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把筷子递过去:“领导们尝尝,还是素排骨那料,换个做法。
周主任等不及了,夹起一片“肥膘”最厚的地儿,对着光还瞅了瞅,那“肥肉”还颤巍巍的!送嘴里一咬
“嚯——!!”一桌子人,连赵科长这技术大拿,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那口感!外头带着点焦脆韧劲儿,咬进去里面软糯弹牙,真有一股子回锅肉肥膘的油润劲儿!
豆鼓的咸香、酱的醇厚、蒜苗的鲜辣,还有那以假乱真的“肉”香,在嘴里炸开了!
要不是亲眼瞅着何雨柱用豆制品做的,打死都不信这是素的!
周主任满眼兴奋:“这这油润这肥膘的嚼头何师傅!你你当真没放一星半点荤腥?!这不这不讲道理啊!!”他真懵了。
何雨柱还是那副平常样儿,笑笑:“领导,还是素排骨那口锅里的老伙计,换个模样见人。”
刚才那豆腐已经是凡人功夫的顶天了,这道“回锅肉”,
简直是在玩神仙法术,把他们对吃的认知全给掀翻了!
闹腾完了,该静静了。
一人面前一小碗酸菜鸡蛋面。
清亮的汤里,漂着金灿灿的鸡蛋花,几缕黄澄澄的酸菜丝,细白的面条浸在汤里,撒着点翠绿的葱花。
看着就解腻清爽。
忙活一上午,领导们口干舌燥。
端起碗,先来口汤。
啧!那叫一个舒坦!
酸菜的微酸脆爽,带着点发酵的醇香,鸡蛋花嫩嫩的,一点盐提味儿,汤头清爽又不寡淡,顺着嗓子下去,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面条煮得刚好,吸溜一口,带着酸菜汤的鲜酸微咸,解腻又落胃,舒坦!
没人说话了,雅间里就剩下“唏哩呼噜”喝汤吃面的动静儿。
一碗普普通通的家常面,愣是吃出了山珍海味之后的踏实满足。
杨厂长慢慢放下喝得一滴不剩的空碗,长长出了口气,脸上是震惊过后的平和,真心实意地说:
“到这会儿,吃了这碗熨心熨肺的面,我才算真咂摸出味儿来了。
柱子啊,你的大本事,不只是能变出那些神乎其神的玩意儿,
更在于甭管多普通的东西,你都能让它变成最舒服、最妥帖、最暖心的模样。这,才是真‘道行’!”
几道菜下肚,领导们那点架子早丢没影了。
周主任吃得脑门见汗,赵科长连汤底儿都刮干净了,杨厂长、李副厂长红光满面。
小食堂里热气腾腾,笑声不断,气氛好得不能再好。
这顿饭,吃的是手艺,更是吃进心里去了。
何雨柱解下围裙,随手搭椅背上,自己也拉了把凳子坐下,正好坐在周主任和杨厂长中间偏下的位子——
既不僭越,又不疏远,象是席面上那道承上启下的“大件菜”,位置摆得正正好。
他端起徒弟马华刚倒的热茶,吹了吹浮沫,嘬了一小口,眼皮耷拉着,象是品评刚调好的芡汁咸淡。
心里头那本帐,却跟刚清点完的料房库存似的,门儿清:
“火候到了。前头那几道菜是猛火快炒,把他们的馋虫和好奇都勾出来了,油光锃亮,闻着就香。这碗酸菜面是文火慢炖的收尾汤,解腻清口,顺带把肠胃都熨平了。
这会儿啊,正是嘴里回甘、心里头最舒坦也最好说话的时候该下那味提神醒脑的新料了。”
赵科长摸着肚子,意犹未尽:
“何师傅,你这手艺,绝了!吃饱是真不难,可要吃得这么舒服,还吃得健康啧,不容易啊。”
他这话象是随口感慨,又象是给这席面点了题。
周主任也放下筷子,拿了块手绢擦擦嘴,接茬道:“老赵这话在理。尤其象我们这上了点年纪,血糖、消化都得顾着,想吃点好的吧,顾虑还多。难呐。”
何雨柱放下茶杯,神色认真起来,不是厨子对食客,倒象药膳师傅对着需要调理的熟客:
“周主任,您这话,那可真是点到穴位上了!这就跟咱做菜一个理儿——光讲究个色香味那是席面功夫,真正的道行,得看吃完之后是不是舒坦、熨帖、不挂油、不硌牙。
您几位这情况,好比是顶好的山珍干货,发好了鲜掉眉毛,可火候水温差一星半点,就能毁了口感,还伤脾胃。
光靠刚才那仿荤的素排骨,那是借味的功夫,治标不治本。
想调理妥帖,得在日常的米面粥饭里下细功夫,补漏得补在根子上。”
“补漏?”周主任身子往前倾了倾,象是闻到了新调料的香气,
“怎么个补法?总不能天天让人抱着药罐子啃吧?那味儿谁受得了。”
“哪能啊!是药三分毒,强按牛头喝水也不甜。”何雨柱嘿嘿一乐,
“您想啊,咱给菜勾个薄芡,汤是不是就稠糊了,味儿也挂住了?
我就琢磨,能不能也弄这么一种‘基础营养粉’,像撒胡椒面似的,平时喝粥、和面蒸馒头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撒一点儿进去。
该缺的养分,就跟那芡汁一样,悄悄儿就裹进去了,吃不出半点怪味。
这就叫食疗不如食养,润物细无声。”
赵科长眼睛一亮:“营养粉?这想法新鲜!好!可这东西怎么配?味道差了可不行,大伙儿不爱吃,白搭!”
他这话问得在点子上。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得,问到配方了。这就象客人尝了招牌菜,问你家那独门酱料是怎么调的。”
“领导放心,味儿是头一关!这就跟咱调酱一样,底味压不住,啥都白搭。”他伸出根手指,“我这头一浪,先想着弄个‘谷蔬基础粉’试试水。”
他如数家珍:
“主料用超细磨的全麦粉,打底饱腹,好比是熬高汤的龙骨;
配山药粉,养胃,性子温润,是臣料;加点薏米粉祛湿,是佐料,解腻;最后撒点南瓜粉,微微带点天然甜头,提色增香,是使料。
这就凑齐了君臣佐使,性子平和,主要是补足大伙儿平时缺的粗纤维和那些看不见的小养分。味道嘛,就一股淡淡的粮食本香,混在粥饭里,几乎吃不出来。”
关键处,他点明现实成本:
“这么配,主要是图个材料好寻,粮站、副食店基本都能凑齐,不犯难。
设备要求也低,食堂现有的石磨、粉碎机稍微改改就能用,不用额外打报告申请新机器,动静小。
咱们就能先小范围试做一批,在厂里几个食堂悄悄试点,看看工友们真正的反应。
好东西,得大家用嘴投票,吃起来顺口,才算真成了。”
周主任一边听,一边已经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牛皮纸面小笔记本和一支英雄钢笔,唰唰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