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江水溶先醒来。
他睁开眼，第一反应是看向身边的严隽。
她还睡着，侧卧的姿势让孕肚更加明显，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腹部，呼吸均匀而平缓。
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温柔。
这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他愿意用一切守护的人。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有叫醒她。
孕期嗜睡，医生说要保证充足休息。
他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点窗帘，让更多的阳光洒进来，但又不至于刺眼。
洗漱后下楼，芳姐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先生早，”芳姐压低声音，“大小姐还没醒？”
“嗯，让她多睡会儿。”江水溶说，“早餐准备清淡点，她昨天说想吃蔬菜粥。”
“已经熬上了，”芳姐笑着，“还蒸了虾饺和烧麦，蓓儿小姐喜欢的。”
江水溶点点头，走到客厅。
江蓓儿已经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高等代数与几何》。
“早，爸爸。”她头也不抬。
“早，蓓儿。”江水溶在她身边坐下，“看这么深的东西？”
“预习，”江蓓儿翻过一页，“司马叔叔说，想理解多维空间理论，需要扎实的代数基础。”
江水溶看着女儿专注的侧脸，心中既骄傲又有些酸楚。
这个孩子，明明才六岁，却已经在学习大学课程。
“累了就休息，”他摸摸女儿的头，“你还小，不用这么拼。”
“不累，”江蓓儿说，“很有意思。”
这时，楼上传来轻微的响动。
严隽醒了。
江水溶立刻起身上楼，轻轻推开卧室门。
严隽正试图坐起来，孕肚让她动作有些笨拙。
江水溶快步走过去，扶着她坐好，在她背后垫上枕头。
“醒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不在，”严隽揉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几点了？”
“八点多，”江水溶在她额头轻吻，“睡得好吗？”
“嗯，”严隽靠在他肩上，“宝宝半夜动得厉害，好像在翻身。”
“调皮，”江水溶笑着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让妈妈好好睡觉。”
像是回应，肚子里真的轻轻动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有什么安排？”严隽问。
“没有特别安排，”江水溶说，“在家陪你。你要是想出去走走，我就陪你去。不想出门，就在家休息。”
“那就在家吧，”严隽说，“想整理一下宝宝的衣服。之前买了一些，还没分类。”
“好，我帮你。”
洗漱下楼后，早餐已经摆好。
江蓓儿收起书，坐到餐桌前：“妈妈早。”
“早，蓓儿。”严隽在江水溶搀扶下坐下，“在看什么书？”
“代数。”江蓓儿说，“妈妈，弟弟出生后，我可以教他数数吗？”
严隽笑了：“当然可以。不过可能要等他会说话了才行。”
“那我先准备教材，”江蓓儿认真地说，“从一到十，然后到一百，然后加减法……”
江水溶给严隽盛了碗蔬菜粥：“先吃饭。教材的事慢慢来。”
一家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洒在餐桌上，温暖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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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严隽真的开始整理宝宝的衣服。
主卧旁边的房间已经布置成婴儿房，淡蓝色的墙壁，白色的家具，窗边挂着星星月亮的挂饰。
衣橱里整齐叠放着各种小衣服、小袜子、小帽子。
“这些是0-3个月的，”严隽一件件拿出来检查，“这些是3-6个月的……哇，这件小熊连体衣好可爱。”
江水溶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看着她温柔地整理，心中满是幸福。
“这件是辛红姬买的，”严隽拿起一件淡黄色的小衣服，“她说黄色不分男女都能穿。”
“她总想买最好的。”江水溶说。
“还有这件，”严隽又拿起一件，“是李亚寄来的。”
“风敏寄了玩具，”江水溶指着角落的箱子，“说是益智类的，促进大脑发育。”
严隽笑了：“大家都这么期待这个小家伙。”
她整理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在沙发上坐下。
江水溶立刻递上温水。
“歇会儿。”
严隽接过水杯，看向窗外。
院子里，江蓓儿正陪着顾永年散步，老爷子指着什么在讲解，江蓓儿认真听着。
“时间过得真快，”严隽轻声说，“感觉昨天蓓儿才这么小，”她用手比了一个婴儿的大小，“转眼就这么大了，都在看大学课本了。”
江水溶握住她的手：“是啊。”
“我在想，”严隽靠在他肩上，“儿子出生后，会不会也像蓓儿一样特别？”
“可能不会，”江水溶说，“也可能更特别。但不管怎样，都是我们的孩子。”
“你说得对。”
严隽转头看他，“水溶，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是严隽，你不是江水溶，我们只是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
“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普通吗？”江水溶问。
“普通，”严隽笑了，“但又很特别。有你，有蓓儿，有即将出生的儿子，有外祖父，有这个家……这是我最想要的‘普通’。”
江水溶心中一动，搂紧她：“这也是我最想要的。”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个宁静的上午。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婴儿房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空气中飘着新衣服淡淡的棉布香味，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花香。
这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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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后，严隽午睡。
江水溶和江蓓儿在书房。
“爸爸，”江蓓儿忽然问，“弟弟的名字定了吗？”
“暂定江辰，”江水溶说，“星辰的辰。妈妈喜欢这个。”
“江辰，”江蓓儿重复，“江蓓儿，江辰。好听。”
她顿了顿：“我能叫他小辰吗？”
“当然，”江水溶笑了，“你是姐姐，想怎么叫都行。”
江蓓儿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下“江辰”两个字，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星星。
然后她抬头：“爸爸，姜家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江水溶神色认真起来：“司马叔叔还在分析数据。初步发现是，石门符文的复杂程度远超预期，而且……白彦秋确实能感应到一些东西，虽然很微弱。”
江蓓儿沉默了一会儿：“他昨天给我发了邮件，问了很多关于多维几何的问题。他在自己学习。”
“你怎么看？”江水溶问。
“他很认真，”江蓓儿说，“而且学得很快。但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他全部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江蓓儿认真地说，“不是智力上，是心理上。那些低语……那些未知的东西……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我自己都还在适应。”
江水溶看着女儿，心中复杂。
这个孩子，明明自己都还小，却在考虑别人的承受能力。
“你觉得他将来能准备好吗？”
“也许，”江蓓儿说，“如果他自己选择继续探索的话。但我不想替他做决定。”
成熟得让人心疼。
江水溶走过去，把女儿搂进怀里：“蓓儿，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爸爸都在。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所有。”
江蓓儿靠在他怀里，难得地没有抗拒：“我知道，爸爸。”
父女俩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然后江蓓儿说：“我想给弟弟做个玩具。”
“什么玩具？”
“数学玩具，”江蓓儿说，“可以拼出几何图形的积木。从平面到立体，从简单到复杂。等他长大了，可以教他空间想象能力。”
江水溶笑了：“好主意。需要爸爸帮忙吗？”
“嗯，”江蓓儿点头，“需要买材料。”
“列个清单，爸爸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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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严隽醒了。
夕阳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橙红色。
她走到窗前，看到江水溶和江蓓儿在院子里，好像在测量什么。
“在做什么？”她下楼问。
“蓓儿想给弟弟做数学玩具，”江水溶抬头笑，“我们在设计尺寸。”
严隽走过去看。
草图上画着各种几何形状的积木，标注着精确的尺寸和角度。
“太专业了吧？”她失笑，“这是给婴儿玩的？”
“等他长大了玩，”江蓓儿认真地说，“从一岁开始，可以先认形状。三岁可以拼简单的图案。六岁可以拼立体结构。”
典型的江蓓儿式长线规划。
严隽笑着摇头，心里却暖暖的。
晚餐时，顾永年又提起了名字：“江辰……我想了想，确实不错。辰，时辰，星辰，都有意境。而且和蓓儿的名字配——蓓是花蕾，辰是星辰，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互补。”
“外祖父想得真多。”江水溶笑。
“名字是大事，”老爷子严肃地说，“要慎重。不过江辰确实好，我赞成。”
名字就这样基本定下来了。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其实没人认真看，各做各的事——顾永年看报纸，江水溶陪严隽说话，江蓓儿在笔记本上画积木设计图。
但那种在一起的氛围，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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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主卧里，严隽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织了一半的小毛衣。
江水溶洗完澡出来，在她身边坐下。
“还不睡？”
“马上，”严隽放下毛衣，“今天真幸福。”
江水溶握住她的手：“每天都可以这么幸福。”
严隽看着他，眼睛在灯光下温柔如水：“水溶，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遇见你……”
“没有如果，”江水溶打断她，“我们遇见了，在一起了，有蓓儿，有小辰，这就是现实。”
严隽笑了：“对，这就是现实。最好的现实。”
她躺下，江水溶为她盖好被子，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床头小灯。
黑暗中，两人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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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
“嗯？”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给我这个家，”严隽轻声说，“谢谢你对蓓儿这么好，谢谢你对未来这么有规划，谢谢你……成为我的丈夫。”
江水溶心中涌起热流。他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妻子的眼睛。
“应该是我谢你，”他说，“谢谢你愿意接受当初的我，谢谢你把蓓儿带到这个世界，谢谢你愿意为我生儿育女，谢谢你……成为我的妻子。”
他低头，温柔地吻她。
这个吻很轻，但充满爱意。
“睡吧，”他在她耳边说，“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嗯。”
严隽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
江水溶看着她入睡，然后轻轻把手放在她腹部。
小辰，爸爸在这里。
姐姐在为你准备玩具。
妈妈在为你织毛衣。
外祖父在为你翻字典。
我们都爱你。
他闭上眼睛，心中充满感恩。
从末世到这个和平的世界，从孤独到拥有家庭……
这一路不容易。
但值得。
因为有他们。
因为有家。
窗外的星空闪烁着，仿佛在回应这份幸福。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江蓓儿也刚刚完成积木设计图的最后一笔。
她走到窗边，看着星空。
“江辰，”她轻声说，“我是姐姐。等你来了，我会保护你，教你，陪你长大。”
“虽然我也有很多不懂的东西，还在学习，还在探索。”
“但我知道，家人就是要在一起，互相支持，互相爱护。”
“所以，快点来吧。”
“我们都等着你。”
星星在夜空中安静地闪烁。
仿佛在说：快了，就快了。
新生命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