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沉吟片刻,点出了方案如何落地:“宋老,这方案是指了个方向,但真要落地,得靠三根台柱子——找对菌种、调来设备、组织人手。
他在方案上唰唰划出三道粗重的线,
“咱们轧钢厂的小实验室,干不了这通天的事。我的本分,是当好技术参谋:定标准、画图纸、卡住关键质量点。可这全国范围的调度和协调”
他微微一顿,“非得由您这样级别的指挥部,集中力量办大事不可!”
宋云澜眯着眼,沉思片刻后像是下了决定:“别等!现在就弄!我要的不是论文,是能立刻下达到各车间、各研究所的作战指令!”
“你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草案细化。”
何雨柱一乐,就等你这句话,东西都在我脑子里,“三天,三天时间。”
宋云澜长出一口气,“好,好,好,哈哈。”他畅快地大笑几声,这才觉得口干,端起那个搪瓷缸子,狠狠灌了几口浓茶。
他看着眼前这个思路清晰的年轻人,眼神里除了欣赏,又添了几分好奇。
宋云澜拿起桌上何雨柱的个人档案简表,用手指弹了弹水渍,笑眯眯地开口:
“小何同志啊,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这方案思路,清晰!大胆!实用!简直简直是神来之笔!”他顿了顿,
“刚才忙着看方案,没顾上细问。我这一瞅你这履历啧啧,红星轧钢厂技术科副科长?研究所特聘流动总工?好家伙,这起点够高的!等等”
宋老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档案上更早的一行字:“等等!这这写的啥?原红星轧钢厂第一食堂厨师班长?
何雨柱同志,你这你这档案没写错吧?你真是在厂里掂大勺的厨子出身?!”
何雨柱被宋老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和夸张的表情逗乐了,摸了摸后脑勺,露出带点憨厚又透着精明的笑容:
“宋总工,这档案千真万确。我何雨柱,就是个厨子,正儿八经的厨子!在轧钢厂食堂干了小十年呢,颠勺炒菜,那是本职工作。”
“我的个老天爷!”宋老一拍桌子,“厨子?!一个厨子!一天时间就把我们一群老专家挠破头皮的密件要求,给捋顺了,还整出个这么惊艳的作战路线图?!”
他站起身,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边走边啧个不停:
“了不得!了不得啊!这真是这真是咱龙国五千年文明,藏龙卧虎啊!
以前光听说高手在民间,今天我宋云澜算是开了眼了!一个厨子,把微生物技术玩得这么溜?还能搞出影响国运的大方案?”
宋老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何雨柱,语气半是调侃半是豪迈:
“小何!你这本事,了不得!真是了不得!你说说,一个厨子都能把这么尖端的技术难题理得门儿清,还怕啥卡脖子?还怕啥洋螺丝钉?!
这说明啥?说明咱龙国人的脑子,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各行各业都能出大才!”
他越说越兴奋:“想想看,要是全国的大厨、裁缝、木匠各行各业的手艺人,都像你小何这样,把琢磨菜谱、裁剪布料、打造家具的那股子精细劲儿、变通劲儿,用到科研攻关上啧啧啧!”
宋老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全民科研的盛景,自己先乐得不行:
“哈哈!那画面太美!咱龙国的科技树还不得蹭蹭蹭地往上窜?直接起飞咯!
到时候,就不是人家卡咱脖子,是咱拿着满汉全席级的科研成果,问他们香不香!”
何雨柱也跟着笑起来:“宋总工,您这想象力比我这厨子还会调味!不过您说的在理,道理是相通的。
炒菜讲究火候、配料、顺序、变通,搞技术攻关也一样,核心就是找到问题的味型,选对食材,掌握好火候,最后出锅装盘。我这也就是嗯跨界发挥了一下专长。”
“哈哈哈!好一个跨界发挥!炒菜炒出国之重器!妙!太妙了!”
宋老笑得格外畅快,他重新坐下,看着何雨柱,“小何啊,你这厨子总工,我是认定了!三天!就三天!我等着你的细化方案!记住,咱现在不是开小灶,是要给国家置办一桌满汉全席!”
“保证完成任务!”
何雨柱挺心里想着:这宋老,真是个性情中人,夸人都夸得这么有烟火气!不过,用做饭来理解技术,确实挺顺溜的。
警卫员在门外努力板着脸,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厨子总工给国家置办满汉全席这汇报内容要是原样写进记录,不知道算不算泄密算了,领导高兴就好!
办公室厚重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首先走出来的何雨柱,然而,紧接着出现的身影,让走廊里的赵科长和李副厂长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宋老,竟然亲自送了出来!
只见宋云澜,这位传说级的人物,此刻正亲切地拍着何雨柱的肩膀。
“雨柱啊,回去抓紧时间,按我们商定的思路,先把验证方案的细目列出来!有什么困难,直接给我办公室打电话!”
亲自送到门口?!还直呼“雨柱”?还让“直接打电话”?!
赵科长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他在工业局混了十几年,见过宋老接待过各级领导,何曾见过这位大佬如此客气,甚至可以说是亲切地,亲自把一个基层来的年轻人送到办公室门口?
这已经不是重视了,这简直是当成了自家子侄、嫡系门生来看待!这是什么待遇?这是什么阵仗?!
李副厂长更是心头巨震,手脚都有些发麻。
他看着何雨柱那依旧淡定的侧脸,又瞄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宋老,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我的个乖乖!这何雨柱这是通天了!
一股后怕夹杂着巨大的庆幸涌上心头。
幸好!幸好自己之前虽然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全力支持他,把宝押在了他身上!
这哪里还是他红星轧钢厂一个副科长?这分明是已经和部里巨头挂上钩、搭上天线的人物了!看他回去,得立刻调整态度,不,是重新定位和何雨柱的关系!
宋老目光扫过僵在原地的赵、李二人,收敛了些许笑容,恢复了领导的威严,但对何雨柱的语气依旧温和:
“好了,就送到这里。具体工作,你们回去抓紧落实。赵科长——”
“在!宋老您指示!”赵科长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正回应。
“何雨柱同志后续的工作,你们技术科要全力配合,开辟绿色通道,一切以他们的项目优先。”
“是!是!保证完成任务!请宋老放心!”
宋老这才对何雨柱点了点头,转身返回办公室,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
走廊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赵科长和李副厂长几乎同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后背竟然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里沁出了一层冷汗。
李副厂长立刻换上一副热情无比的笑容,快步上前,声音都比平时柔和了:“雨柱啊,辛苦了辛苦了!和宋老谈得还顺利吧?”
他甚至连何字都省了,直接喊上了雨柱,亲昵得如同自家长辈。
何雨柱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吐出两个字:“还行。”
还行?!
赵科长心里又是一咯噔。
能让宋老亲自送出来,亲切地拍肩膀交代任务,结果就只是还行?
他立刻明白了,剩下的细节,已经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能打听的了。
何雨柱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就是一种无形的界限划分。
他不敢再多问半句,脸上堆满笑容:“何雨柱同志,车已经备好了,就在楼下。您看是现在就回厂里,还是”
“回厂吧,还有很多准备工作。”
何雨柱平静地说,迈步向前走去。
“哎,好,好!您请,您请!”
赵科长连忙侧身让开道路,和李副厂长一左一右,如同两位护法,陪着何雨柱向楼下走去。
此时何雨柱内心那份激动难以言喻。
参与这样的项目,意义早已超越了轧钢厂,超越了研究所,甚至超越了个人前途!
西南基地,绝密任务,国之重器。“这就是了!”
自己不再是那个在四合院里琢磨着锅碗瓢盆、提防着算计的厨子何雨柱了,他的技术、他的思路,真正触碰到了国家战略的脉搏!
这感觉,比升副科长、拿劳模提名、喝特供奶加起来还要滚烫百倍!
在他激动之余,因为他的技术之争却在另外一个地方上演了。
华北制药总厂发酵中试车间。
车间里,巨大的发酵罐沉默矗立,纵横交错的管道上,满是机械指针式仪表。空气里混杂着蒸汽消毒后的味道与培养基特有的微甜气息。
一场关乎青微素生产命脉的技术对决,正在此处无声上演。
何雨柱那套脱胎于炒锅哲学的活态循环菌种管理法,在这核心车间里迎来了决定性的考验。
技术路线,泾渭分明:
守方:副总工昊加宜。这位老专家紧盯着沿用深冻保藏菌种的1号线,眉头深锁。
在他听来,何雨柱那套动态保藏、微震荡应激的理论,简直是把宝贵的工业菌种当面团揉搓,充满了不可控的风险。菌种不是面团,怎能如此折腾?他心中默念,手心沁出汗水。
攻方:青年骨干孙振声从四九城何雨柱处学习归来。他坐镇实施活态循环法的2号线,眼神锐利。他们严格遵循何雨柱传授的火候策略,监控着名为争气床的特殊培养装置,准备随时执行脉冲补料与微震荡指令。
裁判:泰斗周秉坤院士。他带着专家团,冷静地穿梭于两条生产线之间,要用最严苛的数据,评判这两种技术路线的优劣。
试验设定:硬碰硬的较量
两条并行的50吨级生产线被精心调试:
1号线(传统线):使用深冻保藏的母种,按部就班,固定补料,匀速搅拌。
2号线(革新线):核心是经何雨柱两步复壮法处理过的原种,采用争气床动态保藏。发酵过程全程贯彻活态循环:
依据实时代谢曲线进行动态脉冲补料;搅拌轴上甚至安装了偏心轮,并设定了手动微晃罐程序,以模拟颠勺效果,打破溶氧死角。
车间墙上挂着巨大的记录板,技术人员正用粉笔不断更新着两条产线的核心数据对比:
溶氧稳定性:1号线剧烈波动,2号线近乎一条直线
决胜时刻:危机中的火候掌控
就在昊加宜强调稳定压倒一切时,1号线补糖阀突然故障,糖浓度骤降,效价曲线应声下跌。
操作员手忙脚乱地执行备用方案,却因固定补料的僵化,无法挽回颓势。
几乎同时,2号线也受到联动影响,糖浓度出现波动。
“启动火候策略预案一:动态脉冲补料!”孙振声沉着下令。
微量的糖液如涓涓细流,精准注入,浓度曲线立刻稳住。
“溶氧出现波动!”
“预案二!颠勺,功率上调,晃罐加倍!”
随着指令,偏心轮与人工拍击协同作用,溶氧波动被瞬间抹平。
整个过程不足三分钟。2号线的效价曲线仅稍作停顿,便以更稳健的姿态向上攀升。
终局判定:黄金液的胜利
周院士庄重地走向最终样品。他拿起1号线的量筒,液体略显浑浊,泡沫瞬逝。
他放下,捧起2号线的样品——液体呈现纯净的金黄色,摇晃后,涌起丰富、洁白且持久的泡沫。
试验收尾,周院士召集昊加宜、孙振声到控制室,摊开全套数据记录。。
小孙的2号线呢?!以下,菌种有效传代上限硬是突破50代——这哪是运气,简直是降维打击!”?我干了一辈子发酵,从没见过这种涨幅”
周院士见老搭档失魂落魄,敲着桌子点醒他:
“老昊,别光盯着数字,琢磨琢磨为什么行的!何雨柱的法子,精髓在活态二字——你那深冻保藏,把菌种当死物冻着,补料像填鸭,溶氧死角一多,代谢就僵了。
小孙的动态保藏呢?微震荡模拟颠勺,打破溶氧壁垒;动态补料贴合代谢曲线,菌种饿不着也撑不坏——这哪是技术,是唤醒菌种的生命力!就像养牲口,你关笼子里喂饲料,能比得上放养吃野草壮实?”
昊加宜抬头,眼珠子瞪圆了:“您是是说何雨柱把菌种当活物伺候?可这颠勺理论,听着像食堂炒菜”
孙振声插话,语气带着何雨柱式的自信:
“昊工,真就是炒菜的理儿!何工说过,微生物和食材一样,火候到了才出味——您看补糖阀故障时,我们脉冲补料就像炒菜颠锅,火候拿捏稳了,糖浓度自然回正。”
这番讨论如醍醐灌顶,昊加宜瘫坐椅上,苦笑道:
“我原以为何雨柱是野路子可这数据,简直抽我耳光!!”
周院士拍板定调:“老昊,醒醒吧!何雨柱的法子不是改良,是革命!它证明传统深冻保藏早该进博物馆了。
从今儿起,药厂全面转向活态循环——小孙,你带团队铺开新工艺,老昊你放下身段学,再敢拖后腿,我第一个撸你职!”
昊加宜转向孙振声:“你之前在技术例会上提的原种库争气床动态模拟和‘非生死不动的铁律就是何顾问说的核心?”
孙振声微微一笑,从公文包抽出一份边角磨损的笔记——正是何雨柱口述的原始记录,指着关键段落道:
“昊工请看,何工的原话:‘原种库是活态循环命脉,必须用争气床动态微环境模拟法保藏,模拟菌群野外应激态。此库菌种非生死关头绝不动用,宁可多费三月重建工作库,也要保住火种!’我们这次复壮的原种,就是他亲自用两步法处理的第一批火种!”
昊加宜拿过笔记,又看到里面详细的记录,突然一拍大腿:“原来争气床微调理念要这样层层嵌套!我之前只当是补料技巧浅薄!何其浅薄!”
他高声说:“振声!替我递个话——我昊加宜服了!改天必亲赴四九城,给何工负荆请罪不,登门求教!”
孙振声却慢悠悠收起笔记,嘴角噙着一丝调侃:
“昊工,现在想见何工可不容易啊。轧钢厂技术科一摊子、研究所流动总工一摊子,现在嘛忙着呢!”
昊加宜望向窗外四九城方向,终于苦涩又心服口服地喃喃道:
“得我昊加宜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排队摇号才能见上何大顾问一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