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连茶水都懒得奉上,语气生硬。
都怪我粗心,今日未曾备菜,怕是没法留您用饭了。
秦淮茹故作懊恼地自责。
刘海中瞥见案板上切好的黄瓜片,心中冷笑:这般睁眼说瞎话!
他佯装不觉,笑道:无妨,让贰大妈炒碟花生米下酒便是。
行云兄,我饮三杯你只消陪一杯,如何?
周行云心知若不撕破脸,这老狐狸断不会离去,只得颔首:那便陪您小酌几杯。
转头对秦京茹道:去叫傻柱、阎解成他们过来,一同尝尝壹大爷的好酒。
秦京茹先是一愣,随即会意。
周行云巧妙施展手段,暗中破坏了刘海中争夺名额的打算。
秦京茹心领神会,雀跃地应声道:就该这样!他们哪尝过十年陈酿茅台,这下可要好好感谢壹大爷的美酒。
不多时,阎解成和傻柱应邀来到周家,见到桌上的茅台顿时喜形于色。
嚯!竟是茅台!傻柱瞪圆了眼睛,狐疑地打量着刘海中。
这位现任壹大爷如此破费,必是有大事相求。
不过自己既是周行云请来的客人,只管畅饮这难得的好酒便是。
阎解成喉头滚动,失声惊叹:供销社的茅台要 块钱吧?两瓶抵得上我整月学徒工资呢!行云哥,今儿可真沾了您的光。
他摩拳擦掌地捧起酒瓶端详。
谢错人了,周行云笑着摆手,该谢咱们壹大爷。
他瞥见刘海中那张皱成苦瓜的老脸,心中暗自畅快。
阎解成好奇心起:壹大爷,您这是遇上什么难题了?说出来大伙儿参详参详。
去去去!刘海中涨红了脸连连摆手。
堂堂四合院壹大爷怎能在这帮毛头小子面前露怯?更何况那轧钢厂的名额金贵得很,若是让有弟妹待业的傻柱他们知晓,指不定横生枝节。
周行云顺手支开话题:柱子,劳烦大厨露两手,别辜负了好酒。
傻柱应声挽袖下厨,虽是素炒黄瓜、白菜梆子这般家常菜,经他巧手烹制却别具风味。
刘海中郑重地启封茅台,先为周行云斟满酒杯,而后才给自己添上。
行云,老夫敬你。
至于傻柱二人,竟被他全然晾在了一旁。
傻柱轻哼一声,索性自斟自饮起来。
阎解成尝了一小口,满意地眯起眼睛。
他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像个模仿者般大口吃菜,小口抿酒。
刘海中有些心疼,看着茅台瓶子里的酒少了一半,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别这么拘束,都是老邻居了。
周行云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刘海中的杯子。
刘海中仰头灌下整杯酒,又敬了周行云一杯,压低声音道:行云,还记得我儿子刘光齐吗?小时候你们总一块玩。
当然,他怎么了?周行云努力回忆着,却已记不清那张久违的面容。
毕竟对方婚后就搬去了外地,多年未见。
刘海中眼眶发红,恳求道:他都有儿子了,我想让他调回四九城,好享天伦之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见周行云沉默,他急忙加码:三百块,买你的进厂名额。
这时正在喝酒的傻柱和阎解成都停下来竖起耳朵,这才明白刘海中为何舍得带茅台过来。
让刘光齐回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傻柱喷着酒气说,兜兜转转还得回来,白折腾。
醉醺醺的阎解成接话:光齐哥怎么了?我就记得他结婚就搬走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刘海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还能为什么?受不了他爹的棍棒教育呗。
傻柱拍着阎解成的肩膀大笑,你看每天刘光天兄弟挨打的惨样,换谁都得跑。
周行云暗自好笑,这两人当着刘海中面数落他家教,没看见对方脸都黑透了。
闭嘴!刘海中暴怒,喝我的酒还敢说三道四?宁愿喂狗也不给你们糟蹋!
傻柱面前的半瓶茅台被刘海中一把夺走,对方眼神凶狠地盯着他。
壹大爷,您说我讲得在理不?
眼看茅台要被拿走,傻柱急了眼,说什么也要抢回来。
他得让刘海中无话可说,好借机行事。
况且这酒您都送给周行云了,怎么还往回拿?没这个道理。
还我酒来!
刘海中气得脸都歪了,这小子说话太毒,当着这么多人面顶撞长辈,半点规矩都不懂。
咚咚两声。
傻柱站起身后退两步,躲开刘海中的抢夺。
咕嘟咕嘟——
他对着瓶口仰头猛灌,转眼就把半瓶茅台喝了个底朝天。
还您。
傻柱把空瓶子塞回刘海中手里,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
妈的!
可转念一想还得赔医药费,最后只能咬牙忍下这口气。
咳咳。
看够闹剧的周行云清了清嗓子:壹大爷,进厂名额我有用处,不能让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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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秦京茹和秦淮茹连连点头,暗自叫好。
这名额可是秦家的,说什么也不能便宜外人。
我再加三百,怎么样?
刘海中急红了眼,死死盯着周行云。
这时许大茂晃着四根手指从门外进来:壹大爷您就别争了,我出四百!
你跟着捣什么乱!
刘海中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许家就你一个独苗,要这名额干啥?占着茅坑不拉屎!
许大茂呵呵一笑: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到风声的四合院邻居们蜂拥而至,把周家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行云啊这名额给我吧,我儿子可是跟你光屁股玩到大的发小!
周厂长等等,我家愿意出高价!
周行云抬眼望去,光挤在门口的就有六七号人,外面还黑压压围着一大片。
阎解成紧皱眉头,明白事情必须立即处理。
再耽搁下去,聚集的人只会更多,怕是连门槛都要被踩烂。
“都安静!”
周行云站在门边,朝门外十几名邻居一声厉喝,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颤。
嗡嗡——
堵在门口的人群顿时噤声,只觉耳中刺痛,仿佛被雷劈中了似的。
谁也没料到,一个人的嗓门竟能如此洪亮。
见识到厉害后,众人不敢造次,乖乖在周家门口排起长队。
虽然进厂名额没到手,但邻居们仍不甘心离开,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周行云,盼着他改变主意。
“名额只有一个,你们吵翻天也没用。”
周行云沉着脸,语气不容置疑。
真该死!
刘海中走上前,狠狠瞪了那些邻居一眼,心里暗骂:这帮人怎么不晚点来?
哼!
人群里的叁大妈毫不示弱,瞪了回去,仿佛在说:轧钢厂的名额,谁都别想独占,就算你是壹大爷也不行!
周行云无视他们的眼神交锋,直接宣布:“名额我已经决定给秦京茹娘家的小妹,你们就别惦记了。”
他朝门口挥了挥手,“散了散了。”
唉!
邻居们叹气连连,脸上写满失落,有人甚至摇头离开。
这么好的机会,眼睁睁从指缝溜走,谁不心痛?
虽然是城里人,但子女想进工厂也不容易,除非自己退下来让位。
更何况,轧钢厂最近赚了外汇,待遇比其他厂好得多!
刘海中仍不死心,凑上前问:“我出500块,你就帮帮忙,让刘光齐回城吧?”
“不行。”
周行云摇头,态度坚决,毫无商量余地。
这名额要是给了外人,秦京茹非得和他闹翻天不可。
另一边
叁大妈走到喝得满脸通红的阎解成身旁,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就知道灌马尿!正事一点儿不操心!”
“哎哟,轻点!”
阎解成晃着脑袋,却甩不开她的手指,疼得直咧嘴。
他嘟囔道:“名额这么金贵,行云怎么可能给外人?不然以后怎么面对岳父一家?”
“哟,你小子倒是不傻。”
叁大妈惊讶地望向大儿子,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参加工作后果然不一样,比读书时要稳重多了。
周行云将醉醺醺的傻柱送出门,转身关上房门,屋里只剩下自家人。
秦京茹麻利地把碗筷收进盆里,兴高采烈地说:那就说定啦,这个进厂名额给我妹妹。
我明天就回娘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秦淮茹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这么着急?连一天都等不及?
那当然,这可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耽误不得。
秦京茹占了上风,大度地没计较堂姐的冷言冷语。
周行云见状笑着劝慰:秦姐别急,要是信得过我,就放心吧。
既然有第一个招工名额,还怕没有第二个吗?
你没骗我?正在扫地的秦淮茹激动得扔下扫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周行云面前。
当然有把握。
周行云语气笃定,神色从容。
他心想,只要自己的发明能为轧钢厂创汇,再要个招工名额还不是小事一桩?
第二天拂晓时分,秦京茹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
推开门,天边还挂着几颗晨星。
她来到小屋叫醒秦淮茹:我回娘家了,记得给行云做早饭。
我现在给你烙几张饼带着吧。
秦淮茹睡眼惺忪地说。
不用了,路上买点吃的就行。
秦京茹摆摆手出了门。
她先乘公交到汽车站,又转乘中巴车一路颠簸到公社,最后徒步走了好几里路才回到生产队。
看到熟悉的乡亲们,她热情地打招呼。
京茹回来看爹娘啊?王婶笑着问。
是啊婶子。
啧啧,城里水土就是养人,瞧这姑娘越发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