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厂长办公室,何雨柱聊会未来工作计划,杨厂长连连称赞,表示大力支持。
聊完工作,何雨柱计划回项目组,杨厂长起身送到门口。
“工作碰到困难虽然来找我”
何雨柱转身离开,刚走了没几步:
“何工!何科长!留步!”
何工回头,只见李副厂长从办公室快步追了出来。
“李厂长,您还有指示?”何工停下脚步。
他心知肚明,李副厂长刚在厂长办公室宣布了他参评劳模和特供奶的事,此刻追出来必有深意。
李副厂长走近,“哈哈,没有别的事,”他扫视一圈,“去我办公室聊会天,嘿嘿!”
李副厂长和何雨柱穿过走廊,走向自己那间靠东头的独立办公室。
推开门,李副厂长快步走到茶几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印着“西湖龙井”字样的铁皮罐子,笑道:
“何工,快坐!咱厂里就属我这还有点好茶,去年去杭州出差特地捎回来的明前特级,平时我可舍不得动。”
他提过暖水瓶,往白瓷盖碗里注入热水,后将盖碗双手递到何雨柱面前:“尝尝!这茶啊,得配你这样的功臣才不算埋没。”
何雨柱接过,茶香沁入鼻息——这哪是寻常待客?分明是把他当成了贵宾。
李副厂长顺势坐到对面,压低声音,“哎呀,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咱哥俩还用这么生分?”
“刚才在里头,杨厂长和我把该说的都说了,提副科、劳模、特供奶,这都是你应得的!部里挂了号的人才,咱们厂里肯定要重点照顾!”
何工笑着点头:“多谢厂领导栽培,特别是您李厂长的推荐,这份情我何雨柱记心里了。”
他知道李副厂长爱听这个。
“嗨,举手之劳,关键是你何工真给咱们厂争气!”李副厂长话锋一转,“不过啊,何工,有句话,做哥哥的得提醒你一下。”
“您请讲。”
“这工资待遇、特供牛奶,是眼前看得到的实惠。
但老弟啊,眼光还得放长远点!你现在是行政16级的副科长,工资110块5,加上专家补贴40块,这在厂里已经是顶天了。
可你想过没有,这职称!职称才是硬道理,是关系到你将来几十年的大福利啊!”
何工眼神微动,立即明白了李副厂长的重点:“您是说工程师职称?”
“聪明!”李副厂长一拍大腿,“就是这个!工资是死的,级别是死的,但职称上去了,那可是跟着你一辈子的金字招牌!最最关键的——”
他凑近何工耳边,“分房子!”
何工心中雪亮:“分房子?李厂长,这事我还真没细琢磨过。您是行家,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李副厂长见何工“上道”,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打开了话匣子:
“讲究大了去了!现在的分房政策,核心就是看贡献和需要,但具体操作,靠的是分房记分表!
这个表啊,是厂工会和行政科联合制定的,公开贴在公告栏,但里面的门道,没点经验的人可摸不透。”
他掰着手指头给何工细数:
工龄分,一年1分,基础分。何工你工龄不短,这块有优势。
职务分,科长级是8分,副科是5分。你现在是副科,5分到手。但如果你评上工程师,哪怕没提正科,工程师职称本身就值15分!比一个正科长还高7分!这可是大头!
工资等级分,按工资级别折算,你16级副科加补贴,折算下来分数也不低。
奖励荣誉分,市级劳模加10分!省级更高!你这次参评四九城劳模,要是评上了,这块分就稳了!再加上你那部里挂号的功劳,行政科那边肯定还得额外加分!
还有按家庭人口和人均居住面积算,越困难分越高。不过何工你现在单身,住四合院,这块分可能不太高。但等你评上职称,总分上去了,这点劣势可以忽略不计。
最后是特殊贡献分,这就是关键了!像你搞的‘争气床’、营养粉项目,给国家省了外汇、解决了技术难题,这就是重大特殊贡献!
行政科手里握着这个加分权,分值不固定,但分量极重!操作得好,一下就能把总分拉上去一大截!
李副厂长神秘地笑了笑:“这分房记分表总分一算,从高到低排名。房子就那么多,排名靠前的先挑好位置、好户型!
何工,你现在是技术骨干、副科长、未来的劳模,这基础分已经不低。要是再把这工程师职称拿到手,加上你的特殊贡献分下一批新盖的单元楼,带独立厨房厕所的那种,我敢说,你绝对是排头兵!
到时候就不是四合院三间房了,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何工:“所以啊,老弟!这职称,你得抓紧!工资奖金是水,职称分房是源!源开了,水才长流!”
何工听完,心中早已将这笔账算得清清楚楚。
李副厂长主动点破关窍并示好,算是此前他安排进项目组梁东的感谢,另外无非是看重自己未来的潜力和现在在部里的影响力,想提前结个善缘,甚至可能暗示在特殊贡献分的认定上能帮忙。
梁东技术确实过硬,在营养粉项目中担着关键活儿,李副厂长私下也提过这层关系。
不过,何雨柱隐约听说梁东家里有“历史问题”,早年成分不清白,虽不耽误眼下的工作,但总归是个隐患。
他暗想:厂里指不定哪天冒出些根正苗红的积极分子,技术虽不如梁东,可仗着“又红又专”的由头,硬要来争功劳抢位置。
这个念头一闪面过,他笑了笑:
“李厂长!您这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啊!我这榆木脑袋光顾着眼前那点事了,要不是您点醒,差点耽误了大事!这份情,太重了!”他语气真挚。
随即,何工也压低声音,投桃报李:“职称这事,我立马就着手准备材料!部里研究所俞总工那边,对我评价还行,我看看能不能请他帮忙写个强有力的推荐意见。
另外,我那营养粉项目马上要出最终成果报告了,这署名”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你懂的”眼神,
“您是分管技术的厂长,这报告怎么写,怎么体现集体智慧和厂领导的支持,特别是您李厂长的指导,还得请您多把关啊!这份报告,对特殊贡献分的认定,肯定也是关键依据吧?”
李副厂长眼睛一亮,何工这话简直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这年轻人太懂事了!不仅承诺了能拉来部里专家的推荐,更主动提出在关键的项目报告上突出他这位分管领导的“指导”作用,这是做实特殊贡献,能增强其个人政绩,为后续特殊贡献加分铺路。
这是一份沉甸甸的“回礼”。
“哈哈哈!”李副厂长开怀大笑,“好!好!何工啊,我就说你是个明白人!通透!太通透了!报告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亲自把关,务必把咱们轧钢厂的成绩、把何工你和同志们的心血、把技术创新的意义,都写得明明白白!
职称的事你也抓紧,需要厂里出具什么证明材料,需要我签字的,随时来找我!咱们争取双喜临门!”
“太感谢李厂长了!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那我这就回去琢磨职称材料的事,报告起草好了第一时间请您斧正!”
“去吧去吧!好好干!厂里看好你!”
李副厂长满意地挥手,看着何雨柱的背影,心中暗赞:
这何雨柱,技术顶尖,人情练达,前途不可限量啊!这步棋,走得值!
何雨柱推开营养粉项目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里弥漫着熟悉的培养基味道,一切如旧,却又似乎有些不同。
午后的阳光照亮了墙上那副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标语。
梁东正伏在靠窗的实验台前,听见门响,他抬起头,看清来人,那眼睛立刻亮了。
“哎哟!何头儿!您可算回来了!”他忙不迭撂下笔,两步迎上来,
“所里那头都顺当了吧?好家伙,厂里都传疯了,说部里拍了板,要把您那套东西印成教材,往全国发!这动静,了不得啊!”
何雨柱脸上带了点笑意,一边脱下四个兜蓝布制服,挂到门后的挂钩上。
他听着梁东的话,心里却门儿清:
名声是传出去了,可这名声也是压力。厂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李副厂长那边的支持不是白来的,最终还得看这营养粉能不能真搞出名堂。
这就像做席面,客人夸你刀工好、摆盘靓,最后还得落在那筷子菜的味道上。
他顺手拍了拍凑到跟前马华的肩膀,那小子这会儿还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师父!我的亲师父哎!您这回可真是给咱们轧钢厂长了大脸了!部里挂号!我的天爷,这一嘟噜一串儿的,听着都让人晕乎!
我爹昨儿晚上还盘问呢,说柱子是不是给大领导当上技术高参了?”
何雨柱笑骂了一句,“行了行了,甭在这儿瞎咋呼,唾沫星子快把培养基都污染了。”他走到水槽边,边洗手边说,
“所里那摊算是收了尾,这不紧赶慢赶回来,就为瞅瞅咱这宝贝疙瘩。”他接过马华递过来的毛巾,“别光顾着乐呵,正经的,营养粉这几天的数据咋样?稳当不?”
他问出这话,心里同时在盘算:所里之行,最大的收获不是名,而是俞总工那些务实的态度和部里明确的实用第一导向。
这正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眼下目标很明确,必须在劳模评选前,把营养粉最关键的数据做实,拿出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成果。
这不仅是技术功绩,更是他在厂里立足、为技术科兄弟争取更好条件的硬筹码。
梁东立马抄起记录本,说:“何头儿,您放一百二十个心!顺溜着呢!您走前定的那些个参数,我们哥几个轮班盯,眼皮都没敢多眨一下。
嘿,说出来您别不信,这批次发酵效价,愣是比预期还蹿高了5个百分点!”
“我说何头儿咱这营养粉要是真成了大气候,立下大功,是不是是不是也能像您在研究所那样,整个《革命营养粉生产宝典》啥的?让全国兄弟单位都跟着学学?”
马华一听,劲儿更足了:“梁工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必须得出!还得是师父您亲自执笔!
您瞅瞅,从争气床震了老外,到制药厂救火,再到研究所定规矩,现在又回来领着咱们攻这营养粉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响当当、硬邦邦的真功夫?
部里都记着呢!劳模肯定是您的!师父,您现在是咱四九城工业口儿这个!”他翘起大拇指,语气自豪!
何雨柱听着马华这通几乎不带换气的捧哏,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但心底还是滑过一丝暖意。
他走到实验台前,拿起梁东的记录本,指尖划过那些清晰工整的数据。他心里清楚,出书是后话,甚至劳模名头也是水到渠成。
眼下最实际的计划是:稳住这良好的数据势头,立刻着手准备扩大中试,让一线工人早点吃到、见到实效。工人兄弟的口碑,才是推动一切的最强力量。
他放下本子,正了正神色,:“梁工,你这想法是好的。可技术这玩意儿,跟咱掂勺炒菜一个理儿,火候到了,味道自然正。讲究个实在、管用、见效快!”
“眼下最要紧的,是让这营养粉赶紧落了地,让厂里那些抢大锤、扛钢锭的兄弟,能早一天凭票多打一勺,吃得扎实点!
把路子蹚实了,把效益真真儿地干出来,到时候不用咱说,厂里、部里自然会催着咱们总结经验。那操作规程、技术要点,才是能下饭的硬菜,比那看着花哨的教义强百倍!
俞总工他们搞内部教材,根儿上就一句话——实用第一!快速推广!自力更生!”
技术员小张忍不住插话,眼神里满是崇拜:“何组长,听说您在研究所讲课,底下那些工程师提问都抢破头?恨不能把您直接请他们厂子去当定盘星?”
何雨柱温和地笑了笑,接过马华递过来的搪瓷缸,吹了吹热气:
“大伙儿那股子想把生产搞上去的劲儿,是真足!天南海北的同志,都憋着一口气,就想用咱自己的法子,把那些卡脖子的洋玩意儿甩开八丈远!
这趟回来,是觉着担子更沉了,可也更有底气了。为啥?就因为咱走的路子对!
从争气床开始,咱就是奔着争气去的!不迷信洋人,不搞虚头巴脑的花架子,立足咱现有这点家底,深挖潜力,这就是咱的根!部里推广教材,就是认准了这条路!”
梁东心悦诚服地使劲点头:“何头儿说得太对了!是我想岔了,有点飘。咱就铆足了劲儿,把这营养粉的硬骨头啃下来!这可是实打实改善工人兄弟生活的大事儿!”
马华依旧热血沸腾,拍着胸脯:“师父您擎好吧!有您掌舵,我们只管甩开膀子干!让那些瞧不上咱土法上马的人瞧瞧,咱轧钢厂技术科整出来的东西,一样是硬邦邦、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正说得起劲,“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派出所副所长王大牛,穿着便服,乐呵呵就进来了,“哟!哥儿几个都忙着呐?柱哥!找你半天了!”
他几步跨到何雨柱跟前:“行啊柱哥!真够能憋的!升了副科长这么大的喜鹊登枝儿,也不言语一声?
嘿!要不是今儿我去厂办办事儿,听杨厂长秘书那秃瓢儿提了一嘴,我还蒙在鼓里睡大觉呢!”
轰!
刚才还嗡嗡的实验室,瞬间就跟摁了暂停键。
马华反应最快,嗷一嗓子:“师师父!您…您真升副科长了?!行政16级?!一百一十块五?!”
呼啦一下,全围过来了,七嘴八舌:
“何工!真的假的?!”
“副科长?咱技术科?!”
“哎呦喂!我的天爷!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
“何工!您太牛了!真给咱项目组长脸!”
被围在中间的何雨柱,脸上倒没啥大波澜,嘴角就带了点笑模样,冲王大牛点点头:
“大牛你这耳朵,比兔子还长。厂里红头文件还没正式下来呢,传那么快干嘛。”
他转头,冲激动得快炸庙的组员们压压手:
“行了行了,都甭炸窝了!该干嘛干嘛去。就是个虚衔儿,活儿还是那些活儿,营养粉弄不出来,啥科也白搭,长也白给!”
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还有点懵圈的梁东身上:“再说了,咱这项目干漂亮了,功劳是大家的!特别是梁工,”
他手一指梁东,“技术扎实!肯钻!肯干!这营养粉能推进这么麻利儿,梁工那是头功!等这项目彻底落地,厂里论功行赏,”
他顿了顿,看着梁东的眼睛,“梁工的位置,也得往上挪挪,不能亏了咱这实打实干活的兄弟!”
梁东连连摆手:“何工柱哥您您可别这么说!我这我这不够格,不够格!都是您带着大伙儿,一步一个脚印儿干出来的…”
王大牛一看这架势:“瞧瞧!瞧瞧!柱子就是局气!自己上去了,不忘把兄弟也拉拔上去!
梁工,你也甭推辞,柱子看人,那叫一个准!
得嘞!今儿这双喜临门!不对,三喜!柱子升官!梁子前途无量!必须得撮一顿!
好好庆祝庆祝!柱子,你甭想跑,就今儿晚上,东来顺!我请!”
“噢——!”
马华和小年轻们嗷嗷叫唤起来,巴掌拍得山响:
“王所局气!”
“东来顺涮羊肉!美翻了!”
“谢谢王所!谢谢何工!”
何雨柱看着王大牛那实诚的笑脸,也笑了:
“行,大牛你这顿,算赖上了。不过别光宰你一个,咱哥儿几个凑个份子,热闹热闹,更香!”
他往前一步,特意拍了拍梁东的肩膀:“梁子,听见没?王所都给你作保了。铆足了劲儿干,把这营养粉的数据给我钉死了!
到时候你升职,我看谁还敢翻你过去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历史问题说闲话?有本事,让他找我何雨柱说道说道!”
梁东脸上的笑容,“唰”地一下僵住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忧虑,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感激盖住。
他重重点头,声音有点紧:“柱哥!您放心!我梁东绝不给您,不给咱项目组掉链子!”
王大牛眉毛一挑,听出点儿味儿来,没刨根问底儿,只是豪迈地一挥手:
“就是!有柱子给你戳着,梁工你怕啥!踏踏实实干!走走走,下班厂门口集合,谁迟到谁罚酒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