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是那酒的缘故?”
“我就说那酒入口温润,不似寻常烈酒,原来竟有这等妙用!”
“五十两一杯算什么?能有这效果,五百两都值!”
一时间,各府都炸开了锅。
先前还暗忖“再也不来”的人,此刻都悔得肠子发青,恨不能立刻冲到酒楼再买十杯八杯。
更有人拍着桌子抱怨:
“岁记酒楼这限购也太不像话了!怎么就不能多买几杯?”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京城,原本以为会冷清下来的岁记酒楼,这下差点被踏破了门槛。
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老掌柜却笑得合不拢嘴,对着络绎不绝的客人拱手道:
“对不住各位,小店规矩不变,每人依旧限购一杯。”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但酒楼有长公主撑腰,也只能耐着性子排队。
有人为了能多买一杯,甚至让管家、小厮轮番来排队,把朱雀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听竹院里,岁无忧正看着账本上节节攀升的数字,对身边的岁长乐笑道:
“你看,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好东西,就不怕卖不出去。”
岁长乐点头笑道:
“还是大姐姐厉害,既赚了银子,又打响了名气,现在京里谁不惦记咱们的酒?”
二皇子府的书房中。
萧辰瑞脸色阴沉端坐在太师椅上,指尖冰凉,死死攥着扶手,指节泛白。
今早这幕,至今仍让他脊背发寒。
影阁的人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府中,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和那枚蛇形玉佩摆在他书案中央。
府里侍卫、暗卫加起来足有上百号人,竟无一人察觉动静。
“废物!一群废物!”
萧辰瑞猛地拍向桌面,茶盏“哐当”落地,茶水溅湿了衣袍,他却浑然不觉:
“哼昨夜有人闯入府中,可有人察觉?你们是如何当值的?若真想取本皇子性命,我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
侍卫统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青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影阁的名号在江湖上如雷贯耳,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行事诡秘。
他们这些府中侍卫,平日里对付些寻常刺客尚可,哪是影阁的对手?
他不敢分辩,只能硬着头皮重重磕头:
“属下无能,请殿下降罪!”
萧辰瑞闭了闭眼,手指掐在扶手之上,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
他知道,此刻打骂已是无用。
不过影阁出手倒是比预想中更迅速,竟这么快就将那医仙传人的头颅送来了。
“退下吧。”
他声音沙哑,尾音却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医仙传人一死,萧承曜那个病秧子没了依仗,看他还怎么跟自己争!
“是!”
侍卫统领如蒙大赦,膝行几步后匆匆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待书房门关上,萧辰瑞拿起那枚蛇形玉佩,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蛇鳞纹路,眼神骤然变得阴狠。
影阁今日敢向他狮子大开口,这笔账他记下了。
等他日自己登上皇位,定要下旨将这影阁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也得看他们有没有命花这笔钱!
几日后,宫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皇子萧承曜竟甩掉了伴随多年的轮椅,一身月白锦袍,长身玉立地稳步前行,步履稳健,再无半分往日的虚弱。
昭仁帝在御书房听闻消息,亲自迎到门口。
见嫡子身姿挺拔,面色红润,眼中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
“清宴,你这是康复了?”
“回父皇,儿臣身体已然大安,往后再也不用整日汤药不离口了。”
萧承曜神色温润平和,唇角噙着浅笑,语气里带着释然。
“好!好!医仙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昭仁帝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个不停,眼里的慈爱藏不住,忽的转头对身后太监吩咐:
“快传御医,仔细给大皇子检查身体,若真是痊愈了,朕要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御医匆匆赶来,一番望闻问切后,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皇子殿下脉息沉稳有力,气血充盈,身子骨已然康健,真是天佑我大昭!”
昭仁帝龙颜大悦,当即拉着萧承曜进了御书房,屏退左右后细细询问起调养的经过。
萧承曜从容应答,只说是医仙传人医术高超。
这消息传到二皇子府时,萧辰瑞正在书房与心腹密谈。
指尖刚捻起一枚棋子,听闻禀报,手猛地一颤,棋子“当啷”落地。
他反手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青瓷碎裂的脆响刺破寂静,脸色铁青如墨:
“不可能!医仙传人明明已经死了,萧承曜那个病秧子怎么会痊愈?”
心腹吓得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地揣测:
“殿下,难道大皇子早在回京时就已痊愈,先前放言还需调养,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放屁!”
萧辰瑞厉声打断,眉头紧锁成疙瘩:
“不可能,那时本皇子看得分明,他脸色白得像纸,怎么可能是装的?”
话刚出口,他忽的一顿,眼中闪过惊疑:
“难道是本皇子被影阁那伙人耍了?”
他猛地起身,冲着门外扬声喝道:
“来人!速去影阁的暗堂打探消息,问问他们送过来的到底是何人?”
“是,殿下!”
窗外一道黑影一闪,悄无声息离开,随即周遭重归平静。
萧辰瑞缓缓坐回椅中,上半身隐在浓重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心腹坐立难安,却半个字也不敢多说。
他从未见过殿下这般压抑的模样,比雷霆震怒时更让人胆寒。
不知过了多久,萧辰瑞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
“好,很好。影阁,萧承曜你们一个个,都好得很。”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城方向,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既然他们想玩,本皇子便奉陪到底。”
转身时,他脸上已恢复惯常的温和,只是那温和里藏着刺骨的寒意:
“去备份厚礼,明日一早,本王要去大皇子府‘道贺’。”
心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躬身应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