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悟的剑尖还指著北方，黑雾里那股动静已经压到五十步内。零点墈书 首发他没再等，左手掐诀，右手一抖桃木剑，符纸从袖袋滑进指缝。雷符在掌心发烫，导灵纹开始发热，他知道不能再拖。
柳风蓝动了。
他脚下一蹬，整个人贴着地面窜出去，像蛇贴草游。三只丧尸刚从雾里冒头，还没站稳，他就冲到了侧翼。右臂一扬，利爪划出三道弧线，第一只脖子直接被撕开，黑血喷了一地。第二只转身要咬，他膝盖一顶撞上对方胸口，借力翻身跃起，左脚踩住第三只肩膀，顺势将它按倒在地，利爪插进眼眶。
两只倒下，一只残喘。
主队这边，信悟的雷符已经贴上剑尖。他抬手画符，口中喝出：“五雷正法，镇邪归位！”剑尖引动空气，噼啪一声炸响，电光劈落，正中前方三只刚扑出来的丧尸。它们身体一僵，皮肉焦黑，冒着青烟倒地。
柳风蓝落地滚翻，躲过一只从背后扑来的僵尸。他抬头看了眼信悟的位置，立刻明白战术核心——他负责近身搅局，信悟远程清场。两人之间没有交流，但节奏自然形成。
他又冲了上去。
这次目标是右侧树丛后埋伏的两只。他故意放慢脚步，让枯叶发出响声。果然，一只丧尸从灌木里钻出，直扑而来。他侧身一闪，利爪割断其脚筋，尸体扑街瞬间，他抬腿踩住后脑，用力一拧，脖子咔嚓断裂。
另一只从侧面偷袭，张嘴就咬。他低头避过，反手用肘击砸中对方鼻梁，接着转身一脚踹中胸口，尸体后仰时，他跃起踩肩借力，腾空翻向信悟方向。
信悟早有准备。
他甩出两张镇尸符，一张贴在飞来的丧尸额头上，那家伙立刻动作迟缓，像卡帧的视频；另一张甩向地面，触地即燃，火圈升起，困住三只试图包抄的僵尸。
“左边还有！”胡月娥趴在地上，耳朵贴土，“七只，贴著坡下爬过来，速度不快，但没停。”
信悟眼神一冷：“灰子恢！”
灰子恢蹲在陷坑边，手指勾著引线，听到喊声立刻回应：“准备好了！就等他们踩进来！”
“别急。”信悟盯着那片黑雾，“等柳风蓝把它们引到坑边再动手。”
话音未落，柳风蓝已经绕到尸群后方。他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左侧空地，石头落地声响惊动了几只丧尸。它们转头追去，正好朝陷坑方向移动。
但他没跑。
反而站在原地，拍了下大腿：“来啊，老子站着不动，你们行不行？”
几只丧尸调头扑来。
他这才转身就跑，路线精准绕着陷坑边缘打转。三只紧追不舍，脚下突然一空，直接掉进坑里。灰子恢猛地一拉引线，轰隆两声，雷石粉引爆，坑底炸开，碎尸飞溅。
剩下四只被爆炸震退，阵型大乱。
信悟抓住机会，连续甩出三张雷符。第一张击中领头丧尸胸口，它当场炸成焦炭；第二张贴中一只腿部，那家伙跪地抽搐，被柳风蓝补上一爪终结；第三张飞向最后两只，中途被其中一只用手臂挡下，符纸燃烧，手臂脱落，但它仍往前冲。
柳风蓝迎面撞上。
他矮身避开咬击，反手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折，骨头断裂声清晰可闻。接着抬膝撞腹，再一推，尸体后仰，他顺势一脚踢向信悟方向。
信悟抬剑横扫，桃木剑带着雷光劈下，正中飞来的丧尸头颅。咔嚓一声，脑袋裂开，黑浆四溅。
最后一只要逃。
它转身往黑雾里钻。
“想跑？”柳风蓝冷笑，双腿发力猛追十步，在它即将消失前一把拽住脚踝，硬生生拖了回来。山叶屋 耕辛醉全他骑在上面，双手掐住脖子，用力一扭。
脊椎断裂。
全场安静。
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动静。
信悟收剑回鞘，额头渗出汗珠。刚才一口气连发五符，道力消耗不小。他站直身体，目光扫视四周黑雾，确认暂时没有新动静。
柳风蓝靠在断树上喘气，右臂被抓出一道血痕，衣袍多处破损。他抹了把脸，发现指尖沾血，低声骂了句：“真晦气。”
白小玖提着药箱走过来，先看了眼黄媚娘。后者靠在灌木丛里，脸色依旧苍白，但意识清醒，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转向柳风蓝，打开箱子取出草药，敷在伤口上。
“疼吗？”她问。
“废话。”柳风蓝龇牙，“你试试被僵尸抓一下。”
完颜雪一直站在原地，骨杖拄地，双眼微闭。她感应着灵流变化，片刻后睁眼：“尸气没散，只是退了，不是没了。”
胡月娥耳朵贴地，听了十几秒：“距离拉远了，大概百步外，还在动，但没回头。”
灰子恢蹲在陷坑旁，伸手摸了摸坑底残留的碎肉，又捏起一小块烧焦的骨头看了看：“炸得挺彻底，下次还能用。”
信悟点头：“它们会再来。”
“肯定。”柳风蓝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臂，“刚才那波太整齐了，像是有人指挥。”
“僵尸王。”信悟说。
没人反驳。
那种级别的存在不可能只派这点兵力试探。刚才的进攻更像是测试他们的反应速度和战斗模式。
“接下来怎么办？”白小玖问。
“不能在这耗。”信悟环顾一圈，“黄媚娘状态不行，柳风蓝也受伤了，我们得找地方休整。”
“我知道有个地方。”灰子恢突然开口，“地下洞穴，我挖过的，结实，入口隐蔽，能藏人。”
“带路之前。”柳风蓝盯着黑雾，“得先把这片清一遍，不然路上全是这些东西。”
“我去。”胡月娥说，“速度快，能探路。”
“不行。”完颜雪拦住她，“你一个人太危险，而且你听声范围有限，万一陷入包围，没人救。”
“那就一起。”信悟看向众人，“所有人保持队形，柳风蓝在前，我和完颜雪居中策应，胡月娥随时监听，白小玖保护黄媚娘，灰子恢断后，随时准备引爆陷阱。”
命令下达，队伍缓缓推进。
柳风蓝走在最前面，利爪随时准备出击。他每走十步就停下来观察地面痕迹，查看是否有埋伏迹象。信悟紧跟其后，手里握著桃木剑，雷符再次装入袖袋备用。
走了不到三十步，柳风蓝突然停下。
他蹲下，手指抹了抹地面泥渍，凑近闻了闻。
“新鲜的。”他说，“最多十分钟前留下的。”
信悟眼神一凝。
“不止一路。”胡月娥耳朵贴地，“东南方向也有震动，数量不多，但移动很快。”
“包抄？”柳风蓝冷笑，“来得正好。”
“别恋战。”信悟提醒，“我们的目标是安全转移，不是清剿。”
“知道。”柳风蓝站起身，“但我可以吓退它们。”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张口长啸。
声音尖锐刺耳，穿透黑雾。远处传来几声低吼，像是回应，但很快沉寂下去。
“有效。”胡月娥说，“东南那队停了，正在后撤。”
“北边的也在退。”信悟看着雾气流动的方向，“刚才那一嗓子，把它们吓住了。”
“毕竟没见过会叫的蛇。”柳风蓝耸肩，“稀有物种，震慑力强。”
队伍继续前进。
二十分钟后，抵达一片乱石区。灰子恢走到一块巨岩旁，搬开几块碎石，露出一个狭窄洞口。
“就是这儿。”他说，“下面有空间，还能通到另一侧，万一被围，也能跑。”
信悟探头看了一眼，洞内干燥，无明显尸臭，应该没被污染。
“先进两个人。”他说，“柳风蓝，你和我去。”
两人先后钻入。
洞内比想象宽敞，约莫能站五六人。墙壁是天然岩层，地面平整，角落堆著些工具和干粮袋，显然是灰子恢之前的据点。
“干净。”柳风蓝检查一圈，“没人来过。”
“可以用了。”信悟回头对外喊，“都进来吧，轮流休息，轮流守夜。”
黄媚娘被扶进来，靠墙坐下。白小玖给她喂了点水，又换了药。
柳风蓝坐在另一边，脱下外袍检查伤口。草药已经开始止血，但皮肤周围泛红，有点发炎。
“你得小心感染。”白小玖说。
“死不了。”他说，“比我狠的伤都扛过。”
信悟站在洞口，望着外面渐浓的黑雾。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真正的大战，可能才刚开始。
柳风蓝忽然抬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那只逃跑的丧尸。”他说，“我没杀它。”
信悟猛地转身。
洞外，风停了。
地上一道新鲜的抓痕，正从洞口边缘延伸出去，指向北方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