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张开，像一张嘴。
灰子恢趴在地上听到了动静，他猛地抬头，声音都变了：“下面有东西在往上爬！”
话音未落，三只丧尸从裂缝中窜了出来。
它们的动作不僵硬，反而快得离谱。皮肤灰白发亮，像是被泡过药水，手指尖长出黑色角质，落地时发出“咔”的一声。最前面那只眼睛是绿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线，死死盯着队伍中间背着完颜雪的白小玖。
柳风蓝刚拔刀，小腿就传来一阵刺痛。蚀骨烟的毒还没清干净，他动作慢了半拍。
黄媚娘正在研究那个黄仙图腾的符号，听到响动才反应过来，但她站的位置太偏，根本来不及回防。
胡月娥想点狐火，可风向不对，火苗刚冒出来就被焦土带刮来的冷风吹灭。
白小玖背着重人，转身困难。她只能往后退，但丧尸已经扑到面前。
信悟动了。
他没有喊口号，也没有摆姿势，直接冲上去，整个人贴地滑行，躲过第一只丧尸的扑击，同时从怀里抽出三张符纸。
他咬破指尖，血滴在符心上。
朱砂纹路瞬间亮起一道红光。
第一张符飞出，在空中自燃，化作金色弧光砸进丧尸群。
轰！
一声炸响，夹着雷声和焦味。
两只丧尸当场倒地，身上冒着黑烟，四肢抽搐。第三只被震得侧翻出去，撞在一块烧焦的树桩上。
信悟没停。
他翻身站起，左手掐诀，右手又抽出一张符。
黄媚娘终于回过神，立刻结印，嘴里念了一句短咒。
“黄烟障目！”
一层淡黄色雾气从她掌心扩散，迅速笼罩战场。那最后一只丧尸刚要起身，视线就被迷住，原地转了两圈，分不清方向。
信悟抓住机会，第二张符脱手而出。
“定尸符，封！”
符纸贴中丧尸额头，它身体一僵，动作定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但它胸口还在起伏，喉咙里发出低吼。
信悟眼神一冷，第三张符紧随其后。
“破煞符，焚！”
符纸穿透胸膛，金光从它体内炸开。
皮肉撕裂，骨头断裂，整具尸体像被点燃的纸人，瞬间烧成一团黑炭，倒在地上只剩一堆灰。
四周安静了。
只有风吹过焦土的声音。
信悟喘了口气，收起剩下的符纸。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堆灰，眉头没松。
“不对劲。”
白小玖把完颜雪轻轻放下，走过去检查尸体残留物。她蹲下身，用银针挑了点灰烬，闻了一下。
“不是普通丧尸。”她说，“它们体内没有病毒扩散的痕迹。”
柳风蓝拄著刀走过来：“什么意思？”
“更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白小玖说，“肌肉纤维被强行激活，神经线路也改过。”
灰子恢一直趴在地上听动静。他突然抬手：“等等。”
所有人都停下说话。
他耳朵贴着地面，脸色越来越难看。
“还有动静。”他说，“不止一波。地底有节奏，像是排队上来。”
黄媚娘立刻看向那道裂缝：“我们得堵住它。”
信悟点头：“我来压阵，你们封口。”
他往前一步，站在裂缝前方，双手各捏一张符，随时准备出手。
黄媚娘和柳风蓝开始搬石头往裂缝里填。灰子恢则用手挖土，加快速度。
白小玖回到完颜雪身边，确认她呼吸稳定，然后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红色药丸。
她自己吞了一颗，又递给柳风蓝一颗。
“提神用的。”她说，“别睡着。”
柳风蓝接过药丸，直接扔进嘴里。苦得他脸都皱了。
“这玩意比符水还难喝。”
“有效就行。”白小玖说。
胡月娥站在高处观察四周。她忽然开口：“北边也有震动。”
信悟立刻抬头：“多远？”
“不太远。”她说，“可能五分钟内就会冒头。”
信悟咬牙：“不能等。”
他走到裂缝前，把两张符叠在一起，再次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符纸上。
符纸飞出，落入裂缝深处。
几秒后，地下传来两声闷响，接着是连续的坍塌声。裂缝边缘开始收缩，冒出黑烟和碎石。
灰子恢趴下去听了听，松了口气：“断了。主通道塌了，暂时不会再有东西上来。”
众人这才缓下来。
黄媚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汗：“这些丧尸怎么会有战术意识？”
“不是自然变异。”信悟说，“有人在操控。而且手法很熟。”
白小玖看着那堆灰烬：“它们的身体经过改造，可能是用科技手段激活的。就像信悟看到的那个泡在液体里的改造人。”
提到这个，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末日危机。
背后有一股势力，在用科技和灵术结合的方式制造武器。
而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柳风蓝靠在石头上，腿上的伤还在疼。他低头看了看包扎处，发现纱布边缘渗出了黑血。
“毒没清干净。”他说。
白小玖立刻走过去：“我再处理一次。”
她拆开纱布，用新配的解毒膏涂抹伤口，然后贴上一张白家秘制的“清脉符”。
符纸贴上去后微微发烫，柳风蓝感觉一股凉意顺着经络蔓延。
“这次能撑住。”白小玖说。
信悟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手中的符纸残灰，低声说：“我的符还能用。”
“意思是？”胡月娥问。
“只要符力够，就不怕它们成群来。”他说，“我们的方法有效。”
这句话像是一根火柴，点燃了大家心里的火。
黄媚娘站起来：“那还等什么？继续走。”
灰子恢检查了地面，确认暂时安全：“我可以带路，绕开刚才那些地道区域。”
胡月娥跳下高坡：“我警戒右侧。”
白小玖背起完颜雪：“我跟上。”
柳风蓝拿起刀：“我也能战。”
七个人重新列队。
信悟走在最前，手里握著剑，腰间挂著符袋。
他们没有选择撤退。
而是继续向前。
胡月娥走在右侧，目光扫过远处的地平线。她忽然停下脚步。
“等等。”
她指著前方：“那边有东西在动。”
所有人立刻戒备。
信悟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远处的地面上，一道影子缓缓移动。
不是丧尸。
也不是动物。
那是一个人形轮廓，穿着破旧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木杖。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但他身后没有影子。
阳光明明照在他身上，却没有影子。
信悟盯着那个人，手慢慢摸向符袋。
那人抬起头。
脸上没有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