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丛里的小窝刚被晨光晒暖,串香兽就把屁股往窝里挪了挪,肚皮压着那颗画里叼来的野菊籽,呼噜声震得籽壳轻轻响。画里的兽也学着它的样,把窝扒得更圆,画中的绒毛飘出画纸,落在现实的窝旁,俩窝顿时长得像对双胞胎,连绒毛的卷度都分毫不差。
“兽在孵籽呢!”阿芽举着炭笔蹲在窝边,给“百日倒数牌”上的串香兽添了个圆滚滚的肚子,“像石婆婆孵野菊饼的陶瓮!”画里的牌上也多出个同款肚子,画中的自己举着笔对她笑,牌角的野菊串被画得油光锃亮,引得现实的兽对着画纸舔嘴唇,差点把窝里的籽拱出来。
石婆婆往陶瓮旁撒了把新采的菊瓣,瓣上还沾着晨露。“让香吸点活菊气,”她用扫帚把花瓣扫到瓮底,“就像烤串时撒把鲜椒,添点生趣。”画里的石婆婆也在撒瓣,画中的菊瓣顺着界苗藤飘出来,混着现实的瓣堆在一起,香气突然浓了三分,界苗的叶片都往瓮上凑,像在贪婪地嗅。
老阳的棋盘上,“星砂卒”不知何时被挪了位,逼得“菊粉将”退到了角落。“肯定是画里的老东西动了手脚!”他吹着胡子瞪画纸,画中的老阳正举着棋子偷笑,现实的棋盘突然“啪”地跳了下,“菊粉将”竟自己退了步,气得老阳抓起棋子往画里丢,画中的棋子立刻弹回来,砸在他的秃头上,逗得众人直笑。
林默蹲在窝旁,用树枝给野菊籽搭了个小棚,棚顶盖着片界苗的叶。“别让太阳晒太狠,”他扒拉着土,突然发现籽壳裂了道缝,“要发芽了!”画里的籽也跟着裂壳,画中的林默举着放大镜欢呼,现实的裂缝里冒出点嫩白的芽,像只探出的小舌头,舔得串香兽直甩尾巴。
双生皇子往小棚旁放了块冰髓,髓块泛着淡淡的光。“凉丝丝的,芽才长得稳,”他指尖碰了碰冰,“寒晶域的种子,都得经点凉才肯冒头。”画里的寒晶域飘来片冰雾,画中的小棚上凝了层薄霜,现实的冰髓顿时渗出滴水,刚好落在芽尖上,嫩芽“噌”地长了半分,绿得发亮。
雷吒的雷云兽叼着块雷光石,蹲在瓮阵旁晒太阳,石头的蓝光透过兽毛,在瓮盖上投下串跳动的光斑。“给香照照光,长得快!”雷吒拍着兽背,画里的兽也跟着拍,俩道蓝光在画纸两侧撞出金火星,陶瓮里的野菊粉突然“沙沙”响,像在回应这光。
科技域的代表举着“香氛进度条”来测香,屏幕上的金线已经爬到了“五分醉”。“按这速度,开瓮时得醉倒半个万域!”他激动地往画里的账本记数据,画中的账本突然飘出张纸条,上面画着只串香兽在偷舔瓮盖,现实的兽立刻对着画纸龇牙,像是在说“不是我”。
轮回渡的虚影们围在小窝旁看发芽,有个虚影对着嫩芽喃喃自语:“当年我娘子总说,种子发芽时,往土里说句悄悄话,它就会长得更壮。”现实的界苗突然抖落片叶,盖住嫩芽,叶上的脉络映出画中的灶房,画里的娘子正举着串香笑,仿佛在说“听见了”。
日头正中时,野菊籽的芽已经长出片小叶,一半是画墨的黑,一半是星麦的绿。串香兽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叶尖,画里的兽也跟着碰,俩爪隔着画纸相触,嫩芽突然“咔嚓”长了半寸,吓得俩兽同时往后蹦,引得众人笑成一团。
石婆婆往灶房端来刚烤的“护芽饼”,饼上印着个小芽的图案。“吃了这饼,芽儿长得壮,”她把饼分给众人,画里的灶房也飘出饼香,画中的石婆婆举着饼对她笑,现实的饼上突然多了个牙印,和画里的饼痕严丝合缝,像两界的人分食了同一份暖。
暮色漫上来时,“百日倒数牌”的“97”被换成了“96”,牌上的串香兽肚子更大了,旁边多了株歪歪扭扭的小芽。界苗的藤叶往瓮上又盖了盖,根须在土里悄悄缠,把画里的盼和现实的等都缠成了团,像在给香织件暖衣。
串香兽趴在小窝旁打盹,爪子还护着嫩芽,梦里大概在和画里的兽抢着给芽浇水。槐丫往芽旁浇了点菊露,水珠渗进土里,带着两界的香,往更深的地方去。她知道,这等待不是空熬,是像嫩芽在土里攒劲,像陶瓮里的香在慢慢浓,等某天破土而出,所有的盼都会变成最烈的香,暖透两界的风。
夜风拂过棋盘,“星砂卒”和“菊粉将”还在对峙,像在为开瓮那天的赌局热身。明天,倒数牌该换“96”了,得给画里的芽也画个小棚——不然它该被晒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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