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王右脚踩进裂缝，肌肉鼓胀，紫光从每一条皮肤裂痕中喷出。看书屋 芜错内容
空气被撕开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信悟的金光刚撞上灰雾，完颜雪的骨杖才挥到一半，胡月娥的指尖还没点下，柳风蓝的鞭子刚离手，灰子恢的地动还没引成——
它们都还在半路。
可这一瞬，已经不够。
黄媚娘突然睁眼。
她没看僵尸王，而是看向胡月娥。
“还能连吗？”
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铁皮。
胡月娥手指一颤。
她知道这问的是什么。
灵网能不能接三仙的信号？能不能把幻、动、震串成一条线？
她点头。
只一下。
黄媚娘笑了。
嘴角裂开，血流进下巴沟里。
她双手交叠胸前，指甲划破掌心，血滴落地。
不是一滴。
是九滴。
每滴血落地，就升起一道人影。
九道幻影。
全都穿着完颜雪的萨满长袍。
全都举著断骨杖。
全都在跳同一段舞。
鼓声响起。
不是真鼓。
是幻听。
是脑内的回音。
是僵尸王红眸扫过时，突然多出来的三倍视野。
它脚步一顿。
左腿还陷在裂缝里，右脚刚抬起，却停在半空。
它的头转动，看左边。
一个完颜雪在舞。
看右边。
又一个。
回头看身后。
第三个。
再抬头。
第四个从空中落下。
真假不分。
节奏错乱。
它的齿轮开始加速旋转，试图锁定真实频率。
但十个鼓点来自十个方向。
就是现在。
柳风蓝咬破舌尖。
血腥味冲进喉咙，脑子瞬间清醒。
他身体一矮，贴地滑出，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不是冲向僵尸王。
是绕着它跑圈。
每一次闪现，都在不同位置。
每一次出现，都甩出半截蛇鞭。
啪！
空气炸响。
啪！
又一声。
声源不断变化，前一秒在东，下一秒在西。
僵尸王的头跟着转。
肌肉紧绷，准备迎击。
可每次转向，声源已换位。
它想锁定，但它的眼睛追不上耳朵。
它的系统在超载。
地面忽然震动。
灰子恢十指插进焦土，双耳渗血，但他没松手。
他在听。
听僵尸王重心转移的节奏。
听它肌肉收缩的频率。
他在等一个点。
来了。
僵尸王右脚发力，准备弹射。
灰子恢猛然拍地。
“轰！”
地下岩层断裂，地面塌陷。
僵尸王右脚踩空，身体一歪，冲刺中断。
三重干扰，同时生效。
黄媚娘的幻影在转。
柳风蓝的鞭声在响。
灰子恢的地动在震。
僵尸王站在原地，红眸闪烁不定，掌心齿轮疯狂旋转，却无法确定主攻方向。
它的动作慢了。
不是一点点。
是整整两秒。
这两秒里，信悟的金光终于撞进灰雾。
灰雾开始旋转，形成漩涡。
完颜雪的骨杖挥下，脚底伤口崩裂，血染红泥土，但她没停。
她在唱。
调子破碎，不成旋律，但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重量。
胡月娥指尖一点。
灵网接通。
这一次，她没画节点。
她直接把三仙的信号接入主链。
黄媚娘的幻术成了视觉干扰模块，柳风蓝的鞭声成了声波扰乱器，灰子恢的地动成了物理锚点。
三位一体，形成闭环。
信悟感觉到灵力回来了。
不是很多。
只够一次压缩。
但他不需要更多。
只要一次。
他开始结印。
动作缓慢，手指发抖。
丹田里的灵力像快烧干的油，一滴一滴往外挤。
他知道这招打出去，自己会倒。
但他必须打。
完颜雪的舞步加快。
她知道时间不多。
僵尸王撑不了太久这种混乱状态。
她的骨杖顿地，灰雾涌动，祖灵虚影开始浮现。
不是完整体。
只是一只手臂，从雾中伸出，缓缓抬高。
胡月娥低声传音：“三秒后断网。”
她撑不住了。
灵网在颤抖，像风吹过的蛛丝。
她能维持，但只能再撑三次干扰。
黄媚娘听到这句话，猛地咳出一口血。
她没停手。
反而把另一只手掌也划破，血流得更快。
幻影从九道变成十二道。
完颜雪的身影在四面八方出现，舞步交错，鼓声叠加。
柳风蓝的速度更快了。
他不再闪现一次就退。
现在他每次出现，都停留半秒，让僵尸王看清他。
然后在他锁定的瞬间消失。
反复刺激，反复落空。
它的神经系统开始紊乱。
灰子恢的脸开始抽搐。
他能感觉到，地下震动正在反噬他自己。
他的五脏六腑像被锤子砸过。
但他没停。
反而加大输出。
地面裂缝扩大，僵尸王的左腿彻底陷进去，膝盖以下没了影。
僵尸王怒吼。
声音不像人类，也不像野兽。
像机器过载时的警报。
它的右拳举起，掌心齿轮疯狂旋转，准备强行破局。
但它还没出手。
信悟的印完成了。
他双手前推，灵力压缩成一道细线，直冲灰雾中心。
完颜雪张口，吐出一口血雾。
血雾融入灰雾，祖灵虚影的手臂猛然涨大，五指张开，朝僵尸王抓去。
胡月娥指尖一划。
灵网切断。
三仙的干扰在同一刻停止。
黄媚娘的幻影全部消散。
柳风蓝的残影落地，单膝跪地，嘴角溢血。
灰子恢十指拔出土层，双手血肉模糊，整个人向前扑倒。
僵尸王的右拳还在举著。
祖灵巨手已到头顶。
它想动。
但它刚才被干扰得太久。
系统重启延迟。
那一抓，结结实实拍在它肩上。
紫光炸开。
它的右臂被拍得扭曲，掌心齿轮卡住，发出刺耳摩擦声。
它低头。
胸口晶体暗了一瞬。
但它没倒。
反而抬起头。
红眸盯着信悟。
像是记住了这个人。
信悟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再也动不了。
他知道这一击没杀死它。
但他也知道，它刚才，真的被打停了。
白小玖靠在碎石边，眼睛半闭。
她听见了动静。
没有欢呼。
没有胜利的语气。
只有沉重的呼吸和血滴落地的声音。
但她笑了。
笑得很轻。
因为她感觉到，信悟的心跳还在。
完颜雪的呼吸没断。
胡月娥的手指动了一下。
柳风蓝撑着地站起来了。
灰子恢趴在地上，但手指还在抠土。
黄媚娘躺着，但嘴角翘著。
都没死。
还能打。
僵尸王右臂缓缓复位。
齿轮重新转动。
紫光再次亮起。
它迈出一步。
地面裂开。
黄媚娘睁开眼。
“再来？”
她问胡月娥。
胡月娥点头。
“还能接。”
柳风蓝抬起脸。
“我还能跑。”
灰子恢趴在地上，手指插进土里。
“它踩一次，我塌一次。”
信悟靠着石头，手指动了动。
他还剩一口气。
够结一次印。
完颜雪单膝跪地，抓起骨杖。
她脚底全是血，但她站起来了。
她开始哼唱。
调子比刚才稳。
僵尸王站在中央，身躯膨胀，紫光喷涌。
它抬起右手。
掌心裂缝张开。
三层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空气中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
黄媚娘双手再次交叠。
“九幻迷魂阵，重开。”
柳风蓝咬破舌尖。
身影一闪，贴地疾行。
灰子恢十指插进更深的土层。
“左前三步，压重。”
胡月娥指尖轻触地面。
灵网重建。
信悟开始结印。
动作比刚才慢。
但他没停。
完颜雪的骨杖顿地。
灰雾涌动。
僵尸王的齿轮转速突破极限。
它的身体开始发光。
黄媚娘的指甲划破皮肤。
血滴落地。
柳风蓝出现在它背后。
鞭子甩出。
灰子恢拍地。
地面塌陷。
信悟的印完成。
他推出双手。
完颜雪的舞步加快。
胡月娥指尖一点。
灵网接通。
僵尸王的右拳举到最高。
黄媚娘的幻影升起。
柳风蓝的残影闪过。
灰子恢的地动爆发。
信悟的金光撞进灰雾。
完颜雪的骨杖挥下。
胡月娥的声音响起：“这次别断。”
僵尸王低头看了一眼胸口晶体。
然后抬起左手。
按在了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