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算计医药费算计数到肉疼,有人为一盆冷水悔青了肠子。
哪儿比得上我这儿,简简单单,清清爽爽,涮个小锅子,自在又暖和。”
何雨柱感叹一声:
“明天?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今儿晚上,就先对不住贾张氏您了,我这儿啊,只有羊肉的香,可闻不见您那药罐子的苦咯!”
第二天。
六点四十二分起床。
洗漱,早饭,提取物资。出门上班去喽。
结果刚出门,就碰上风风火火的王大牛。
“大牛?你怎么跑这儿蹲着来了?”
“嗨,别提了!找你这位大工程师有好事儿!”
王大牛一把揽住何雨柱的肩膀,“今天,区里组织民兵大比武,主要是各厂的基干民兵参加。
我想着你小子不是挂着轧钢厂民兵排的教练名头嘛?这回,我给你报上名了!”
何雨柱一听就乐了:“我?我这天天跟图纸、仪表打交道的,去比什么武?拆装红旗-柱式还行,拆装五六冲我可不在行。”
“嗐!谁让你去拼刺刀了?”王大牛眼睛一瞪,“这比武啊,就是个名头。
重点是夜间条件下,对固定及移动目标精准射击这个科目!这科目,你就是上去走个过场,露一手,这功劳不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你头上了?
到时候,厂里、部里一看,好嘛,何雨柱同志不仅是技术尖兵,还是国防后备力量的骨干!这叫什么?文武双全!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何雨柱瞬间明白了,这是老同学变着法儿给他送功劳呢。
他笑了笑:“成,那就听你安排,我去凑个热闹。”
比武靶场上红旗招展,气氛热烈。
各厂民兵摩拳擦掌,前面投弹、越障等项目都顺利进行。
终于到了重头戏——夜间射击。
所谓夜间,就是在靶场拉了帷幕,里面光线昏暗,模拟月光条件。一百米外,胸环靶若隐若现。
此时王大牛,正在用一台701型报话机与远处的调度点联系。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收到请回答!”
王大牛对着那个连着导线的硕大送话器喊道。
一阵“滋啦”的电流噪音后,报话机里传来模糊的人声:“黄河!黄河!我是长江!二号区域准备完毕!”
何雨柱就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念头:
“这东西原理不复杂,调频传输,音频信号有效距离大概一到三公里,穿透砖墙有点勉强,但在开阔厂区应该没问题。”
他思维已经发散开来:“要是能把红旗-柱式采集到的温度、压力数据,也转换成这种音频信号是不是也能通过这东西传出来?
哪怕只是传到百米外的车间办公室,也能省下多少拉专线的麻烦”
“嘿!柱子,看傻眼了?”王大牛通完话,看他出神,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这可是高科技,咱们武装部也就这两台宝贝疙瘩。”
何雨柱回过神,笑了笑,随口问道:“嗯,是挺有意思。通话质量还行?我是说,它传出来的声音,清楚吗?”
“那必须清楚啊!只要别离太远,别隔着太多墙,字正腔圆!”王大牛拍了拍报话机,“怎么?你们搞技术的,对这个也感兴趣?”
“职业病,看什么都想拆开研究研究。”
王大牛一愣,“这个东西可老贵,拆不得。行了,别胡乱想了,马上到你了,快去准备吧。”
何雨柱这才看向靶场,前面几个厂的尖子兵上去,成绩都还不错,但总有那么一两发脱靶。
轮到轧钢厂时,何雨柱不紧不慢地出列,接过那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旁边有其他厂的民兵小声嘀咕:“啧,轧钢厂怎么派个技术员上来?你看他那手,像是拿扳手改锥的,能握稳枪吗?”
王大牛在边上听着,心里暗笑:“傻了吧?等会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技术流枪法。”
何雨柱卧倒、据枪、瞄准,动作流畅得不像个天天坐办公室的。
他没有立刻击发,而是微微调整着呼吸,心里却在飞快地心算:
“风速忽略不计,湿度偏高,子弹初速下降约千分之三靶子模糊,正好,用上模糊概略瞄准法,凭手感。”
他这完全是把打靶当成了一个需要精准控制的系统工程。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时,何雨柱动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八声枪响,节奏稳定得如同红旗-柱式控制下的反应釜温度,几乎没有波动。
报靶员跑过去一看,愣了好几秒,才举起红旗,用尽力气大喊:
“轧钢厂,何雨柱,八发全中!七十八环!”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一片哗然!
“全中?!还是速射?!”
“好家伙!这轧钢厂藏龙卧虎啊!”
刚才嘀咕那哥们儿眼都直了:“这这技术员是天天拿游标卡尺练瞄准的吧?”
王大牛乐得差点蹦起来,使劲拍着大腿:“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我兄弟!搞技术就牛逼,摸起枪来,他还是牛逼。哈哈!牛逼!”
何雨柱淡定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对裁判和众人笑了笑。
他心里想的却是:“这枪的扳机力有点大,击发瞬间还是影响了微控,回头得跟大牛说说,这扳机簧可以稍微调校一下。”
比武结束,何雨柱毫无悬念地拿回了“区民兵大比武技术能手”的奖状和一个印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红字的搪瓷缸子。
回到轧钢厂,消息早就传开了。
厂宣传科的黑板报立刻出了特刊,标题用彩色粉笔写着:“热烈祝贺我厂何雨柱同志在区民兵大比武中荣获佳绩!技术国防两开花!”
旁边还配了幅画,左边是“红旗-柱式”的简笔画,右边是一支步枪,中间是何雨柱意气风发的形象。
何雨柱下了班,骑着车,车把上挂得满满当当,直奔娄家而去。
敲门,娄晓娥迎出来,看见是何雨柱,眼角眉梢都是笑:“柱子哥,”
她赶紧把门拉开,“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她看着他手上那大大小小的东西,嗔怪道:“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呀,乱花钱。
何雨柱笑着说:“瞧你说的,来看伯父伯母,还能空着手来?再说了,我这肚子里的馋虫可想你家做的红烧肉了。”
娄母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擦着手出来,脸上笑开了花:“是柱子来啦!快进屋快进屋!”
三人热热闹闹地把东西搬进客厅。
何雨柱把东西在茶几上摆开,:“伯母,这是给您带的,新到的雪花膏,还有您上次说好用的头油。
伯父,这两支老山参,品相还行,您泡酒或者炖汤都成。这些是点心、水果,还有这肉,肥瘦相间,包饺子最香!”
娄母看着那堆成小山的礼物,心里高兴,嘴上却说:“哎呀,你这孩子!这也太破费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人来就好,听见没?”
娄晓娥则在一旁,嘴角含着甜蜜的笑,默默地把东西归类放好。
唯独娄父,看似稳如泰山,心里却早已上演了一出大戏。
“阵仗不小啊老山参都整来了?”娄父心里嘀咕,“这小子,今天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呸!什么破比喻!”
他清了清嗓子:“柱子来了,坐。工作都还顺利?”
“顺利,劳伯父惦记。”何雨柱恭敬地回答,接过娄晓娥递过来的茶水。
娄父看着何雨柱,又看看自己那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女儿,心里继续翻腾:
“嗯,看样子是到火候了。今天八成是要开口提亲了。”
“等他开口,我该怎么接?不能答应得太痛快,显得我们娄家姑娘恨嫁似的,得拿捏一下,问问他的打算,房子啊,以后的生活啊对,就得这样!”
“可万一我拿捏得太过了,把这小子吓退了怎么办?这小子现在可是个香饽饽,部里都看重的人,将来前途差不了晓娥又那么喜欢他”
娄父内心正天人交战,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这边,何雨柱喝了两口茶,和娄晓娥低声说着话。
“你看你,额头都有汗了。”娄晓娥掏出自己的手帕,自然地递给他,“路上骑那么快干嘛。”
何雨柱接过手帕,憨憨一笑:“这不是想着早点见到你嘛。”
娄晓娥脸一红,轻轻拍了他一下:“油嘴滑舌!”
这旁若无人的小互动,看得娄母眉开眼笑,看得娄父心里更是一紧:完了,女儿这是被吃得死死的了!
终于,闲话聊得差不多了,何雨柱放下茶杯,神色一整,身体微微朝向娄父,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伯父,今天来,除了看望您二老,确实还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来了!终于来了!
娄父精神一振,立刻坐直了身体后故意沉吟了两秒钟,才缓缓开口:
“嗯,柱子啊,咱们之间不必客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伯父一定”
他心里却着急的不行——快说!快说你和晓娥的事!我都准备好台词了!
只见何雨柱往前凑了凑说:
“伯父,您交际广,路子宽。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淘换一台话步机?
就是那种,军队或者大厂调度用的,像个铁盒子,带根天线,能无线通话的那玩意儿。”
客厅里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娄父嘴角抽搐了一下:“啊?话话步机?”
娄母也愣住了,看看何雨柱,又看看自己丈夫。
娄晓娥眨了眨大眼睛,一脸茫然,没明白话题怎么突然从风花雪月跳到了军用设备上。
娄父脑子里那套关于婚期何时、未来规划的宏大剧本,瞬间粉碎。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差点闪了老腰。
“你你要那东西干嘛?”娄父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可不是寻常物件儿。”
“哦,我最近在琢磨一个新项目,”何雨柱解释道,
“就是想研究一下,能不能不用铺线,就把工厂里一些设备的数据,从一个地方传到另一个地方。我觉得那话步机能传声音,原理上说不定能借鉴一下,用来传数据”
娄父听完,憋了半晌,最终叹息一声:
“行行吧!我我帮你打听打听!”
他憋了半晌,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浓浓无奈和自嘲的叹息,他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什么不存在的苍蝇:
“行行吧!我我帮你打听打听!”
这话一出口,娄父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想到:
“等等这小子有事不求别人,第一个就来求我?”娄父心思电转,刚才那点小失落立刻烟消云散。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心里,我娄振华不是外人,是能托付大事的!这比空口白牙说一万句好听的都管用!”
“提亲?那不过是走个形式。眼下这话步机,才是实实在在的考验!
要是我能把这事儿给他办得漂漂亮亮、利利索索,比什么彩礼、承诺都更能证明我们娄家的能力和诚意!”
“对!就这么办!非但要办,还要尽快办,要办得超出他预期!让他知道,找我这个准岳父,比找谁都好使!”
想到这里,娄父脸上的无奈和自嘲一扫而空,他甚至没再追问何雨柱要这东西的具体用途——不重要,女婿搞的是国家大事,他全力支持就对了!
他对娄母喊道:“晓娥妈!鱼收拾一下,红烧了!再把那瓶台子拿出来!”
接着,他语气热情:
“柱子,这事儿包在伯父身上!你安心搞你的研究,这东西,伯父就算豁出老脸,也一定尽快给你弄来!而且要弄,就弄好的、弄新的!”
何雨柱被娄父这大转弯的态度搞得有点懵,连忙道谢:“谢谢伯父,让您费心了,其实也不用太新的,能用的就成”
“诶!这话不对!”娄父大手一摆,打断了他,“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搞研究,设备怎么能将就?你放心,伯父心里有数!”
看着父娄晓娥抿嘴一笑,走到娄父身边,声音软糯地撒起娇来:
她又扭头冲何雨柱使了个眼色,何雨柱立刻心领神会,配合地端起茶杯,恭敬地说:“是啊伯父,您做事雷厉风行太厉害了。”
娄父被女儿这么一撒娇,又被准女婿这么一捧,心里痛快,特别是听到雷厉风行四个字,这女婿看人可是真准,说:
“去去去,少给我灌迷魂汤!我这是支持国家技术进步,支持年轻人搞科研!”
他嘴上这么说,行动却诚实得很。只见他雷厉风行地走到电话旁,抓起那个老式拨盘电话,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拨号。
打了几个电话后,终于找到正主。
“喂!老张吗?我,娄振华!跟你打听个东西对,就是那种嗯,701型的对!我急着要!
什么?新的暂时没有?旧的?旧的也行啊!能用吗?保证能用?成!太成了!…立即派人送过来!对急用!”
“啪!”娄父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转过身,脸上带着凯旋而归的得意,对何雨柱说:
“柱柱子,东西有了!是一台701型步话机,部队淘汰下来保养过的。
新的得等些日子,我怕耽误你事儿,就先把这个拿过来应应急。你看这旧的,行吗?”
那语气,仿佛没能弄到全新的,是他多大的失职似的。
何雨柱看着准岳父这前后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一切,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可是知道这玩意儿的底细。这701型步话机,可以说是新龙国自主生产的第一代制式军用步话机,是绝对的高科技、严管控的军品。
主要装备给团营级指挥单位、侦察分队、炮兵前沿观察哨,是名副其实的前线装备。
在那个普通老百姓通讯基本靠吼、单位联络靠摇把子电话和跑腿的年代,这种能实现移动中无线通话的设备,简直是科幻般的存在。
它的管控极其严格,每一台都有编号,流转记录清晰。普通工厂、甚至很多地方单位,连见都没见过。
何雨柱所在的万人大厂轧钢厂,保卫科可能连一台都没有配备资格。
娄父口中这个旧的、部队淘汰的,在何雨柱听来,非但不是次品,反而更是证明了其来源的正规和娄父能量的巨大——
他能接触到军队装备更新换代的渠道!这可不是一般二道贩子能摸到的边。
“我的老天!我这准岳父到底是哪路神仙?!
这可是正经的军用品701啊!王大牛那边当祖宗供着,我这儿岳父大人一个电话,旧的立马就能到手?还嫌不是新的?这实力也太恐怖了!”
他强忍着笑意,连忙站起来:
“伯父!您太厉害了!旧的就行,太好了!我这研究正等着米下锅呢,您这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新的旧的都一样用,关键是您这份心意和这效率,没得说!”
听着准女婿这带着震撼的赞叹,娄父心里那点小遗憾顿时烟消云散,腰杆挺得笔直,脸上露出舒心又自得的笑容。
这一刻,他觉得,帮准女婿搞这种硬通货设备,比谈成十笔大生意还有成就感,这面子,挣得实在是太足了!
娄晓娥看着父亲那副得意表情,和何雨柱那一脸捡到宝的惊喜,忍不住轻笑,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