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工作忙碌而有趣,第二正好是周日,特意和宋老请了个假,休息一天。
因为有两件大事要做,一是和娄晓娥庆祝手稿终于完成,另外今天是抽奖的日子。
早上六点四十二分起床。
洗漱,提取物资。然后抽奖。
他心念一动,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抽!”何雨柱意念微动。
轮盘飞速旋转,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格子上。
光芒一闪,一本名为《农家百事通》的书册出现在他手中。
随手翻了翻,里面似乎包罗万象,从民间偏方、节气农谚到奇闻异事、市井百态,林林总总,却多是些常识性内容。
“哦?百科全书?”
何雨柱挑了挑眉,并未太在意。
这书与他心心念念的精密探头、核心材料相比,显得有些鸡肋。他随手将其放回系统空间。
刚放回书,门外就传来娄晓娥熟悉的声音:
“柱子哥!准备好了吗?”
何雨柱拿起早已备好的东西出门。
阳光下,何雨柱跨上他那辆二八杠。
娄晓娥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毛衣,衬得人比秋阳还明媚。
她跳上后座上,二八杠随即拐入人头攒动的胡同。
正值周末上午,胡同里买菜归来的大妈、追逐打闹的孩子、提着鸟笼遛弯的大爷络绎不绝。
何雨柱小心地在人群中穿行,车把时不时需要轻轻摆动。
车轮几次碾过小坑洼带来的颠簸,让娄晓娥无意中蹭到他腰侧温热的肌肉,又倏地收回,心跳也莫名快了几分。
终于,车子驶出了狭窄喧闹的胡同口,拐上了通往西郊相对宽阔清静的大路。
路两旁高大的槐树投下斑驳的树荫,行人车辆稀少了许多。
娄晓娥悄悄吸了口气,整个手掌终于轻轻贴到腰上,然后手臂收拢,实实在在地揽住了他的腰。
娄晓娥的手心清晰地感受到他腰腹间骤然绷紧又缓缓放松的肌肉线条,真硬实啊!
何雨柱微微一笑,脚下用力,心生畅快。
车把上晃荡着一个网兜,里面是两瓶北冰洋汽水和几个还酱肉的芝麻烧饼。
车轮轻快地转动,载着两人向四九城西郊驶去,目标是那片能俯瞰城市、以红叶闻名的安静山坡。
秋高气爽,山路两旁层林尽染。
到了坡顶,视野豁然开朗。
何雨柱利落地支好车,脱下工装,铺在厚厚落叶铺就的地上,拍了拍:
“娄晓娥同志,请上座!今天咱们这庆功宴,场地是宽敞了点儿,比友谊宾馆的礼堂也不差吧?”
娄晓娥眉眼弯弯地坐下,将手稿放在铺开的衣服正中央。
她打开一瓶北冰洋,递到何雨柱面前:
“何大工程师,为你的《玻璃电极指南》圆满完稿,干杯!”
“哐当”一声轻响,玻璃瓶相撞,清凉的汽水带着甜意滑入喉间。
何雨柱没看手里的汽水,而是看着娄晓娥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眼睛:
“这军功章上,有你一大半。没有你帮我整理誊抄、画那些精细的图纸、理顺那些拗口的术语,
我这脑子里一堆跳脱的想法和零碎的经验,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变成这实实在在、能指导实践的白纸黑字。”
“少来这套,”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拿起一个烧饼塞给他,
“快吃,堵上你这甜嘴。这稿子能成,是你脑子里的东西真金白银,我就是个嗯高级文书!”
她顿了顿,看着远处如火焰般燃烧的红叶林,又看看身边意气风发的何雨柱,
“不过,柱子哥,看着那么多厂所的人,为了你弄出来的那些个锅碗瓢盆和醒醅诀争得面红耳赤,又真心实意地佩服,我这心里真替你高兴,也为我们能参与其中感到骄傲。”
何雨柱咬了一大口烧饼,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片绚烂的红叶。心情舒畅。
娄晓娥喝了一口汽水,望着山下变得渺小的城市,轻声问:
“柱子,这个指南做完了,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呢?”
何雨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明白,她为这份《玻璃电极指南》付出了巨大心血,从梳理逻辑、校对文字到补充实例,甚至润色那些他惯用的炖肉炒菜类比,让它们既通俗又不失严谨。
但这最终成果的署名,只会是他何雨柱的名字在培训讲义上熠熠生辉,她的贡献,如同那玻璃电极里无声流淌的电流信号,是隐形的。
何雨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心头一动,立刻想到今天系统抽奖得到的那本《农家百事通》——
一本内容极其实用的图文扫盲手册,识字、农技、育儿知识一应俱全。
他灵光有了主意,说:“晓娥,你看山下那些拾柴火的妇女——”
娄晓娥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村落边缘,几个背着大捆柴禾的妇女正佝偻着腰行走在田埂上。
“她们,和咱们培养罐里的菌种,其实很像。”
娄晓娥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菌种,如果只懂饿了就猛灌,或者只追求光控精准,却对自身代谢循环的底层机理模糊不清,或者对整个培养系统的抗干扰、稳定性缺乏认知,就会被困在低效甚至危险的底层循环里,难以突破,难以真正活出价值。而这些妇女呢?”
何雨柱指着山下的场景,“全国扫盲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可你看,多少像她这样的妇女,连一本像样的、能看懂的书都摸不着?
她们渴望知识,却被困在最基础的生存循环里——拾柴、做饭、带孩子日复一日,看不到改变的契机。”
“如何有这样一本书,”他描述道:“里面有油灯下识字的图,教她们认字;有算粮产的表格,帮她们规划生计;甚至,用绣花样子来教她们理解点线面、理解简单的几何内容很实在,很接地气。”
娄晓娥听着,再联想到何雨柱关于菌种困境的精准比喻,心头猛地一震。在图书馆看到的那些西方女性争取权利的案例,此刻显得遥远而抽象。
而眼前这画面,这带着泥土气息、带着生活重压的苦,让她若有所悟。
她不禁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我出一本书?就像你一样出一本书?”她的声音兴奋。
对啊!”何雨柱肯定地看着她。
她微微蹙眉,声音带着点不自信,“可可是柱子哥,这个想法太好了,但我我不会啊。我从来没写过书,更别说这种这种关乎别人生计的书了。
我怕写不好,辜负了你的想法,也辜负了那些等着的人”
何雨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怕什么?你忘了?你可是帮我写过书的人啊!”
娄晓娥一愣,随即想起整理何雨柱口述的日子。
“那那不一样,”娄晓娥小声辩解,“那是柱子哥你的学问,我只是只是帮你誊抄整理”
何雨柱打断她,“誊抄整理也是门学问!能把一堆零散的、深奥的东西捋顺了,写得让人能看懂,这本事可不小!
写这种实用的手册,最需要的恰恰是这份让人看懂的本事,而不是故弄玄虚。
你想想,那些大姐们需要的是什么?是像《电极指南》里那些公式图表吗?
不!她们需要的是看得懂、学得会、用得上的实实在在的招儿!
是种地怎么选种育苗,是养鸡鸭怎么防病,是算账怎么不被人蒙,是能认几个字看懂简单的通知告示。”
他顿了顿:
“所以啊,别担心。有我呢!写书这事儿,我有经验!改天,我给你列个详细的提纲,咱们一步步来。
你想知道广大农村和城市底层妇女最缺什么基础知识?简单!咱们可以做田野调查!”
“田野调查?”娄晓娥对这个新鲜词感到好奇。
“对!田野调查。”何雨柱重重点头,“要真能帮到她们,光坐在屋里想可不行,得沉下去!”
他掰着手指头,娄晓娥勾勒蓝图:
“先回你们街道办,那里大娘大姐你最熟。她们念叨最多的烦心事、最羡慕别人会啥,就是最急需的知识!”
“记住,咱们这手册,不是教她们背《三字经》,也不是学高深学问。”
“目标是看得懂、学得会、用得上!是认识粮票、布票上的字;是能算清工分是把那些让她们吃亏、受憋屈、走弯路的坎儿,变成她们能稳稳迈过去的平地!”
娄晓娥听着何雨柱的规划。
“柱子哥,你这田野调查的法子真好!听着就靠谱!”
她由衷赞叹,随即又微微垂下眼帘,“可可要把这些东西真变成书,写得又明白又管用我,我还是有点怕弄不好怕写浅了不管用,写深了她们看不懂”
“别担心。有我呢!”他拍了拍胸脯,“写书这事儿,我趟过一遍了,有经验!改天,我就给你列个详细的提纲骨架,咱们一步步往里填血肉。田野调查怎么做,我陪你;材料怎么收集整理,我教你;写出来哪里不通俗、哪里不实用,我帮你改!”
“有我在,你放心!咱们一起,把这本农家女百事通的书,给写出来!”
娄晓娥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柱子哥,我信你!我们一起写!”
第二天,六点四十二分。
起床,洗漱,吃饭,提取物资。
哼着小曲到友谊宾馆。
刚迈进宾馆,就听到一阵熟悉的争吵声,想来他们又在探讨问题了。
东北老李嗓门洪亮:“必须升温!俺们厂试了百八十回!发酵到三十六七个小时那会儿,温度不猛地往上提个三五度,菌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这是咱拿成吨的料、烧海了的煤试出来的铁律!菌种就得这么激才来劲儿!”
他对面,蓉都生物所的小张不服气说:“不可能!纯属浪费燃料!我们做了严格的双盲对照实验,中期升温组和恒温组对比,菌体活性、产物合成速率根本没有统计学差异!
关键节点在前十二小时!溶氧量必须给我死死摁在临界值以上,一丝都不能松!这是精密控制验证过的结论!你们那套太粗放咯!”
两人针尖对麦芒,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对方脸上。
“粗放?你们那点瓶瓶罐罐做的数据,搁大生产罐里能复现?笑话!”老李瞪圆了眼。
“经验主义!连数据异常值都筛不干净,还谈什么铁律?”小张寸步不让。围观的技术员们嗡嗡议论,有人偏向老李的实战出真知,有人支持小张的数据说话,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这时,何雨柱溜达过来。他没急着喝止,先眯着眼听了个大概。
等两人吵得口干舌燥暂歇,何雨柱才慢悠悠插话:“李师傅,”他看向东北老李,“你们厂里用的主力菌种,是不是叫东北耐寒杆菌-2型?苏联专家早年援建时留下那株改良的?”
老李一愣,下意识点头:“啊是,是它!何工你咋知道?”
何雨柱又转向蓉都小张:“小张同志,你们所里做验证用的,是不是所里自己从温泉污泥里筛出来的那株西南湿热霉菌-7型?”
小张也呆了:“对何工,是7型。”
何雨柱对着所有竖起耳朵的学员扬了扬下巴:
“瞧见没?菌种脾性,天差地别!”他双手比划,
“一个是在咱东北零下二三十度冻土里还能喘气的耐寒标兵,一个是在西南四十度温泉边泡大的湿热小子
就像北方汉子离了硬面馒头浑身没劲,南方老表没得白米饭就心发慌——能是一个胃口?能用一个火候?”
走廊瞬间鸦雀无声。老李和小张张着嘴,只剩下恍然大悟的茫然。
何雨柱环视众人,语气带着洞察本质的平静:
“你们俩,都对,也都错。对,是摸透了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上的地头蛇;
错,是把这地方经验当成了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拿着耐寒菌的方子去伺候湿热菌,可不就是瞎瞎指挥?反过来也一样!这不叫技术先进落后,这叫没对上号!”
老李被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下意识抬手抹了把额头,其实上头根本没汗。
小张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盯着自己那双快要磨破的布鞋尖。
刚才还嘻嘻哈哈交头接耳的学员,这会儿一个个抿着嘴,眼神都沉了下来。
何雨柱这几句平常话,像冷不丁掀开了蒙着眼的黑布——
原来人家东北的老李没吹牛,他们那儿的天寒地冻,菌种就得那么伺候;
西南的小张也没瞎搞,他们那儿的潮湿闷热,离了精准控氧就是不行。
啥技术路线之争啊?分明是大家伙儿都窝在自个儿那一亩三分地里,把窗户纸当成了铜墙铁壁,还当是全天下唯一的真理呢!
这念头一起,好些人后脖颈子都凉飕飕的。
想起自己厂里那些捂着不肯外传的绝招,想起为个参数和兄弟单位吵得面红耳赤真蠢啊!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目光扫过这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孔,仿佛看到了全国成百上千个工厂车间、研究所实验室里,无数个老李和小张正在上演着同样的戏码:
固执己见的争吵、基于片面经验的判断、重复低效的试错、宝贵的教训和经验被隔绝在一厂一地的围墙之内,最终可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或一份尘封的报告。
技术、诀窍、经验、教训它们明明存在,却像散落的珍珠。
以何雨柱超越时代的眼光看去,这信息流通的阻滞简直令人窒息。
上海厂费尽周折验证的气压补偿阀设计,东北老李用血汗换来的升温节点经验,蓉都所刘建民组摸索出的间歇性强光刺激法这些宝贵的何氏醒醅诀级别的发现,此刻都如同被锁进了各自厂区的保密柜,或者仅仅在地方经验交流会上昙花一现。
跨地域的沟通,靠的是像周渭南、沈弘毅那样亲自带着几麻袋土特产上门致谢时捎带的只言片语,或是几个月才能周转一次的、语焉不详的行业简报。
电话?那是稀罕物,且长途通话成本高昂、效果堪忧。想要一个技术问题得到异地同行的即时反馈?
想要知道千里之外的某个车间是否已经摔过自己正要跳的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信息的传递慢如牛车,失真得厉害,时效性更是无从谈起。
这种信息茧房不仅造成了巨大的重复浪费,更严重阻碍了整个行业前进的脚步。
打通这条渠,其难度无异于在崇山峻岭间开凿运河——需要打破地域的藩篱、制度的惯性、甚至人们固守经验不愿外传的私心。
“今天我能给他们断这个案,明天呢?后天呢?”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我们缺的不是技术,是让技术流动起来的渠啊!”
然而,正是预见到这重重艰难险阻,想到一旦成功那将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让全国的技术火花瞬间点亮、让宝贵的经验教训共享、让老李和小张们不再蒙着眼独自摔跤!
正当何雨柱思忖着,走廊尽头突然爆发出一阵呼喊:
“来信了!家里来信了!快!快去取信啊——!”
原本还沉浸在技术争论中的学员们,争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按捺不住的询问:
“哪呢?信在哪取?”
“有我的吗?有四川来的吗?”
“哎,老刘,帮我看看有没有河北的!”
走廊里瞬间热闹起来,那股子争先恐后的劲儿,比刚才争论技术参数还要热烈几分。
何雨柱站在门口,看着这瞬间转变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工程师、技术骨干,哪个不是撇家舍业,一头扎进这封闭的培训班里?
离家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有余。这年头,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视频。
一封家书,承载着的是沉甸甸的牵挂,是妻儿的平安,是父母的叮咛,是支撑他们在异乡熬过枯燥学习和高强度工作的精神食粮。
在这个交通和通讯都极度不便的年代,家书抵万金,绝非虚言。
他想起以前院子里秦淮茹盼傻柱带剩菜的样子,跟眼前这群大男人盼家书的神情,竟有几分相似——都是对补给的深切渴望。
有人拿到信,当场就撕开封口,靠着墙根就迫不及待地读起来,脸上不自觉漾开笑容;
有人没收到,眼神里难掩失落,嘟囔着“咋还没到?该不是路上丢了吧?”;
还有人拿到信却没立刻拆,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最贴身的衣兜,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细细品读。
“嗨,没信急死,有信更急死!看这写的,就一句家中一切安好,勿念,这哪够啊!想知道点具体事儿,难呐!”
旁边人打趣道,“知足吧你!有这安好俩字,还不够你乐呵几天的?总比发电报强!那玩意儿一个字八分钱,写多了肉疼!
上回我们车间老周媳妇要生了,他想写妻分娩速归,一咬牙减成‘生速归’。
结果电报员笔一滑,生字写得像主,变成主速归。他拿着电报直发蒙:这主是谁?”
这话立刻引起共鸣。几个学员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电报的段子。
“最怕就是那种母病速归!收到这种电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路火车急得嘴起泡,结果到家一看,老太太活蹦乱跳,就为了让你回去相个亲!”
哄笑声在走廊里响起,冲淡了刚才没收到信的失落,也道尽了那个年代远距离通讯的辛酸与无奈。
电报,是紧急关头的选择。相比之下,信虽然慢,却能承载更多家长里短、嘘寒问暖的平信,成了游子们最贴心的慰藉。
何雨柱听着这些带着烟火气的抱怨和笑声,嘴角也噙着温和的笑意。
这充满时代特色的盼信场景,生动而真实。
然而,就在这笑声与喧闹之中,看着学员们摩挲着家书如获至宝的样子,看着那承载信息的信封在人们手中传递何雨柱脑子里仿佛啪地亮起一道闪电!
一个大胆、清晰且极具操作性的构想,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驱散了之前的迷雾。
“——对啊!既然家信能互通有无,技术为什么不能?信信封地址传递这不正是现成的法子吗?!”
何雨柱低声喃喃自语,“散落的珍珠那就给它们都装进信封里,贴上地址,让邮差来跑!”
他转身就往外走。目标明确——找宋老!
在实验室门口,正好撞见宋老。
何雨柱一把拉住他,也顾不上周围人来人往,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宋老!宋老!等等!我有个想法,憋不住,得马上跟您说!”
宋老被他这架势弄得一愣,停下脚步:“哦?柱子,又琢磨出什么名堂了?看你急的。”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咱们咱们能不能办个技术简报?”
他顿了顿,“就相当于给全国搞微生物发酵、搞这行当的技术员、老师傅们,搭个技术茶馆!
谁家车间里憋出了什么好用的高招、土办法,行!写上来!谁家被卡在哪个环节,死活过不去,行!也写上来!
甭管是窍门还是坑,都往上招呼!我,或者咱们组织人,负责整理、验证、再回信!把有用的东西筛出来,用大伙儿能听懂的大白话讲清楚,定期发下去!”
他越说越激动,直直地看着宋老:“宋老,咱们不能让大家一直蒙着眼摔跤啊!东边摔了,西边不知道,南边又接着摔!
这得耽误多少事?浪费多少功夫?这技术简报,就是要把摔跤的坑指出来,把爬起来的法子传出去!您看这事,能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