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楚豪拎着两根油条一杯豆浆冲进政府大院，结果发现整个五楼办公室就他一个人亮着灯。
其他人呢？
系统懒洋洋地飘字：【集体晨会，牛主任临时改到八点半开，只微信群通知了，忘了你】
楚豪：“”
他刚把油条放下，牛主任的大嗓门就从走廊传来：“人都到齐了吧？今天咱们开个短会，主要说三件事！”
楚豪一个箭步冲出去：“到！”
结果发现走廊里已经站了二十多号人，全在偷笑。王晓璐小声提醒他：“豪哥，嘴边油”
楚豪低头一看，油条咬了一半挂在嘴角，像只刚偷吃完的仓鼠。
牛主任抱臂站在最前面，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哟，楚科员来得挺准时啊？昨晚跟陈区长调研到几点啊？年轻就是好，精力充沛。”
众人哄笑。
楚豪脸红到脖子根，赶紧把油条塞兜里，结果油全渗出来了，西装裤前面立马多了一滩黄灿灿的地图。
牛主任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阴险弧度：“第一件事，办公室最近材料多，任务重，大家辛苦。经研究，决定成立临时材料小组，组长嘛就由新来的楚豪同志担任！”
啪啪啪，稀稀拉拉的掌声。
楚豪懵了：这听着怎么像好事？
牛主任紧接着补刀：“小组成员暂时就你一个人，争取一周内把全区上半年的汇报材料、迎检材料、领导讲话稿全部初稿搞定！有什么困难及时向我汇报！”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王晓璐小声给楚豪翻译：“主任这是给你挖了个坑，一周二十多份材料，你不死也得脱三层皮。”
楚豪当场就想骂娘，但只能硬著头皮：“收到！坚决完成任务！”
牛主任满意点头：“很好，年轻人就得压一压担子。第二件事”
他故意拉长音，眼睛扫过楚豪鼓得像气球的裤兜：“咱们办公室形象问题要抓！以后上班不许吃早饭进门，影响政府形象！尤其是油条豆浆这种low爆的东西，懂？”
楚豪：“懂。”
散会后，楚豪灰溜溜回工位，发现键盘上贴了张a4纸，红字黑框：
《云城区办公室材料紧急任务清单（楚豪专属版）》
共37项，最大的那项写着：
“省里领导4月10日来调研，区里要出20份汇报材料+5份领导发言稿，4月8日下午5点前报牛主任审。”
今天是4月3号。
楚豪当场原地去世。
系统贴心刷屏：【检测到宿主血压飙升，友情提醒：你已经死了两次了，还想来第三次？】
中午吃饭，楚豪端著食堂三两米饭两大勺土豆丝，刚坐下，王晓璐就坐对面，小声八卦：“豪哥，你昨晚跟陈区长都聊啥了？主任今天火气这么大。
楚豪苦着脸：“没聊啥啊，就问了些家常”
系统跳字：【谎言。你当场把陈区长十年前收的那200万看得清清楚楚，还盯着人家看了三秒。】
楚豪差点把饭喷王晓璐脸上。
下午两点，牛主任又把他叫进小会议室，扔过来一摞打印纸：“省里要查中央八项规定落实情况，要求每个科员写一份个人落实八项规定情况报告，3000字，今天下班前交。”
楚豪：“我刚来三天，我落实了个啥？”
牛主任一脸语重心长：“年轻人要善于总结嘛！写不出来可以参考去年的模板，去年的模板在共享文件夹，文件名就叫《牛志强2022年个人落实八项规定情况报告（精修最终完美版）》docx”
楚豪：“”
他回到工位打开模板，第一段就差点原地去世：
“本人严格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坚决杜绝公款吃喝，2022年度个人餐饮费用全部自理，共计人民币一万八千元（附发票扫描件）坚决杜绝收受礼品礼金，全年仅收到群众自发送来的两面锦旗（价值约600元）”
楚豪：“这也太精修了吧？！”
他正准备复制粘贴改个名字，牛主任的电话打进来：“小楚啊，顺便把咱们办公室去年全年公车使用情况统计表也做了，明天上午区纪委要。”
楚豪：“我哪知道去年谁坐过车啊！”
牛主任：“这你就不用管了，共享盘里有原始数据，你只要把公里数和油费全部除以2，再把维修费那栏全填‘零’，就行。”
楚豪：“”
挂了电话，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魂。
下午五点五十，全办公室人都跑光了，就剩他一个人对着电脑狂敲键盘。
系统难得同情他：【要不要我帮你生成37份材料？】
楚豪眼睛一亮：“你行？！”
系统：【开玩笑，我只是个看秘密的废物外挂，写材料我只会写《我的叔叔于勒》。】
楚豪：“那你滚！”
六点半，楚豪去茶水间泡方便面，结果发现饮水机里没水了，旁边贴了张纸条：
“饮水机维修中，需要热水请找牛主任审批——行政科”
楚豪气得差点把方便面桶砸了。
七点整，他抱着厚厚一摞打印好的八项规定报告去敲牛主任门，门没锁，一推就开。
屋里没人，电脑没关，屏幕上是澳门某赌场的直播页面，牛主任的微信挂著，正在跟一个叫“小甜甜”的女人发语音：
“小宝贝，明天我就把你调过来，到时候天天在一起～”
楚豪：“”
他刚想悄悄退出去，结果脚下一绊，怀里那一摞报告“哗啦”全撒了。
牛主任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谁？！”
楚豪僵在原地，回头一看，牛主任拎着两杯奶茶站在门口，脸色比锅底还黑。
空气安静三秒。
牛主任先开口，声音轻得像要杀人：“楚豪，你看见什么了？”
楚豪脑子飞速转动，突然灵光一闪，弯腰去捡纸，嘴上喊：“哎呀牛主任，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来交报告的！”
牛主任冷笑：“真没看见？”
楚豪把最上面那份报告举起来，正好翻到模板里那句“全年仅收到群众自发送来的两面锦旗”，大声道：“我看见牛主任去年廉洁自律做得真好！只收了两面锦旗！”
牛主任嘴角抽了抽，硬生生把到嘴的脏话咽回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很好很好”
他接过报告，语气意味深长：“小楚啊，年轻人火气别太旺，容易摔跤。”
楚豪疯狂点头：“您放心，我最稳了！”
晚上十点，楚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出租屋，裤兜里的油条早都馊了。
他一头栽倒在床上，系统慢悠悠跳出总结：
【今日成就达成：
被主任当众处刑x3
成功目睹主任出轨证据x1
综合评价：恭喜宿主，在穿小鞋的路上越走越稳，预计再过三天可解锁新成就《社死之王》】
楚豪翻了个白眼：“你行你来写37份材料啊！”
系统：【我不行，但我可以告诉你，明天还有更狠的。】
楚豪：“别说了，我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