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悟的手按在洞口边缘，指尖触到那道抓痕。珊芭看书徃 免肺阅毒泥土松动，带着湿腥味，痕迹新鲜得像是几分钟前留下的。他没出声，但身体绷紧了。身后的人陆续钻进来，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响，谁都没敢大声说话。
灰子恢最后一个进洞，顺手把几块石头拖过来挡住入口。动作很轻，但足够让外面看不出有人进出过。他蹲下身，从角落翻出一个布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干粮和水。
“这是我之前埋的。”他说，“没想到真用上了。”
白小玖立刻走过去看黄媚娘。她靠墙坐着，脸色发白，呼吸浅。白小玖掀开她的衣袖，伤口已经换了药，但边缘有些泛紫。她皱眉，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瓶液体，滴了几滴在绷带上，重新包扎。
柳风蓝坐在另一边，右臂搭在膝盖上。皮肤红肿范围比刚才大了些，摸上去有点烫。他没喊疼，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好像那不是自己的。
“你得处理一下。”白小玖走过来，语气不容商量。
“死不了。”他说，“等会再说。”
完颜雪靠着岩壁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骨杖，在地上轻轻敲了一下。声音不大，但在封闭空间里传得很远。她闭眼感应了几秒，睁开时神色放松了些。
“这里干净。”她说，“没有怨气，祖灵也不会排斥。”
胡月娥一直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外面百步内没震动，风向变了，雾也在散。咸鱼墈书 醉欣蟑踕庚鑫筷”
这句话像是一根线，把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有人开始脱外衣，有人找地方坐下。信悟还是站在洞口附近，手里握著桃木剑，眼睛盯着那道延伸出去的抓痕。
他知道那东西逃了。
也知道它会带人回来。
但他现在不能动。
队伍需要一个主心骨守在最前面，而他是唯一一个还能保持清醒判断的人。刚才那一战消耗太大，其他人要么受伤，要么耗尽力气。他虽然也累，但必须撑住。
灰子恢把布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三包压缩饼干、两瓶净水剂、一把多功能铲、几卷绷带。物资不多，但足够撑三天。他把食物分给每个人，自己只拿了一份最小的。
“这地方我挖过。”他一边检查工具一边说，“下面还有通道，能通到另一侧。万一被围，也能跑。”
信悟点头，没说话。他在想刚才的战斗。
太整齐了。
不是普通的丧尸乱冲，而是有节奏、有配合的试探。左边引诱，右边包抄，中间还藏了伏兵。这种打法不像野兽，倒像是被人指挥的。
“我们不能再靠蛮力突围。”他终于开口，声音低但清晰，“刚才那波攻击太整齐，是试探。我们必须搞清楚敌人背后的规则。”
没人接话。
太久没人说话了。
空气又开始往下沉。
完颜雪缓缓起身，走到中间空地坐下。晓税s 唔错内容“不只是试探。”她说，“我的骨杖在靠近陨石碎片时震过三次。它不是死物，它在‘呼吸’。”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信悟看着她：“你是说，那东西有生命？”
“不是生物意义上的生命。”完颜雪摇头，“更像是一种意识。它在影响周围的东西，包括丧尸，包括灵体。”
白小玖突然开口：“我给受伤动物治过伤，它们体内血液呈暗紫色，像被某种能量腐蚀。这种变化和陨石掉落的时间完全吻合。”
柳风蓝冷笑一声：“所以咱们现在打的不是僵尸，是被外星病毒改造过的灵异生物？”
“差不多。”信悟接过话，“陨石带来了病毒，也撕开了现实与灵界的屏障。僵尸只是表象，真正的危机是整个世界法则正在重组。”
洞里安静了几秒。
然后胡月娥说了句：“难怪我闻到的味道越来越重。以前是腐臭，现在是铁锈混著烧焦的头发味儿。”
黄媚娘虚弱地开口：“我在枯林看到的黑花花瓣会动，像是在吸空气里的什么东西。”
灰子恢一直低头摆弄一块碎石，这时突然抬头：“那咱们现在是在新规则里求生？”
一句话点破了所有人心里压着的事。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熟悉的天地。
也不是单纯的灾难。
而是一个正在被重新定义的世界。
旧的常识不管用了。
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越来越多。
道士画符能发电，萨满跳舞能让尸体自燃，狐狸能在月下变成人形，老鼠能挖出通往地底深处的密道——这些在过去会被当成疯话的事，现在成了活下去的基本技能。
可问题是，谁来制定新规则？
谁掌握主动权？
信悟盯着火堆看了一会儿。灰子恢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小堆干草，火光映在岩壁上跳动。他忽然发现，岩层上有几道刻痕，像是人为划出来的。
他走过去细看。
是符号。
类似道家符文，但结构更原始，线条歪歪扭扭，像是很久以前就刻在这里的。
“这个洞不止你一个人来过？”他问灰子恢。
灰子恢抬头看了一眼，点头：“老辈灰仙留的记号。说是地下有‘门’，不能随便碰。”
“门？”柳风蓝嗤笑，“通往哪儿？地狱吗？”
“不知道。”灰子恢语气平静，“但我挖到最深的时候，听到下面有人说话。不是活人，也不是鬼。声音像是从石头里传出来的。”
信悟眯起眼。
他想起自己在道观时看到的星图错乱。
想起天目通望见的黑气从地底蔓延。
想起那只逃跑的丧尸留下的抓痕，一路指向北方深处。
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地底。
而他们现在，正坐在离那个源头最近的地方。
“我们必须搞清楚陨石到底带来了什么。”信悟站直身体，“不只是为了对抗丧尸，更是为了知道这个世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完颜雪点头：“我可以尝试沟通祖灵，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画面。”
“我去查下面的通道。”灰子恢说，“我知道怎么避开塌方区。”
“我留下守夜。”信悟说，“你们轮流休息。”
白小玖扶著黄媚娘躺下，给她盖了件外套。柳风蓝靠在岩壁上闭眼假寐，但耳朵微微抖动，还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胡月娥盘腿坐着，不再贴地监听。但她的眼睛时不时扫向洞口，警惕没真正放下。
火光渐渐变小。
信悟坐在入口旁，手指无意识摩挲著剑柄。上面沾了血，还没擦。
他知道明天不会轻松。
但他们至少有了喘息的机会。
就在他准备换个姿势时，灰子恢突然从角落站起来，手里捏著一块刚捡到的石头。
他盯着石头看了两秒，忽然说：“这石头不该出现在这儿。”
信悟转头看他。
灰子恢把石头递过来：“这是陨石碎片的伴生矿。我在地下三十米才见过一次。它怎么会跑到地面上来？”
信悟接过石头，触感冰凉，表面有一层金属光泽。
他还没说话。
洞外，风突然停了。
地上的抓痕边缘，一粒细沙缓缓滑落，掉进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