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轧钢厂上班了，你带爸妈去医院检查吧。
周行云几下啃完手里的馒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放心，我一个人能行。”
秦京茹答应下来。
虽然第一次去城里医院办事让她有点忐忑，但她没表现出来。
吃完饭，两人各自忙去了。
周行云骑着摩托车，一拧油门，直奔轧钢厂。
秦京茹用报纸包了四个馒头，锁好门后往招待所赶去。
附近的医院里，贾东旭和贾张氏带着棒梗找到急诊医生。
“大夫，快看看我儿子，他情况很严重！”
“又是你们？”
坐诊的薛医生见到两人，一脸惊讶。
贾东旭一愣，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医生。
薛医生解释道：“上次这孩子和老太太手上长羽毛，太罕见了，我一直记着呢。”
他眼睛发亮地看向棒梗，“这次又遇到怪病了？”
上回治疗这对祖孙的主治医生可是靠这个病例发表了三篇论文，名声大涨。
现在机会落到他手里，他决不能错过。
“我孙子像是撞邪了，要变成怪物。”
贾张氏愁容满面地说。
“怪物？”
薛医生凑近一看，立刻被棒梗那双布满鱼鳞的手吸引住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里满是兴奋。
作为医生，他只在教科书里见过类似的罕见病例，比如浑身长毛的“毛人”
，或者长尾巴的返祖现象
棒梗手上的鱼鳞怪症着实罕见，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贾东旭焦急地催促道：大夫，快给我儿子治啊！这鱼鳞都快长到胳膊肘了，万一全身都长满可怎么办？
竟会扩散？薛医生猛地瞪大眼睛，仔细检查后脸色骤变，我得请主任过来会诊。
与此同时，周行云骑着摩托车来到行政楼。
刚在宣传科坐下，梅厂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走进厂长办公室，周尔云看见梅厂长正和两位 客人谈笑风生。
原来他们是电影院联盟的代表，专程来洽谈娃娃机采购事宜。
您的发明实在太棒了！谢尔盖热情洋溢地赞叹，观众们能在机器前玩上大半个小时，特别是里面藏着伏特加的布偶熊最受欢迎。
不过需要对机器做些改进——布偶熊个头要更大，酒瓶容量也要增加。
听闻这个大订单，周行云和梅厂长喜形于色。
梅厂长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们身上，您提的要求都能满足！
梅厂长正要应允，周云行突然出声打断：这个条件恐怕难以满足。
谢尔盖和梅厂长等人闻言一愣，面露诧异：这有什么困难？
加大尺寸的布偶熊本身重量增加，要是再配上大号酒瓶，机械爪很可能无法抓取。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谢尔盖不悦地站起身来，抱怨道：你们厂的技术水平太差了！这笔订单还是取消吧。
梅厂长露出为难之色。
作为技术出身的他，清楚周云行的顾虑确实存在。
但想到这笔订单不仅能带来几十万外汇，更能打响厂子名声，将来不愁没有毛子客户，梅厂长实在不甘心。
周厂长，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他急切追问。
谢尔盖也将目光投向周云行。
其实以毛子的工业实力，制造抓娃娃机并非难事。
只是让他们自己的机械厂改造生产线，需要层层审批，手续繁杂。
相比之下，直接从轧钢厂采购既省事又方便。
你们是想要更大的布偶熊，还是容量更大的酒瓶？
周云行抛出关键问题，既然二者不可兼得，只能选择更重要的那个。
办公室里静默片刻。
谢尔盖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更大的酒瓶！
另一位毛子立即附和：玩具熊小一些也无妨，反正都是带给孩子玩的。
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
梅厂长开怀大笑，那就按加大酒瓶的方案改进抓娃娃机。
他看向周云行的目光充满赞赏，暗赞这位发明家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找到解决方案。
周云行暗自松了口气，这笔大单子算是稳了。
他早就摸透毛子嗜酒如命的特性。
希望你们能把机器外观设计得更粗犷、更牢固些。
谢尔盖又补充道。
包在我们身上。
梅厂长这次答应得干脆利落。
毕竟能给厂里创汇的客户就是上帝。
中午时分，梅厂长特意吩咐傻柱和南易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用猪肉牛肉烹制了五道硬菜。
夜色渐浓，酒香四溢的包厢里，伏特加早已换成了更烈的二锅头。
谢尔盖和他的同伴兴奋异常，握着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杯仰头痛饮，活像饥渴的野兽见到鲜美的猎物。
梅！周！你们是真正的朋友！你们生产的抓布偶游戏机真是太棒了！谢尔盖满嘴酒气地说着，那只布满金色汗毛的大手重重拍在梅厂长肩头。
，！
既然喜欢，不如再多订些货？梅厂长不动声色地继续劝酒，自己却浅尝辄止，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盘算着生意。
不行不行！谢尔盖虽然来者不拒地喝着酒，却连连摇头，我可不想为了几台游戏机，跑遍三十多个部门盖章批条子！
梅厂长暗自叹气，没想到繁琐的审批程序竟成了最大的阻碍。
面对异国的官僚体制，他这个轧钢厂长得有力使不出。
此刻，周行云正用同样的方法把另一位 客人灌得东倒西歪。
他压低声音对梅厂长说：我有个主意。
既然他们嫌麻烦，我们就给他们足够的动力。
什么好主意？快说！梅厂长眼睛一亮。
周行云看了眼醉醺醺的客人，悄声道：他们在意的是藏在布偶里的酒。
不如每台机器配十倍数量的玩具，这样既合规又能多赚外汇。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梅厂长皱眉，他们直接买酒不就好了？
烈酒采购归供销社管，和他们影院系统没关系。
周行云笑着解释。
妙啊！梅厂长恍然大悟，要不是你太年轻，我都想把厂长位子让给你了。
为祖国效力，不分职位高低。
周行云谦逊地回答。
周行云只当这是句玩笑话。
他可不愿意接手管理几千人的大厂，那太麻烦了，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疼。
这个项目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功劳。
梅厂长的语气斩钉截铁。
——
李副厂长办公室
咚咚咚。
身材圆润的食堂主任满脸堆笑，急匆匆地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门内传来李副厂长低沉的声音。
吱呀——
食堂主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低着头，恭敬地走了进来。
什么事？
李副厂长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靠回椅背，显得意兴阑珊。
食堂主任的目光悄悄扫过办公桌，发现桌上异常空旷，往日堆积如山的文件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心知肚明——在上一次与梅厂长的较量中，李副厂长吃了亏，手里的实权被夺走了大半。
现在他经手的业务连过去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厂里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位副厂长还能坚持多久。
食堂主任弯着腰，声音压得很低，活像个打小报告的学生。
哼！
李副厂长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们是来谈抓娃娃机出口的，跟你食堂有什么关系？
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专门跑一趟？真是蠢到家了！
看看人家梅厂长手下有周行云这样的人，再看看自己这边难怪斗不过对面！
呃梅厂长招待他们吃饭的时候，我特意安排人在旁边盯着。
察觉到上司语气不对，食堂主任额头冒汗，急忙解释。
哦？
李副厂长眉头微挑，脸色缓和了几分，总算来了点兴趣。
食堂主任语速加快，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梅厂长想让 人多订些抓娃娃机，结果被当场拒绝了。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李副厂长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梅厂长吃瘪这件事颇为满意。
如果我们能促成这笔大单，不仅能打击梅厂长的威信，还能让他在工人面前颜面扫地。
食堂主任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要是咱们立了这个功，上面肯定会重新评估梅厂长的能力，说不定会觉得他难当大任
你该不会想说，你已经想到办法说服那些 人了吧？
李副厂长先是面露喜色，随后眉头紧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对毛子的办法。
他注意到食堂主任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这家伙若没犯糊涂，断不敢专程来办公室戏耍自己。
我们可以降价！把出口价压到原价的三分之二，哪怕对半砍也行。
毛子绝对动心，世上再找不到更便宜的抓娃娃机了。
食堂主任献策时双眼放光，紧盯着李副厂长：梅厂长要是反对，就拿薄利多销当说辞。
若轧钢厂真用这法子，功劳少不了咱们的。
更妙的是梅厂长若强硬反对，正好把事情闹大。
让上头注意到总比默默无闻强，横竖都不亏。
哗啦一声响。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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