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万籁俱寂。
林福来躺在炕上,听着身边妹妹们均匀的呼吸声,却没有立刻入睡。他深吸一口气,将意识沉入了那片独属于他的神秘天地——灵泉空间。
刚一进入空间,一股比外界浓郁数倍的生机气息便扑面而来。
意识“看”去,之前被他收获一空的黑土地种植区,此刻已经重新披上了一层绿意。新栽种下的稻谷、小麦、玉米和南瓜种子,在灵泉水的滋养下,已经破土而出,长出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嫩绿可爱的幼苗,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舒展着充满活力的叶片。
他的“目光”转向养殖区。
之前收进来的三只野山羊,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正悠闲地在划定的草地上踱步,偶尔低头啃食著鲜嫩多汁的牧草,发出满足的“咩咩”声。剩余的四只傻狍子更是自在,有的在互相顶着头玩耍,有的则好奇地打量著空间里的一切,那呆萌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笑。
而被单独隔开的野猪区域,则要“热闹”一些。剩下的九只野猪(八大一小)正围着林福来用空间木材新做的几个大食槽,哼哧哼哧地啃食著里面由玉米面、麸皮和切碎的南瓜混合而成的营养饲料,吃得那叫一个香甜。令林福来心中一阵欢喜的是,他敏锐地注意到,其中有两只母野猪的腹部明显隆起,行动也显得比其他的要迟缓一些——显然是已经怀了崽儿!这意味着,用不了多久,他的野猪队伍就要壮大了!
而更让人欣喜的是旁边的禽类养殖区。
原本只有寥寥几只的野鸡,此刻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群体!成年的野鸡足足有近三十只,它们羽毛艳丽,精神抖擞,有的在低头啄食,有的在互相梳理羽毛,还有几只雄赳赳的公鸡,昂首挺胸地走来走去,守护着自己的“领地”。而在它们活动的区域一角,用干草和柔软树枝围起来的一个个简易窝棚里,赫然能看到不少黄绒绒的小鸡雏!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数量多得一时竟数不清,像一团团移动的毛球,充满了勃勃生机。
林福来的意识扫过那些专门用来收集蛋的草窝,心中更是满意。里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浅褐色、带着斑点的野鸡蛋,粗略一看,竟有近百枚之多!他心念一动,将这些野鸡蛋全部收集起来,存放在空间里一个独立的、时间流速近乎静止的区域内,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它们的新鲜。看着这满满当当的收获,他心里琢磨著,以后可以时不时地拿一些出来,给家人补充营养,尤其是正在长身体的妹妹们和劳累的父母。
最后,他引动灵泉水,化作一场细密温润的甘霖,均匀地洒落在整个种植区。那些嫩绿的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精神抖擞,叶片似乎也更舒展了一些。做完这一切,一股淡淡的疲惫感袭来,林福来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意识退出空间,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晨光熹微,薄薄的雾气如同轻纱般笼罩着红星村,远处的鸡鸣声此起彼伏,唤醒了沉睡的村庄。林福来习惯性地早起,刚推开自己那屋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被门槛外蹲著的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是父亲林建国。
只见他披着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袄,蜷缩著蹲在屋檐下的石头台阶上,嘴里叼著那根陪伴了他十几年的老烟袋,吧嗒吧嗒地抽著。
只是那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平日里要么严肃、要么带着憨厚笑容的古铜色脸庞上,此刻却明晃晃地挂著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委屈,嘴角微微向下撇著,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眼神望着院子里觅食的母鸡,空洞又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那神态,活像是被小伙伴抢了心爱玩具却没处说理的五岁娃娃,与他那高大壮实、常年劳作的身板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萌。
林福来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家里出了啥事,连忙几步跨过去,蹲下身关切地问道:“爹,您咋蹲这儿了?大清早的,地上凉,出啥事了?跟娘拌嘴了?”
林建国听见儿子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抬起眼皮看了林福来一眼,那眼神里的委屈更浓了,几乎要凝成实质滴出来。他重重地“唉”了一声,把烟袋锅子在石阶上磕得邦邦响,仿佛那石阶跟他有仇似的。然后,他用一种带着七分心疼、三分控诉的语气,瓮声瓮气地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屋里人听见:
“还不是你昨天给的那俩‘金疙瘩’”他咂咂嘴,一脸肉痛,“你娘你娘她不知道咋就瞧见了!今儿天还没亮透,她就摸到我藏烟的地方,把那盒那盒就抽了一根的‘中华’给给没收了!”说到“没收”两个字,林建国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像是被剜了心头肉。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划着,试图让儿子明白那损失有多么惨重:“就一根啊!福来!爹就昨晚在院子里,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地嘬了那么一小口!还没品出个啥神仙味儿呢!那烟那烟屁股爹都没舍得扔,藏得好好的结果结果全让你娘给一锅端了!说是这玩意儿太金贵,抽了折寿,还得攒著换钱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下文,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委屈得都快能拧出水来了。
看着父亲这副如同孩童般告状的模样,林福来先是愣住,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笑意从心底涌了上来,直冲喉咙眼。他赶紧低下头,用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才勉强把那即将冲出口的大笑给压了回去。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起来。
好家伙!他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一向在家里说一不二的父亲,像个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一样,眼睁睁看着母亲李秀兰同志,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视若珍宝的“干部烟”收缴归公,而他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充满了喜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