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春日的暖阳,将山间小路晒得暖洋洋的。
陈秀跟在周青寒身后,腰间佩着那柄新得的青玄剑,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周青寒送的华贵锦衣。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前面那道丰腴惹火的背影。
周青寒一身天蓝锦缎长裙,腰是柳叶刀,臀是水蜜桃,勾勒出的曲线饱满得惊人,裙摆开衩很高,随着走动,两条水嫩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晃得人眼晕。
似乎是春日犯困,周青寒走了没几步,便扶着路边一块山石停下,娇喘吁吁。
她回头瞥了陈秀一眼,那眼神带着几分慵懒,几分理所当然。
“背我。”
她张开双臂,陈秀愣了一下,随即走上前,熟练地蹲下身子。
温香软玉的身子就这么趴了上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极好闻的香气。
陈秀掂了掂,入手分量不轻。
好在他如今已是明劲巅峰,气血充盈,背上这一百多斤的娇躯倒也轻松写意。
他脚步稳健,气息悠长,很快便爬上了山顶。
山顶的风带着草木清香,吹得人精神一振。
放眼望去,远山如黛,近水含烟,风光极好。
然而,当陈秀轻轻放下背上的人时,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两道小小的阴影,呼吸均匀,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象个不设防的孩子。
陈秀笑了笑,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寻了处僻静地方,坐下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周青寒悠悠醒转。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从不远处小河里一跃而出的陈秀。
少年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滑落。
他手里高高举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肥鱼,脸上挂着璨烂的笑。
“青姐,醒了?请你吃烤鱼!”
陈秀笑嘻嘻地走上岸。
他动作麻利,三两下寻来干柴,搭好木架子。
只见他双手掌心相对,劲力一搓,一簇火苗便凭空生出,引燃了干柴。
鱼很快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烤熟之后,他将一块鱼肚子递了过去。
周青寒身后,一名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裙女子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奴婢为您试尝。”
“不必。”
周青寒头也不回地说了声。
黑裙女子立刻躬身退下,不敢再多言。
周青寒接过烤鱼,也不顾烫,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眉眼弯弯,显然心情极好。
一条鱼下肚,她满足地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开口问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陈秀闻言,将手里的鱼骨头扔进火堆,拍了拍手。
“晚上再去打一场,就是第八擂的第五场拳了。”
他顿了顿,看着跳动的火焰,继续说道:“打完这一场,我就不打算再往下打了。”
周青寒有些意外,挑了挑眉。
陈秀解释道:“如今第八擂的对手,个个都是三十多岁的老拳师,身经百战,每一场都是拿命在搏。我从第七擂开始,已经连胜十五场,再打下去,非得把这身子骨打出毛病不可。”
“况且,树大招风。”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了些。
“我若是真爬上了第九擂,只怕要应付的不仅是黑拳擂台上,还有擂台下,到时候,是福是祸就难说了。”
“眼下对我最重要的,还是专心冲击暗劲,这黑拳,不能再打了。”
周青寒静静地听着,微微点头。
他说得有道理,句句都在点子上,不象个十六岁的少年,倒象个深思熟虑的老江湖。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以后,他不打拳了,自己似乎就没什么由头再去找他了。
平日里,她在周府深居简出,除了看人打拳,也没什么别的爱好。
一时间,竟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陈秀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青姐要是念着我,等我入了暗劲,就想办法把自己调去内城巡值。”
“到时候离得近了,青姐想看我,我随时都能过去。”
周青寒被他这直白的话逗笑了,心里的那点愁绪顿时烟消云散。
她白了陈秀一眼,打趣道:“哦?口气倒不小。”
“内城的差役,和你们外城的可大为不同。”
“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正式差役,那油水,也比你这外城的小队长要大得多,你以为是那么好进的?”
闲聊一二,两人进了车厢相对而坐,前往狗市。
车厢内,周青寒慵懒地斜倚着,软缎靠枕将她本就惊人的曲线衬托得愈发饱满。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少年。
“怎么,陪我出来一趟,就这么不情不愿?”
陈秀闻言,连忙收回游离的思绪,脸上笑道:“哪能啊,青姐说笑了。”
他双手抱拳,一本正经道:“但听姐姐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青寒被他这副故作老成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胸前波涛汹涌。
她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虚点着陈秀的额头,笑骂道:“油嘴滑舌!行啊,那以后真到了赴汤蹈火的时候,姐姐可就指望你了。”
陈秀笑了笑,不再言语,心神却已沉入体内。
马车平稳地向城外驶去,他盘膝而坐,开始在脑海中整理最后一战的对手信息。
此人名叫馀庆,乃是隔壁岳县之人,自幼学拳,已经在这黑拳擂台摸爬滚打了二十馀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子。
陈秀默默推演,将双方优劣一一剖析。
自己的劣势,在于经验、在于劲力积蓄的浑厚程度。
毕竟对方多吃了十几年的饭,多练了十几年的拳,这份积累做不得假。
但优势,则在于年轻气盛,气血旺盛如烘炉,恢复力强。
更重要的,是他的拳法,以及那远超常人的元神映照。
不出所料,这大概是自己来到这狗市斗犬之地,明劲阶段的最后一次战斗。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体内那道通往暗劲的关隘,已在连番苦修与实战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只怕再有一两日,便可彻底破开瓶颈,踏入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