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京城某处小院中，苏扬正站在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神色平静，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与给沈珏一模一样的手榴弹，目光深远。
“主上，一切已安排妥当。”十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少卿明日卯时出发，路线已规划好，沿途接应点共七处，司灵公主已转移到城西别院，加派了十六人暗中保护。”
“嗯。”苏扬应了一声，目光仍未移开。
“另外，宋玉致那边，要继续监视吗？”
“继续。”苏扬转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让她折腾，等她发现仿制无望时，自然会再来找我，到时候就不是她能提条件的了，至于司澜的眼线”
他眼神一冷：“既然伸过来了，就一只只剁掉，告诉三组，行动干净点。”
“是！”
十一退下后，屋内重归寂静。
苏扬将手榴弹放回特制的暗格，里面已经放置了不少，系统刷新出来的武器和物品。
他走到桌边，铺开一张新的信笺，提笔蘸墨，却悬腕片刻，落下的并非文字，而是几条交错延伸的线条，以及几个简练的代号。
一条线指向北方，标注“大元，宋”。旁边细化：仿制意图已明，动向监视，技术封锁，待价而沽。
一条线指向东方，标注“大乾，司”。旁边列出：暗桩正在清除，边境异动，沈珏已入局，司灵已掌控。
一条线盘踞中央，标注“周，顾”。旁边只有寥寥数字：后宫纷争，朝堂失衡，边境亦有危机，还需静观其变。
最后一条线，从他笔下延伸出去，却并未指向任何一处，而是画了一个圈，圈内写下“技术”二字！
他的优势，从来不是与人在顾冥烟的后宫争风吃醋，也不是在朝堂上玩弄权术平衡。
而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
超越时代的认知与系统所赋予的技术，才是他真正的根基。
手枪只是开始，手榴弹也远非终点。
宋玉致的渴望，恰恰印证了这一点，乱世之中，什么最贵？不是虚无缥缈的权位恩宠，而是能决定生死、颠覆格局的力量。
而今天正好刷新出一个！不是更复杂的枪械，也不是威力更夸张的爆炸物。
而是一卷“高功能复合弓”的图纸！
比之前任务奖励的那版更精妙，射程、精度、威力都提升了三成不止，看来系统奖励的那点“气运光环”，终究还是有点用处的。
关键是这弓，在这个时代可以量产。
图纸上详细标注了所需材料：特定的硬木、经过处理的牛筋、几种不难获取的金属，锻造工序虽繁，但以这个时代的工匠水平，只要指导得当，完全可以实现。
不像手枪，即便有图纸，以当下的冶金和加工能力，想要量产也是痴人说梦，那是只能依靠系统刷新、无法复制的“神器”。
而这复合弓，一旦量产装配
苏扬眼中闪过锐光，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法则，将被彻底改写。
“静观其变？”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只怕，有人不会给我太多时间了。”
也好，有了这张图纸，便加速吧。
这天下分崩离析得太久了。
不知过了多久，极轻的叩门声响起，节奏特殊。
“进。”苏扬没有回头。
十一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滑入，无声无息。
“主上，三组回报，城东两处，城北一处，目标已清除，痕迹处理干净，用的是江湖仇杀的路子，另外，监视宋玉致的人回报，她那边还在找能仿制火器之人，她发了好大脾气。”
“知道了。”苏扬语气平淡，“让三组撤回来休整，轮换四组接替监控，宋玉致那边不必理会，继续监视即可。”
“是。”十一应下，稍作迟疑，“主上，北边沈少卿那边，是否需要加派一组人远程策应？毕竟路途遥远，司澜的人虽然清除了京城的眼线，难保路上”
“不必。”苏扬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路是他自己选的，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过多的保护，有时候反而是破绽，相信他自己吧，况且”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墙壁，望向北方无尽的黑暗。
“不经历真正的血火，怎么磨得出锋刃？”
十一不再多言，躬身：“属下明白。”
“下去吧，天亮之前，我不见任何人。”
苏扬走到榻边，又想起什么，转身从暗格中取出那卷复合弓图纸，“等等，这个拿去，找信得过的人，按图试制一把样品，记住，工匠必须隔，离作业，图纸分拆传递，不得让任何人看到全貌。”
“是！”
十一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去。
屋内重归寂静，苏扬在黑暗中站了片刻，走到榻边和衣躺下，合上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仿佛已然入睡。
大元使馆，深夜。
宋玉致尚未安寝，她穿着便装，坐在书案后，听完身边武士的回报，秀美的眉头紧紧蹙起。
“黑市那边也找不到？一点线索都没有？”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
“是，殿下。”武士低声道，“那个中间人说，京里乃至周边州府，稍有名气的巧匠，这几年要么被朝廷工部收拢，要么就被一些神秘势力网罗走了，剩下的，最多能做些精细首饰、机关锁具，对殿下描述的‘精巧金属机簧、可发射微小弹丸之物’，连听都未曾听过，更别说仿制。”
“废物！”宋玉致低斥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苏扬手中的武器，威力与精巧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若能掌握，何须与大周虚与委蛇？连大乾都得乖乖听话！可如今，竟连仿制的门路都摸不到。
“还有，”侍女声音更低了，“我们的人发现，除了我们，似乎还有另一股势力也在探查类似的消息，行事更加隐蔽，而且，好像来自宫里。”
宋玉致眼神一凛：“宫里？顾冥烟？还是那位新晋的王夫？”她很快否定了前者，顾冥烟若知此物，苏扬当时救驾就不可能瞒得住。
那么，是裴青越？还是那个替身朗易？或者是苏扬自己故布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