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是人！”
岁无忧俯身，笑得露出一口尖尖的白牙，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狠意：
“我是专吃坏人的妖怪，等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就一口一口撕了吃掉。”
岁家平吓得连滚带爬往后缩，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
“别别吃我！我我身上全是骨头，不好吃！”
这空间的诡异，他早就领教够了。
没有黑夜交替，永远是刺目的白昼。
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绕回原地，连只虫子都见不到，孤独和绝望快把他逼疯了。
岁无忧笑得前俯后仰，看着他这副怂样，心里积攒的郁气总算散了些。
她上前两步，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不是刚才还嘴硬，说烂命一条不怕死吗？怎么这会儿吓成这样？真是个怂货。”
岁家平抱着头缩成一团，抖如筛糠，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
“别别吃我！楚姨娘楚姨娘细皮嫩肉的，吃她！她肯定比我好吃！”
他都快吓破了胆，话说得又急又快，全然忘了自己从前多么疼惜楚姨娘。
岁无忧脸上的笑猛地一收，眼神冷了下来，一脸鄙夷：
“要不，我去把岁娇娇和岁凌云抓进来？他们年纪小，肉嫩，滋味怕是更鲜。”
“行！吃他们也行！”
岁家平想都没想，点头如捣蒜，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哪管旁人死活。
岁无忧没了逗弄他的兴致，抬脚重重踹在他身上，声音冷厉：
“少扯这些没用的！赶紧给我去种地！往后我每半个月来查一次，要是敢偷懒耍滑，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把他扔进空间，本就是让他做苦力的，可不是让他来享福的。
岁家平哪敢怠慢，连滚带爬地跑去那片新开垦的土地忙活起来，背影里满是狼狈。
接下来几日，岁无忧在听竹院里潜心琢磨，凭着空间里药材和自己的异能，总算调配出两款养生酒。
长生醉，醇厚温润，能固本培元。红颜醉，清冽甘甜，可养颜润肤。
几日后，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岁记酒楼”的牌匾在晨光里熠熠生辉。
红绸高悬，鞭炮声噼啪炸响，碎屑纷飞如红雨，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岁家兴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锦袍，与老掌柜并肩站在门口迎客，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气。
长公主与裴怀瑾一早就到了，两人并肩站在酒楼前。
看着门楣上那苍劲有力的题字，长公主笑着对身边的岁无忧道：
“不错不错，你外祖父这字，可是京中文人求都求不来的。他平日最是矫情，能为你动笔写牌匾，可见有多疼你。”
岁无忧俏皮地上前一步，敛衽一礼，笑得眉眼弯弯：
“那是自然，多谢外祖父赐字，无忧定当好好收着这份心意。”
“只要是无忧要的，别说写几个字，就是抄一整本书，外祖父也乐意。”
裴怀瑾心情极好，目光扫过门前迎客的伙计，见个个精神利落，眼底露出赞许。
说话间，大皇子萧承曜与季临川已带着贺礼缓缓而来，萧承曜一身月白锦袍，笑意温和：
“无忧，恭喜酒楼开张。”
季临川拎着个精致的锦盒，打趣道：
“听说有好酒，特意来讨一杯尝尝。”
片刻后，镇国将军府的温老将军与温老夫人也带着儿子媳妇赶来，送上贺礼，与众人寒暄起来，场面越发热闹。
京中各府原本还不甚在意，听闻长公主与大皇子都亲自登门捧场，哪肯落于人后？
一时间，各府主子带着礼盒接踵而至，酒楼门前车水马龙，险些把朱雀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走进酒楼，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
店内装饰得极其雅致，墙上挂着水墨山水，角落摆着青瓷瓶，瓶中插着新鲜的腊梅，暗香浮动。
桌椅是上好的紫檀木，打磨得光润发亮，连窗棂都雕着缠枝莲纹。
岁无忧与岁长乐引着众人上了二楼雅间，推窗便能望见街景。
众人落座后，岁无忧端着两个精致的瓷瓶过来，笑着介绍：
“各位贵客，这是小店新推出的两款养生酒。左边这瓶是‘长生醉’，适合男士饮用；右边这瓶‘红颜醉’，是专为女眷准备的，还请各位尝尝鲜。”
说着，她亲自为众人斟酒。
“长生醉”色泽琥珀，酒香醇厚。“红颜醉”色如桃花，甜香袭人。
众人被她逗得乐得不行，纷纷附和：
“既然是新出的好酒，我们一定得尝尝。”
长公主端起酒杯浅啜一口，眼尾的细纹都舒展开了：
“这酒好，入口绵柔，后味还有些回甘，比从前的神仙醉更合我心意。”
萧承曜也品了一口“长生醉”，颔首赞道：
“酒香清冽，入腹似有暖流，真是奇了。”
众人纷纷举杯品尝，一时间雅间里赞声此起彼伏，连平日里最挑剔的几位夫人都眉眼舒展，直夸好酒。
各府宾客尝过之后，亦是点头称叹，心里都道一句：
岁家酿酒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赞叹之余，不少人心里也暗暗咋舌。
这两款新酒好虽好，可价格也真叫人肉疼。
小小一杯，竟要纹银五十两。
且一人限购一杯。
旁的酒楼卖酒按壶，岁记却是按杯卖。
众人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咬着牙尝了一杯。
在场之人，皆是心中暗忖。
只此一杯，往后再也不来了。
他们不缺银子，但也不是冤大头。
可谁也没料到，这念头转得比翻书还快。
一夜过去，各府的老爷夫人从榻上醒来，一摸脸颊、一伸胳膊，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张尚书平日里总爱抱怨晨起头晕，今日却神清气爽，连看卷宗都觉得眼明心亮。
李夫人素来为脸上的黄褐斑烦恼，对着铜镜一照，竟发现肤色透亮了不少，透着股自然的粉晕，活像年轻了好几岁。
就连昨夜喝了一杯“长生醉”的老御史，都觉多年的老寒腿轻快了许多，脚步都稳健了几分。
他们日日山珍海味、名贵补品不离口，也没见有这般立竿见影的功效。
恍惚间，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昨日在岁记酒楼喝的那杯“天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