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汉佛此时只觉得好像被寒冰扫视一般,冷的透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眼前的红衣女子,让她如此冷言嘲讽。
他只知道,自从李相夷死后,创立百川院之后,江湖再也没有人敢如此不给他面子了。
心中虽然愤怒,但面上依然维持一股稳重大度的模样,只是细心去看,会发现他的眼虽然在笑,却是皮笑肉不笑,阴鸷的吓人。
桃月儿心中一哂,难怪能骗过江湖上的人,就这份“养气功”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姑娘,不知道在下是否曾得罪于你,让你如此,出言不逊。今日,你若是诚心来参加赏剑大会,百川院扫径以待,若是无端挑衅,哼,我们百川院也不是好惹的。”
纪汉佛的话,显然激发了在场大部分的怒气,煽动的一些人已蠢蠢欲动,想要将桃月儿赶出百川院。
“一群道貌岸然、狼心狗肺、虚情假意的东西,有什么脸面在这里犬吠。”
桃月儿一想到他们在李相夷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就急着解散四顾门,瓜分干净了李相夷的“遗产”就气的不行。
今天还假惺惺的拿着一把假少师来搞什么赏剑大会,不过是想要提升百川院的名声罢了。
毕竟,自从李相夷死了之后,百川院虽然吃到了李相夷的红利,却也一日不如一日。
还有那个自诩情深的乔婉娩。
一面假惺惺的去东海找李相夷的尸体,一面和肖紫矜卿卿我我,简直就是既要又要,让人恶心。
越想越气,直接用鞭子将假少师甩到地上,惹的众人怒目相视。
桃月儿却挑衅的看向台下的人,一脸不屑,仿佛在说你们能拿我怎样。
“这位姑娘,不知我们百川院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误解我们?”
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一看果然就是乔婉娩。
只见她眼眶微红,声音轻柔,仿佛一个柔弱无助的普通女子。
然而,能在江湖中行走的女子,怎么可能柔弱无助,更何况她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乔女侠。
柔弱无助不过是她为自己塑造的一层保护膜罢了,她想要靠这个形象来拴住某人,也想靠这个来欺骗不知情的人,让人以为她是为李相夷的死消瘦难过,塑造深情的人设。
本来,桃月儿不想和乔婉娩说话的,再怎么说也是李莲花的前女友,总得给点面子。
不过,既然她如此急着出来找骂,那就成全她。
“乔姑娘,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你到底是李相夷的未亡人,还是肖紫矜的未婚妻啊?”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乔婉娩身体僵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抚上了手腕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说是李相夷的未亡人吧,她又整日和肖紫矜在一起,与其举止亲昵不避讳,甚至已经戴上了肖家的家传手镯。
说她是肖紫矜的未婚妻吧,她又天天悼念李相夷,为他点长明灯,四处寻找李相夷的踪迹。
此次找回的少师剑,也是她听说之后,和肖紫矜一起去带回来的。
“我……”
乔婉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悲泣出声。
此时,百川院内所有人探究的目光让她如芒刺在背,恨不能立马昏过去。
“我什么?”
“我怎么听说,你和李相夷在东海大战之前就已经分手了?既然已经分手,你怎么好意思以李相夷未亡人的身份在外行走呢?”
桃月儿这句话,乍一听有点无理取闹,然而仔细一思量,确有几分道理。
自从乔婉娩和李相夷相恋之后,江湖上谁不给乔婉娩以及乔家三分薄面。
无论遇到什么事,一旦听说乔家是乔婉娩的乔家,都会下意识的让几分。
乔家这十年更是借着李相夷的名头生意版图不知道翻了多少。
如今,李相夷已经死了快十年了,乔婉娩还一直以李相夷未亡人的身份在外行走,不知情的人以为她多深情呢。
然而,知情的人都知道,乔婉娩和肖紫矜早已成为一对。
虽然没有公开,但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避讳的亲密行为,早已将此事实锤。
乔婉娩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心中慌乱不已,眼眶再次红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该以相夷未亡人的身份行走江湖,然而她舍不得。
因为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不仅仅是便利,还有荣誉,以及家族发展的好处。
因为有了这个头衔,无论是她还是家族,做什么人家都会格外给三分面子。
也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没有公开那封信,没有说出她在东海大战之前就已经给相夷写了分手信。
“妖女,休得在此祸乱人心!”
肖紫矜听到桃月儿的话,第一反应不是乔婉娩多伤心,而是自己头顶是不是变色了。
他虽然一直知道乔婉娩喜欢李相夷,但那也是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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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李相夷早已死了,可能尸骨都被鱼儿啃食的残缺破败不堪。
他,肖紫矜,才是站在阿娩身边的人。
“锵——”
破军划破长空,直直向桃月儿刺来。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妖女长什么样,居然敢在这大言不惭的替李相夷说话。’
肖紫矜心中不屑,以为桃月儿不过是花架子,根本接不住他的破军一招。
“肖紫矜,你敢!”
原本还在惬意的和笛飞声斗嘴的李莲花,看见肖紫矜拔出破军,刺向月儿之后,心中怒火腾空而起,让他瞬间失去理智。
他脚尖轻点,迈着婆娑步飞身上台,一脚踢开肖紫矜的剑后,搂着月儿往后退了一步:
“月儿,没事吧。”
待站稳之后,李莲花急忙检查桃月儿,见她无恙才转过头看向肖紫矜。
只是,此时的他,虽然不言不语,但面色阴沉如墨,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那目光,更是如寒冰利刃般,直接刺向肖紫矜。
“肖紫矜,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李莲花的夫人。”
“既然,你如此有胆,那就来领教一下李某的剑吧。”
说罢,脚尖点起地上的假少师,一把拔出剑,寒光射向肖紫矜。
桃月儿原本还想自己大闹一场,给曾经的李相夷出口恶气。
结果还没等她出手,李莲花自己就上台了。
虽然是为了护她,但她还是很高兴。
因为这说明,她的花花真的从过去走出来了,不会再受这些肮脏玩意影响。
其实,桃月儿不知道的是,李莲花并未完全想通,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受伤,也见不得任何人在他面前伤害她。
那样,比杀了他,更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