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腹退下,书房中仅剩下萧辰瑞一人。
他手中攥着蛇形玉佩,依旧站在窗口一动不动。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他背负在后的双手也一点点攥紧。
终于,门外人影一闪,一道黑影入内,躬身跪在他面前:
“禀殿下,影阁暗堂已人去楼空,属下在周遭打探良久,并无半点踪迹。”
萧辰瑞眼前一黑,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果然不出所料,他竟被影阁耍了!
十万两黄金打了水漂不说,还让萧承曜借势而起。
如今嫡皇子病愈回归朝堂,他先前的算计岂不是成了笑话?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萧辰瑞死死盯着窗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看来,他还是太小看萧承曜了。
十万两黄金买了个教训,这笔账,他记下了!
萧承曜病愈了又怎样?
这场储位之争,还没到落幕的时候。
棋局还未终了,谁输谁赢,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传令下去,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影阁的老巢翻出来!”
萧辰瑞紧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冰寒刺骨,裹着无尽的杀意:
“敢在本皇子面前耍花样,我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是,属下这就去办!”
黑影应声,身形一闪便没入窗外的夜色。
萧辰瑞猛地将手中那枚蛇形玉佩掷在地上,玉佩撞上青砖,发出一声脆响,裂成了两半。
他转身走向书房角落,指尖在一处不起眼的雕花木纹上重重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面前那座摆满古玩的多宝阁竟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黑沉沉的暗门,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脸上勾起一抹阴沉的笑,眼底翻涌着无人察觉的狠厉,抬脚走进暗门,身影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没。
穿过三道暗藏机括的石门,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一处奢华得不像话的地宫赫然呈现。
地面铺着光滑如镜的墨玉砖,墙壁上嵌着夜明珠,将周遭照得如同白昼。
两侧摆着无数奇珍异宝,燃烧的龙涎香气息浓郁,压过了地下的阴湿。
最深处的高台上,放着一张铺着白虎皮的软榻。
“奴婢拜见殿下。”
一名穿着裸露的美艳女子端着茶盏上前,躬身行礼:
“殿下,请用茶”
萧辰瑞在软榻上坐下,指尖摩挲着榻边的雕花:
“人都调教好了?”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跪伏在他面前:
“禀殿下,已经调教好了。”
她不敢直视萧辰瑞,此人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那好!”
萧辰瑞眉峰一挑,从她手中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那就带上来,让本王瞧瞧。”
在这地宫,他就是主宰,就是神。
“奴婢遵旨!”
美艳女子声音极其柔顺,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匆匆退下。
片刻后,她身后跟着两名身披轻纱,面容姣好的白衣少女。
少女面容稚嫩,一袭轻纱笼罩,显得身形愈发纤细如柳。
纱衣下隐约可见的轮廓透着少女独有的青涩,眉眼间的懵懂尚未完全褪去。
却因这层朦胧的纱,添了几分不似凡尘的空灵,纯净又带着点易碎的娇憨。
萧辰瑞目光落在两名少女身上,清明的双目慢慢变得赤红。
他最爱让这纯净上染上一抹红,如曼珠沙华般勾人心魂。
大皇子萧承曜病愈的消息传开,朝中那些素来看重嫡长名分的老臣们,个个喜不自胜,连日来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昭仁帝更是龙颜大悦,特许他每日随朝听政,跟着熟悉朝中政务。
二皇子一派的人却大多嗤之以鼻,暗地里嘀咕:
一个自打出生就药罐子不离手的病秧子,养在行宫多年,能懂什么朝堂经纬?怕是连奏折都认不全。
谁曾想,萧承曜一上朝堂,那番表现竟惊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他不仅满腹经纶,谈起经史子集时引经据典,条理分明。
论及各处政务,更是头头是道。
对漕运、农桑、边防的利弊剖析得入木三分,见解独到得让几位老臣都暗自点头。
尤其那些积压了许久的疑难卷宗,众人争论数月都难有定论。
经他一番拆解,条分缕析,竟让人有醍醐灌顶之感,原本盘根错节的乱麻仿佛瞬间理清。
更难得的是,他全无皇子的骄矜之气,礼贤下士,带人接物极为亲和。
哪怕面对品级低微的小官,也耐心倾听其言,言语间如春风拂面,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不过数日,萧承曜便赢得了一众朝臣的真心赞赏。
先前还觉得二皇子萧辰瑞算得上青年才俊,如今与萧承曜一比,反倒显得格局狭隘,带了几分小家子气。
就连昭仁帝都在朝会上公开夸赞:
“清宴之才,颇有当年季老之风,朕心甚慰!”
二皇子府中,萧辰瑞发疯般将书案上笔墨纸砚,一股脑掀翻在地。
他喘着粗气盯着地面一摊狼狈,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原以为萧承曜不过是靠着“嫡长”身份占了先机,却没料到对方竟藏得如此之深,不仅身子好了,连才智都压了自己一头。
“殿下,”
心腹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如今朝中不少官员都开始向大皇子示好,吏部尚书昨日还特意登门拜访,听说与大皇子相谈甚欢”
“够了!”
萧辰瑞厉声打断,一掌重重拍在书案上:
“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待本皇子继位,头一个抄了他们。”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城的方向,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戾气。
萧承曜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没娘的贱种罢了。
他母妃宠冠六宫,若不是季家那个老不死的强压着,他母妃早就是中宫之主了。
“去,命玄鳞卫出手,不计任何代价,取萧承曜项上人头。”
萧辰瑞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狠厉:
“既然萧承曜那个贱种想要和本皇子争,那就别怪本皇子心狠手辣了。”
那个位置,只有他能坐。
任何一个挡道之人,杀无赦!
凭着母妃的恩宠,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最终也会不了了之。
当年皇后之事,不也如此。
心腹心中一凛,躬身应道: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