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美美一觉,何雨柱六点四十二分准时起床。
洗漱,提取物资,吃饭,出门。
出门后,他脚步一拐,奔了派出所。
手里拎着个网兜,里头是的两包好红茶——好东西,自己喝也行,送人更显情分。
派出所副所长王大牛,这会儿刚泡上茶,见何雨柱进来,嘴咧得跟瓢似的:
“哟!柱子哥?稀客啊!快坐快坐!”
王大牛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工作顺利,红光满面。
“大牛,找你唠两句。”何雨柱也不客气,坐下就把网兜往桌角那么随意一放,“顶好的祁红,提神。”
王大牛嘴上客气:“嘿,这怎么话说的咱这老同学,还来这一套!”手上却麻利地收下了。
他知道柱子哥现在发达了,好多单位抢他,手头上茶叶啦,啥的,不缺!
何雨柱直接点明来意:“有个事儿,跟你通个气。就我那院儿,今儿晚上,要开全院大会。”
“哦?”王大牛来了兴趣,他知道柱子那个院儿,事儿多,水深。
“易中海攒的局,”何雨柱慢悠悠地说,“这位一大爷啊,什么脾性你也清楚。昨儿晚上,我看见他揣着东西进了刘海中的屋,又去找了阎埠贵。他还溜着水果罐头,挨家挨户串门呢。”
王大牛听着,眉头一挑:“嚯!这是下血本拉票啊?唱哪出?”
何雨柱嘴角挂着点似笑非笑:“还能哪出?想当稳他那个四合院大家长呗。
觉着前两天丢了面子,憋着劲儿要在全院大会上找补回来,把我和许大茂按下去,让他那套公道继续管用。”
“啧!”王大牛乐了,“好嘛!柱子,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这正愁呢!
上头刚下的精神,让抓一批现在还搞封建大家长做派、压制群众民主的典型!
这不,妥妥的送上门的功劳吗?易中海这老小子,撞枪口上了!”
他兴奋地搓着手:“私下串联、利益输送送礼拉票、操控大会、压制不同意见这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柱子,你这情报,顶得上一个排!”
何雨柱一点不意外:“我就琢磨着,这事儿得让你知道。这菜都备齐了,火候到了,自然见分晓。”
“放心!”王大牛拍胸脯,“我这就安排俩机灵的,提前去你们院儿蹲灶台。
让他易中海使劲蹦跶,蹦跶得越欢实,到时候摔得就越响!等他自以为拿稳了锅铲,露出他那套大家长嘴脸的时候,嘿”
王大牛做了个收网的手势,“咱就给他来个出锅装盘!”
“得嘞!”何雨柱站起身,“有你这话,我就等着看这出火候戏了。我还有一摊子事儿,我先撤。”
“慢着!”王大牛叫住他,“柱子,你这人情练达的功夫,还有这看事儿下料的火候啧,真绝了!不愧是咱的大厨!”他竖起大拇指。
何雨柱摆摆手:“嗐,这算啥?过日子跟做菜一个理儿,料备齐了,火候看准了,该翻勺时别犹豫,该出锅时别含糊。走了!”
说完,转身出了派出所,脚步轻快。
刚进研究所,就被俞总工拉进了他办公室。
何雨柱风衣都还没来得及脱下,就被热情地按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木头椅子上。
“来来来,雨柱,快坐!外头冷吧?先喝口热茶暖暖!”
俞总工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从暖水瓶里倒出开水,冲进桌上两个印着“先进生产者”红字的搪瓷缸子里,捏了一小撮茶叶末丢进去。
淡淡的茶香立刻弥漫开来。
他把其中一缸子推到何雨柱面前,自己捧起另一缸子吹了吹气,这才坐下,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雨柱啊,”俞总工啜了口热茶,放下搪瓷缸,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所里上下,包括我,是真得好好谢谢你!你这脑袋里装的东西,那叫一个实在!
瞧瞧争气床那套活,还有你提的那个资源循环的基础框架,哪一样不是切中要害,实实在在能解决厂子里、研究所里的大难题?
陈工、孙工他们制药厂那档子事,不就是靠你的活态循环点子解了燃眉之急?这本事,不服不行!”
他顿了顿,指着桌上那摞厚厚的稿纸,感慨道:
“为了把这些金点子、巧手艺都规整清楚,所里可是下了力气。
技术处那帮小伙子小姑娘,跟着你的思路整理记录,核对数据,画图制表,熬了好几个通宵,生怕漏掉你一个字儿的精髓。
你是不知道,整理你这讲义,比他们自己写十篇报告都费神!
但值啊,雨柱!现在翻看这成品,连我都佩服,太实用了,简直就是给咱们国家生物制造行业量身定做的法宝!”
俞总工把那摞整理好的讲义往何雨柱跟前一推:“雨柱!《微生物动态培养与生物制造资源循环技术实践》——瞧瞧这名儿,多提气!”
何雨柱的心头一热。看到那“著者:何雨柱”几个字,感觉有些奇妙,有些魔幻,一个厨子要出专业书籍了。
他眼前忽然闪过轧钢厂食堂的景象——工友们围着窗口,为多打半勺菜跟自己软磨硬泡。
现在国家处处要建设,哪个厂子不盼着新技术?就像后厨等米下锅,眼巴巴的。
现在这些经验变成铅字,就要送到天南地北的工厂里去了。说不定哪个老师傅正对着图纸发愁,翻到这一页,眼睛一亮——
有用就成。
这份踏实,比什么都强。
何雨柱接过来,眼风扫过“著者:何雨柱”那行字,又扫过底下“参编单位:研究所全体技术骨干”。
他明白,这本凝聚了争气床奥秘、微生物动态调控精髓和那套“资源循环与生物制造基础框架”的册子《微生物动态培养与生物制造资源循环技术实践》,能如此迅速地从零散的笔记、实操经验变成眼前这本硬挺的书册,靠的绝非他一人之力。
技术处那些熬红了眼的小伙子小姑娘,逐字逐句核对记录、绘制图表;俞总工、严所长全力支持推动;
甚至兄弟单位反馈的实践问题,都在无形中打磨着其中的内容。
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这菜谱算是大伙儿一块儿拾掇出来的,不过主厨的名儿挂他这儿了。
这时俞总工掰着手指头,语气都带着兴奋劲儿:“出版!必须得出!好处海了去了!
第一,票子!部里有补贴,版税也不少,厚厚一沓!
第二,职称!就这本儿,评个高级工程师那就是手拿把攥,往上再够够研究员也够分量!
第三,名声!何雨柱仨字儿印书上,全国同行都得认你这个‘何工’、‘何专家’!
第四,咱所里也跟着沾光,露大脸!第五”
何雨柱听着,心里头却转开了。
稿费?职称?名头?嗯,跟灶上炒勺掂出来的油花儿似的,有它添香,没它也不是不能开席。
他更关心的是:这菜做好了,得让多少人吃上?吃得起不?
他打断俞总工:“俞总工,这书印出来,得卖多少钱一本儿?
估摸着能卖出去多少?
像那些个跟咱一样鼓捣争气床、搞点小发酵的兄弟单位,尤其是不宽裕的厂子、研究所,他们能痛快儿掏钱买吗?
能保证人手一本儿学起来吗?”
俞总工被问得一愣,咂摸咂摸嘴:
“定价嘛少说得五块往上奔。销量技术书嘛,首印几千册顶天了,看情况再加印。至于买不买”
他摇摇头,“那就看各家的腰包和心思了,不好打包票。”
何雨柱心里“嘿”了一声。
得,这菜做得再地道,卖得太贵,摆那高级馆子里,真正需要这口儿、肚子里缺油水的基层兄弟们,闻着香也吃不着!
那不成摆着看了?跟他灶上讲究的菜要吃到人肚子里才算数一个理儿!火候到了,该出锅了!
何雨柱淡然询问:“俞总工,您说的稿费、名声,这些都是好事儿。可技术这东西,光锁在书里不行啊——您刚说定价至少五块,首印就几千册?
那基层的小厂子、学校,买得起吗?我担心啊,好些单位连一本都摸不着,技术咋落地?”
他顿了顿,看着俞总工,“咱们搞这资源循环框架,不就是图个自力更生吗?
要是连学都学不到,谈啥推广?您说是不是该找个更快的法子,让大伙儿零门槛就能上手?”
这话把俞总工说的一愣。只听见何雨柱接着说:
“俞总工,这么着!我看啊,咱甭印书卖了!忒麻烦,也耽误事儿!
就用这现成的讲义稿,请部里发个文儿,当内部技术推广资料,给全国所有沾边的单位、厂子、研究所、学校,免费发下去!
让他们组织起来,一块儿学、一块儿练!您看成不成?”
俞总工直愣愣盯着何雨柱,好半天才转过神来:“高!雨柱!你这境界真高!通透!我算是明白了!
你是怕好东西捂馊了,想让它赶紧落地生根,遍地开花啊!
这招儿绝了!”
他越说越激动,蹭地站起来,手指头指着天花板:
“好处?这好处可大了去了!
第一,快!部里红头文件一下,资料唰唰就发到全国对口单位,比那书店上架快一百倍!基层单位省了打报告、等批钱、走采购的啰嗦事儿,立马就能拿到真家伙!
第二,破局!把你那动态培养、废物变宝、标准模块这些个绝活儿,用最低的价儿、最快的速度,撒遍全国!这才是真真正正打破封锁、自力更生!让全国的‘争气床’都他娘的争上气!
第三,部里有面儿!部里牵头免费发资料、组织学习,这是实打实推动行业进步、落实上头精神的大功一件!功劳簿上记一笔,往后对咱们所、对你个人,那支持力度能小得了?
第四,人心!全国那么多技术员、老师傅,拿着这白给的、能救急的干货资料,心里头能不念好?念部里的好,更念你何雨柱这份儿实在!这份儿由真本事和大胸怀堆起来的威望,比那书上印个名儿,可瓷实多了!这才是真‘名’儿!
第五,活水!资料免费一发,全国同行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有啥问题、好点子,交流起来多顺溜?没准儿比咱们自己个儿闭门琢磨,鼓捣出更新更好的玩意儿还快!这就叫众人拾柴火焰高!”
何雨柱听着,嘴角那点笑意更深了,透着股子“看透不说透”的敞亮劲儿。
就像他掂量炒勺,啥时候该猛火,啥时候该文火,心里门儿清。
他摆摆手:“您总结得比我地道!技术这东西啊,跟好食材一个理儿,藏着掖着就蔫了坏喽,撒出去才能活泛!
印成书,放图书馆里吃灰,或者让少数人当个摆设,有嘛劲?能让全国千千万万搞生产的兄弟单位、技术员,真用上、解决了问题、提高了效率、给国家省下宝贵的外汇,这才算没白瞎了咱们整这讲义的心思!
稿费、职称、虚名儿?有呢,算锦上添花;没有?能让这技术真真正正落了地、生了根、长了叶,老百姓得了实惠——嘿,那才叫一个痛快!这事儿,咱就这么办?”
俞总工感慨得直摇头:“雨柱!通透!太通透了!你这路数,我老俞是彻底服了!我这就把你的意思,连带着这份讲义,立马打报告给部里!
这事儿,必须办成!为了咱龙国的生物制造这口大锅,为了砸碎那帮人卡脖子的锁链你这主意,绝了!”
此时何雨柱话锋一转:“俞总工,资料免费发、大家免费拿,这没问题。但有个条件,拿了资料的兄弟单位,必须将学习后的实际应用情况、结合自身条件的改良尝试、遇到的困惑、甚至是成功的新发现,都要详细反馈回来!”
他进一步解释道:“具体怎么反馈呢?可以要求他们每隔一段时间,比如一个季度或完成一个应用周期后,提交一份技术应用反馈报告。
报告里要写清楚:用了哪部分技术?用在什么项目上?具体怎么操作的?遇到了哪些预料之外的问题?怎么解决的?取得了哪些实际效果?
比如提高了多少产量、降低了多少成本、节省了多少时间等等。最好有数据支撑。
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书里的方法有没有结合自己实际进行改良?或者有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俞总工起初听到条件二字时眉头微蹙,但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忍不住惊叹道:“妙啊!雨柱!这个法子简直绝了!”
他激动地在办公室里踱步,掰着手指数着好处:
“咱们有了千万个免费质检员!咱们还用苦哈哈派人下去?全国那么多厂子,天南海北,车间环境千奇百怪!让他们用了书里的法子,再原原本本把实操结果吐回来,这不就是最硬核、最接地气的实验报告吗?
书里写的对不对、好不好使,哪条是万能钥匙,哪条得看菜下碟,全在里头摆着!比咱们关起门来搞一万次实验室数据都管用!这等于让全龙国的车间都给咱当验证场了!”
“第二,遍地是金矿!高手在民间啊!那些天天泡在机器边上的老工人、小技术员,哪个没点压箱底的土方子、野路子?
还有他们挠破头都搞不定的疑难杂症,只要肯反馈回来,对咱们来说,那就是挖不完的金山银山!
把这些民间智慧揉进咱们的体系里,不光能补窟窿,说不定还能点出条新路子来!这哪是反馈?这是源源不断的灵感源泉!”
“还有让知识库活起来!技术这东西,跟活物似的,一天一个样!有了这个源源不断的活水进来,全国哪家厂子又鼓捣出新花样了?哪家又遇上新麻烦了?哪家嗷嗷叫着要新东西了?咱们第一时间门儿清!
这可比算命先生还灵!靠着这活水,咱们修订讲义、出补充手册、甚至搞下一代技术,那都是有的放矢,招招见血!让咱们的知识库永远鲜嫩多汁,不过时!”
俞总工越说越亢奋:“雨柱!你这哪是提了个条件?
这分明是给咱们这套技术、给整个龙国的生物制造产业,插上了一对能上天入地的风火轮!
比印书卖书强一百倍!一千倍!部里要是知道了,怕是要乐得找不着北!”
何雨柱笑了笑说:“等到应用、反馈等等差不多了,也辛苦你们多做收集整理,到时候再出书也不迟,到时候就可以把参编单位光明正大的写上了。”
俞总工被何雨柱点破私心后,臊得耳根发烫,口中连声附和:“对对,是大家的功劳!到时候参编单位我多列几个,一个都不能少!”
何雨柱见他窘迫,笑着递台阶:“您也别有负担。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部里发文推广的事办成——这讲义一旦作为内部资料发下去,全国几百个厂子的技术员可都指着它搞生产。
咱们得立个规矩:凡是用这技术改良设备的单位,必须按月交实验笔记。”
俞总工眼睛一亮:“写反馈报告?”
何雨柱说,“不止!要让他们记录三样东西:第一,按讲义操作时卡壳的细节;第二,工人自创的土法巧招;第三——”他忽然压低声音,“谁要是偷偷把进口设备的零件替换成国产货,必须把替换位置、零件型号全写明白!”
俞总工倒吸一口气:“这是要建个全国技术破壁档案库啊!”
“所以参编单位名单现在急不得,”何雨柱笑了笑,“等这些笔记收上来,咱们筛出那些贡献关键改良方案的单位,堂堂正正写进书里。到时候——”
他忽然模仿起俞总工方才的语气:
“我写几个?怕是两百个都打不住!”
两人相视大笑。
俞总工笑着笑着说:“雨柱,你这招用实践熬真经比直接出书高明十倍!等部里领导看到基层反馈的改良成果”
他大声说,“咱们这套土法动态培养,说不定能成国家标准!”
何雨柱声音大了些:“那就让全国厂子都动起来——用集体的智慧,砸碎卡脖子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