“这些东西,尤其是烟和酒,只能在咱自家屋里,关起门来用。晓税s 首发绝对不能拿到外面去显摆!一根烟丝,一滴酒,都不能让外人看见!”林福来语气斩钉截铁,“现在这年头,大家都穷,咱家突然有了这些,太扎眼!容易招人眼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惹祸上身!咱们闷声发大财,悄悄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理!爹,您尤其要记住,不管多馋这口酒,绝对不能在村里跟人喝酒的时候拿出来,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您有这些好东西!平时抽旱烟袋就行,这大前门,也只能在家里没外人的时候,偷偷抽两口解解馋,听见没?”
他这话说得极其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林建国虽然馋酒,但也知道利害关系,儿子说的句句在理。他脸上的兴奋稍微收敛,用力点点头,拍著胸脯保证:“福来,你放心!爹晓得轻重!保证不往外头显摆!这些东西,就锁在咱家柜子里,谁来也不给看!爹就就晚上睡觉前,偷摸抿一小口,行不?”那最后一句,又带上了点可怜巴巴的商量口气。
李秀兰也彻底清醒过来,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福来说得对!财不露白!老林,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把酒味带出这个院子,或者让别人闻见味儿,我我就把这些全给你砸了!让你一口都喝不著!”她叉著腰,对着林建国,又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威严。
林建国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不敢不敢,我保证,就跟耗子偷油似的,悄没声的!”
看着父母达成共识,一个保证低调,一个负责监督,林福来这才放心。他把两盒大前门推到父亲面前,又把两瓶西凤酒和那包茶叶交给母亲:“娘,这些您收著,钥匙您管着。爹什么时候想‘解解馋’,得经过您批准。”
李秀兰接过东西,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但这次,是一种踏实的、带着甜味的沉重。她小心地把酒和茶叶放进家里唯一带锁的、掉了漆的木头柜子最底层,用旧衣服盖好,锁上,钥匙贴身揣好。那两盒大前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盒,递给眼巴巴望着的林建国:“喏,先给你一盒。另一盒我留着,等你表现好了再说。”
林建国如获至宝,赶紧接过那盒烟,双手捧著,脸上笑开了花,那满足的神情,比刚才喝麦乳精时还要夸张十倍。墈书屋暁说旺 已发布最薪璋结他凑到鼻子底下深深吸了一口那未开封的烟盒散发出的淡淡烟草香,陶醉地眯起了眼睛。
一场关于“奢侈享受”的家庭风波,以林福来的坦诚、规划和严正警告,以及李秀兰的最终“缴械”并接管财政大权而告终,气氛反而比之前更加轻松融洽了。五丫早就趴在凳子上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麦乳精的甜笑。
下午闲来无事,日头偏西,暑气稍退。林福来看了看天色,想起还有件事没办。他找出网兜,把剩下的两包点心(桃酥和江米条)装好,又想了想,从母亲刚锁好的柜子前经过时(背对父母,意念微动),手里便多了两瓶用旧报纸简单包著的西凤酒。
“爹,娘,我去趟爷奶家,把点心和酒给他们送过去。”林福来拎起网兜说。
李秀兰正看着柜子锁发愣,下意识觉得儿子好像没跟自己要钥匙?但转眼看到儿子手里拎着的网兜和用报纸包著的长条形东西,想想儿子刚才展现出的“本事”和“门路”,便释然了——也许他还有别的“活动经费”买的?或者是赵科长单独给的孝敬老人的?她没再多问,只是叮嘱道:“早点回来,看着点路。”
林建国则眼巴巴地看着儿子手里那用报纸包著的东西,鼻子似乎抽动了一下,仿佛隔着报纸闻到了酒香,喉咙又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敢说什么,只是挥挥手:“去吧去吧,替我给爹娘带个好。”
林福来笑着应了,拎着东西出了门。
爷爷林满仓和奶奶王秀英刚吃过午饭,正坐在堂屋门口的屋檐下,一个吧嗒著旱烟,一个眯着眼睛缝补一件旧衣服,享受着午后难得的清闲时光。
听到院门响,奶奶王秀英抬起头,看到是大孙子来了,手里还拎着东西,脸上立刻绽开了慈祥的笑容:“福来?咋这时候过来了?快进来,外头晒!”
爷爷林满仓也磕了磕烟袋锅子,目光落在孙子手里的网兜和报纸包上,眼神动了动,但没说什么。
“爷,奶。”林福来走进院子,把东西放在屋檐下的石台上,“今天去城里,买了点东西,给你们送点过来。”
“你这孩子,又乱花钱!”奶奶嘴上嗔怪著,手却已经拉过了网兜,看到里面油纸包的点心,脸上笑容更深了,“桃酥?江米条?好,好,我跟你爷牙口不好,就爱吃点酥软的呢!”她拿起一包桃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脸满足。
林福来又把那个用报纸包著的东西拿起来,递给爷爷:“爷,还有这个。”
林满仓接过,入手沉甸甸的,长条形状,隔着报纸也能摸出是瓶子。他心中一动,手上稍微用力,报纸散开一角——两瓶红色标签的“西凤酒”赫然在目!
老爷子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惊人的亮光!他拿着酒瓶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脸上那饱经风霜的皱纹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层层舒展开来,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了因为抽烟而有些发黄的牙齿,那笑容,灿烂得像个突然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西西凤酒?!还是两瓶!”林满仓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他看看酒,又看看大孙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这辈子就好一口酒,可农村条件差,平时最多喝点最便宜的散装白酒,或者自家酿的有些发浑的土酒,像西凤这种有名有号、在供销社柜台里都摆得高高的正经好酒,他做梦都想尝尝!可那价格他连问都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