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爬过山脊的时候，灰子恢突然停下。他没趴下，也没贴地听声，只是抬头往前看。
“到了。”他说。
前面是一道横在天地之间的金光。从地面升起，一直连到山顶，像一堵墙，把整个山脉围住。光是流动的，缓慢起伏，像是在呼吸。
完颜雪眯起眼。她见过这种光。小时候祖母说过，这是“活阵”，不是死物，是用命养出来的屏障。
“护山大阵。”信悟低声说，“比典籍里写的还强。”
胡月娥冷笑：“看着挺唬人，能不能挡得住丧尸另说，反正先把咱们拦住了。”
队伍慢慢靠近。没人说话。走得太久，希望突然出现在眼前，反而让人不敢动。
黄媚娘活动了下手腕：“要不我绕后试试？说不定有缺口。”
“别。”信悟拦住她，“这阵法认气机，你一靠近就会触发反制。”
白小玖盯着那道金光，忽然转头看了眼柳风蓝。
他的右臂袖子没拉好，露出一小截皮肤。那道纹路在阳光下泛著暗红色，像是渗进了血肉里。
她没说话，只轻轻碰了下灰子恢的手肘。
灰子恢会意，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
几秒后他摇头：“听不清。上面压的东西太重，像有千层符纸叠在一起，声音穿不过去。”
信悟往前走了几步。
他知道，接下来不是靠拳头能解决的事。
三道影子从林子里跳出来，落地时没有声音。
三人都是年轻面孔，穿着青灰色道袍，腰间挂著符袋，手里握著桃木短剑。领头的那个眉心有一点朱砂，抬手就是一道印诀。
地面裂开，金色符纹从土里钻出，缠成一条锁链，横在众人面前。
“止步。”那人开口，声音平得像念稿子，“擅闯圣地边界者，依规禁行。”
信悟站定，双手合十：“我们不是敌人。从关东来，一路走过焦土带、荒原、科研站废墟，只为查一件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种符文，画出来就能让人变丧尸？”
那人没回答。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互看了一眼。
但信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变了。那一瞬间的停顿，说明这个词他们听过。
“所涉重大。”领头弟子依旧冷脸，“非我等可决。尔等需在此等候核查，不得越界半步。”
说完，他剑尖点地。
又一道符阵升起，半透明的光幕挡在前方，隔绝内外。
黄媚娘直接骂出声：“等？我们等得起吗？后面不知道多少东西在追，前面你们一句‘等’就把我们晾这儿？”
“这是规矩。”那人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若真为求道而来，便该守道。”
胡月娥嗤笑：“道？你们现在守的是门，不是道。”
她往前一步，却被信悟一把拉住。
“别冲动。”他低声道，“他们不是敌人。”
“可也不是帮手。”胡月娥甩开他的手，“站着说话不腰疼。”
完颜雪一直没说话。她站在稍远的地方，仰头看着那道金光。她的手指在鼓面上轻轻敲了一下，极轻，没人听见。
但她感觉到了。
那光里有节奏。很慢，但存在。像心跳。
萨满鼓和道门阵法，原本同源。
柳风蓝靠在刀上，右臂的纹路越来越烫。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线条正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的一样。
他猛地攥紧袖子盖住。
白小玖悄悄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在发烧。”
“没有。”他说。
“脉搏乱了。”白小玖盯着他，“那纹路是不是在动？”
柳风蓝没回答。
灰子恢突然抬头：“不对劲。”
“怎么？”信悟问。
“地下有反应。”灰子恢的手按在地面，“不是震动，是共鸣。就像有人在下面敲钟，但我们听不见声音，只能感觉到震。”
信悟皱眉：“你是说，护山大阵在回应什么？”
“不止是阵。”灰子恢摇头，“是那个符号。它在被唤醒。”
空气一下子沉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一路躲避认知污染，结果现在，自己成了污染源。
柳风蓝的伤，可能早就不是伤了。
是接口。
是通道。
信悟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向那道光幕。
“我能证明我们掌握的情报有价值。”他说，“不需要见长老，也不需要进山门。只要你们传一句话进去——‘蚀魂咒现世，符即病毒，认知即传播’。如果你们宗门有古籍记载这个，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领头弟子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往空中一抛。
玉牌悬停，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一闪而逝。
他收回玉牌，看向信悟：“你说的词，已在记录。核查程序已启动。请耐心等待。”
“要等多久？”黄媚娘问。
“快则两刻，慢则一日。”
“一日？”胡月娥直接炸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丧尸在游荡吗？你知道刚才那场战斗我们差点全死在路上？现在你让我们在这儿干等著，就为了走个流程？”
“流程保命。”那人说，“去年有十七波人自称‘求道者’，进来六个，全是尸傀。我们放走一个，整座前山都被感染。现在这条规矩，是拿命换的。”
他的话很冷，但没人能反驳。
完颜雪终于开口：“你们也遇到过类似的事？”
“三个月前。”那人点头，“有个疯道士冲阵，嘴里一直念‘天书降世’。我们拦下他时，他已经把自己画满了那种符号。他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它在读我们’。”
队伍一片死寂。
白小玖突然问：“那个人右手有没有异常？”
“有。”那人说，“他的右手变成了黑色，像烧焦的树皮，但摸上去是热的。我们把他火化了，灰烬里还留着那些纹路。”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柳风蓝。
他站在原地，脸色发白。
“我不是感染者。”他低声说，“我是战士。”
“我知道。”白小玖轻声说，“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体内的东西，是不是还想当战士。”
柳风蓝没说话。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道纹路已经蔓延到指尖，像一根红线，扎进了血脉里。
风刮了起来。
吹动七个人的衣角。
他们站在金光之前，身后是荒芜的废土，面前是森严的秩序。
他们找到了终点。
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在了门外。
巡逻弟子退回林中，只留下那道光幕，静静悬浮。
信悟站在最前面，一动不动。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不是打怪升级。
不是斩妖除魔。
是等。
是忍。
是在规则面前低头，哪怕你手里握著真相。
灰子恢突然低声说：“信悟。”
“嗯？”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
“听见什么？”
“有人在唱歌。”灰子恢皱眉，“很轻，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只有一个词，反复在唱。”
“什么词？”
灰子恢张了张嘴。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下一秒，他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大。
信悟立刻抓住他肩膀：“怎么了？”
灰子恢颤抖著，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他想说话。
但他发现自己说不出那个词了。
因为那个词，正在他自己脑子里，一遍遍重复。
太阳刚爬过山脊的时候，灰子恢突然停下。他没趴下，也没贴地听声，只是抬头往前看。
“到了。”他说。
前面是一道横在天地之间的金光。从地面升起，一直连到山顶，像一堵墙，把整个山脉围住。光是流动的，缓慢起伏，像是在呼吸。
完颜雪眯起眼。她见过这种光。小时候祖母说过，这是“活阵”，不是死物，是用命养出来的屏障。
“护山大阵。”信悟低声说，“比典籍里写的还强。”
胡月娥冷笑：“看着挺唬人，能不能挡得住丧尸另说，反正先把咱们拦住了。”
队伍慢慢靠近。没人说话。走得太久，希望突然出现在眼前，反而让人不敢动。
黄媚娘活动了下手腕：“要不我绕后试试？说不定有缺口。”
“别。”信悟拦住她，“这阵法认气机，你一靠近就会触发反制。”
白小玖盯着那道金光，忽然转头看了眼柳风蓝。
他的右臂袖子没拉好，露出一小截皮肤。那道纹路在阳光下泛著暗红色，像是渗进了血肉里。
她没说话，只轻轻碰了下灰子恢的手肘。
灰子恢会意，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
几秒后他摇头：“听不清。上面压的东西太重，像有千层符纸叠在一起，声音穿不过去。”
信悟往前走了几步。
他知道，接下来不是靠拳头能解决的事。
三道影子从林子里跳出来，落地时没有声音。
三人都是年轻面孔，穿着青灰色道袍，腰间挂著符袋，手里握著桃木短剑。领头的那个眉心有一点朱砂，抬手就是一道印诀。
地面裂开，金色符纹从土里钻出，缠成一条锁链，横在众人面前。
“止步。”那人开口，声音平得像念稿子，“擅闯圣地边界者，依规禁行。”
信悟站定，双手合十：“我们不是敌人。从关东来，一路走过焦土带、荒原、科研站废墟，只为查一件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种符文，画出来就能让人变丧尸？”
那人没回答。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互看了一眼。
但信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变了。那一瞬间的停顿，说明这个词他们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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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媚娘直接骂出声：“等？我们等得起吗？后面不知道多少东西在追，前面你们一句‘等’就把我们晾这儿？”
“这是规矩。”那人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若真为求道而来，便该守道。”
胡月娥嗤笑：“道？你们现在守的是门，不是道。”
她往前一步，却被信悟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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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是帮手。”胡月娥甩开他的手，“站着说话不腰疼。”
完颜雪一直没说话。她站在稍远的地方，仰头看着那道金光。她的手指在鼓面上轻轻敲了一下，极轻，没人听见。
但她感觉到了。
那光里有节奏。很慢，但存在。像心跳。
萨满鼓和道门阵法，原本同源。
柳风蓝靠在刀上，右臂的纹路越来越烫。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线条正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的一样。
他猛地攥紧袖子盖住。
白小玖悄悄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在发烧。”
“没有。”他说。
“脉搏乱了。”白小玖盯着他，“那纹路是不是在动？”
柳风蓝没回答。
灰子恢突然抬头：“不对劲。”
“怎么？”信悟问。
“地下有反应。”灰子恢的手按在地面，“不是震动，是共鸣。就像有人在下面敲钟，但我们听不见声音，只能感觉到震。”
信悟皱眉：“你是说，护山大阵在回应什么？”
“不止是阵。”灰子恢摇头，“是那个符号。它在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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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里有节奏。很慢，但存在。像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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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阵。”灰子恢摇头，“是那个符号。它在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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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风蓝的伤，可能早就不是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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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子恢会意，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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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影子从林子里跳出来，落地时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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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裂开，金色符纹从土里钻出，缠成一条锁链，横在众人面前。
“止步。”那人开口，声音平得像念稿子，“擅闯圣地边界者，依规禁行。”
信悟站定，双手合十：“我们不是敌人。从关东来，一路走过焦土带、荒原、科研站废墟，只为查一件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种符文，画出来就能让人变丧尸？”
那人没回答。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互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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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媚娘直接骂出声：“等？我们等得起吗？后面不知道多少东西在追，前面你们一句‘等’就把我们晾这儿？”
“这是规矩。”那人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若真为求道而来，便该守道。”
胡月娥嗤笑：“道？你们现在守的是门，不是道。”
她往前一步，却被信悟一把拉住。
“别冲动。”他低声道，“他们不是敌人。”
“可也不是帮手。”胡月娥甩开他的手，“站着说话不腰疼。”
完颜雪一直没说话。她站在稍远的地方，仰头看着那道金光。她的手指在鼓面上轻轻敲了一下，极轻，没人听见。
但她感觉到了。
那光里有节奏。很慢，但存在。像心跳。
萨满鼓和道门阵法，原本同源。
柳风蓝靠在刀上，右臂的纹路越来越烫。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线条正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的一样。
他猛地攥紧袖子盖住。
白小玖悄悄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在发烧。”
“没有。”他说。
“脉搏乱了。”白小玖盯着他，“那纹路是不是在动？”
柳风蓝没回答。
灰子恢突然抬头：“不对劲。”
“怎么？”信悟问。
“地下有反应。”灰子恢的手按在地面，“不是震动，是共鸣。就像有人在下面敲钟，但我们听不见声音，只能感觉到震。”
信悟皱眉：“你是说，护山大阵在回应什么？”
“不止是阵。”灰子恢摇头，“是那个符号。它在被唤醒。”
空气一下子沉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一路躲避认知污染，结果现在，自己成了污染源。
柳风蓝的伤，可能早就不是伤了。
是接口。
太阳刚爬过山脊的时候，灰子恢突然停下。他没趴下，也没贴地听声，只是抬头往前看。
“到了。”他说。
前面是一道横在天地之间的金光。从地面升起，一直连到山顶，像一堵墙，把整个山脉围住。光是流动的，缓慢起伏，像是在呼吸。
完颜雪眯起眼。她见过这种光。小时候祖母说过，这是“活阵”，不是死物，是用命养出来的屏障。
“护山大阵。”信悟低声说，“比典籍里写的还强。”
胡月娥冷笑：“看着挺唬人，能不能挡得住丧尸另说，反正先把咱们拦住了。”
队伍慢慢靠近。没人说话。走得太久，希望突然出现在眼前，反而让人不敢动。
黄媚娘活动了下手腕：“要不我绕后试试？说不定有缺口。”
“别。”信悟拦住她，“这阵法认气机，你一靠近就会触发反制。”
白小玖盯着那道金光，忽然转头看了眼柳风蓝。
他的右臂袖子没拉好，露出一小截皮肤。那道纹路在阳光下泛著暗红色，像是渗进了血肉里。
她没说话，只轻轻碰了下灰子恢的手肘。
灰子恢会意，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
几秒后他摇头：“听不清。上面压的东西太重，像有千层符纸叠在一起，声音穿不过去。”
信悟往前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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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影子从林子里跳出来，落地时没有声音。
三人都是年轻面孔，穿着青灰色道袍，腰间挂著符袋，手里握著桃木短剑。领头的那个眉心有一点朱砂，抬手就是一道印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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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感觉到了。
那光里有节奏。很慢，但存在。像心跳。
萨满鼓和道门阵法，原本同源。
柳风蓝靠在刀上，右臂的纹路越来越烫。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线条正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的一样。
他猛地攥紧袖子盖住。
白小玖悄悄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在发烧。”
“没有。”他说。
“脉搏乱了。”白小玖盯着他，“那纹路是不是在动？”
柳风蓝没回答。
灰子恢突然抬头：“不对劲。”
“怎么？”信悟问。
“地下有反应。”灰子恢的手按在地面，“不是震动，是共鸣。就像有人在下面敲钟，但我们听不见声音，只能感觉到震。”
信悟皱眉：“你是说，护山大阵在回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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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雪一直没说话。她站在稍远的地方，仰头看着那道金光。她的手指在鼓面上轻轻敲了一下，极轻，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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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里有节奏。很慢，但存在。像心跳。
萨满鼓和道门阵法，原本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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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玖悄悄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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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搏乱了。”白小玖盯着他，“那纹路是不是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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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子恢突然抬头：“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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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媚娘活动了下手腕：“要不我绕后试试？说不定有缺口。”
“别。”信悟拦住她，“这阵法认气机，你一靠近就会触发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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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影子从林子里跳出来，落地时没有声音。
三人都是年轻面孔，穿着青灰色道袍，腰间挂著符袋，手里握著桃木短剑。领头的那个眉心有一点朱砂，抬手就是一道印诀。
地面裂开，金色符纹从土里钻出，缠成一条锁链，横在众人面前。
“止步。”那人开口，声音平得像念稿子，“擅闯圣地边界者，依规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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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回答。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互看了一眼。
但信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变了。那一瞬间的停顿，说明这个词他们听过。
“所涉重大。”领头弟子依旧冷脸，“非我等可决。尔等需在此等候核查，不得越界半步。”
说完，他剑尖点地。
又一道符阵升起，半透明的光幕挡在前方，隔绝内外。
黄媚娘直接骂出声：“等？我们等得起吗？后面不知道多少东西在追，前面你们一句‘等’就把我们晾这儿？”
“这是规矩。”那人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若真为求道而来，便该守道。”
胡月娥嗤笑：“道？你们现在守的是门，不是道。”
她往前一步，却被信悟一把拉住。
“别冲动。”他低声道，“他们不是敌人。”
“可也不是帮手。”胡月娥甩开他的手，“站着说话不腰疼。”
完颜雪一直没说话。她站在稍远的地方，仰头看着那道金光。她的手指在鼓面上轻轻敲了一下，极轻，没人听见。
但她感觉到了。
那光里有节奏。很慢，但存在。像心跳。
萨满鼓和道门阵法，原本同源。
柳风蓝靠在刀上，右臂的纹路越来越烫。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线条正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的一样。
他猛地攥紧袖子盖住。
白小玖悄悄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在发烧。”
“没有。”他说。
“脉搏乱了。”白小玖盯着他，“那纹路是不是在动？”
柳风蓝没回答。
灰子恢突然抬头：“不对劲。”
“怎么？”信悟问。
“地下有反应。”灰子恢的手按在地面，“不是震动，是共鸣。就像有人在下面敲钟，但我们听不见声音，只能感觉到震。”
信悟皱眉：“你是说，护山大阵在回应什么？”
“不止是阵。”灰子恢摇头，“是那个符号。它在被唤醒。”
空气一下子沉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一路躲避认知污染，结果现在，自己成了污染源。
柳风蓝的伤，可能早就不是伤了。
是接口。
太阳刚爬过山脊的时候，灰子恢突然停下。他没趴下，也没贴地听声，只是抬头往前看。
“到了。”他说。
前面是一道横在天地之间的金光。从地面升起，一直连到山顶，像一堵墙，把整个山脉围住。光是流动的，缓慢起伏，像是在呼吸。
完颜雪眯起眼。她见过这种光。小时候祖母说过，这是“活阵”，不是死物，是用命养出来的屏障。
“护山大阵。”信悟低声说，“比典籍里写的还强。”
胡月娥冷笑：“看着挺唬人，能不能挡得住丧尸另说，反正先把咱们拦住了。”
队伍慢慢靠近。没人说话。走得太久，希望突然出现在眼前，反而让人不敢动。
黄媚娘活动了下手腕：“要不我绕后试试？说不定有缺口。”
“别。”信悟拦住她，“这阵法认气机，你一靠近就会触发反制。”
白小玖盯着那道金光，忽然转头看了眼柳风蓝。
他的右臂袖子没拉好，露出一小截皮肤。那道纹路在阳光下泛著暗红色，像是渗进了血肉里。
她没说话，只轻轻碰了下灰子恢的手肘。
灰子恢会意，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
几秒后他摇头：“听不清。上面压的东西太重，像有千层符纸叠在一起，声音穿不过去。”
信悟往前走了几步。
他知道，接下来不是靠拳头能解决的事。
三道影子从林子里跳出来，落地时没有声音。
三人都是年轻面孔，穿着青灰色道袍，腰间挂著符袋，手里握著桃木短剑。领头的那个眉心有一点朱砂，抬手就是一道印诀。
地面裂开，金色符纹从土里钻出，缠成一条锁链，横在众人面前。
“止步。”那人开口，声音平得像念稿子，“擅闯圣地边界者，依规禁行。”
信悟站定，双手合十：“我们不是敌人。从关东来，一路走过焦土带、荒原、科研站废墟，只为查一件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种符文，画出来就能让人变丧尸？”
那人没回答。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互看了一眼。
但信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变了。那一瞬间的停顿，说明这个词他们听过。
“所涉重大。”领头弟子依旧冷脸，“非我等可决。尔等需在此等候核查，不得越界半步。”
说完，他剑尖点地。
又一道符阵升起，半透明的光幕挡在前方，隔绝内外。
黄媚娘直接骂出声：“等？我们等得起吗？后面不知道多少东西在追，前面你们一句‘等’就把我们晾这儿？”
“这是规矩。”那人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若真为求道而来，便该守道。”
胡月娥嗤笑：“道？你们现在守的是门，不是道。”
她往前一步，却被信悟一把拉住。
“别冲动。”他低声道，“他们不是敌人。”
“可也不是帮手。”胡月娥甩开他的手，“站着说话不腰疼。”
完颜雪一直没说话。她站在稍远的地方，仰头看着那道金光。她的手指在鼓面上轻轻敲了一下，极轻，没人听见。
但她感觉到了。
那光里有节奏。很慢，但存在。像心跳。
萨满鼓和道门阵法，原本同源。
柳风蓝靠在刀上，右臂的纹路越来越烫。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线条正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的一样。
他猛地攥紧袖子盖住。
白小玖悄悄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你在发烧。”
“没有。”他说。
“脉搏乱了。”白小玖盯着他，“那纹路是不是在动？”
柳风蓝没回答。
灰子恢突然抬头：“不对劲。”
“怎么？”信悟问。
“地下有反应。”灰子恢的手按在地面，“不是震动，是共鸣。就像有人在下面敲钟，但我们听不见声音，只能感觉到震。”
信悟皱眉：“你是说，护山大阵在回应什么？”
“不止是阵。”灰子恢摇头，“是那个符号。它在被唤醒。”
空气一下子沉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一路躲避认知污染，结果现在，自己成了污染源。
柳风蓝的伤，可能早就不是伤了。
是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