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走到台子前，随手拿起几个样品袋：
“周主任，这些都是不同的练手货。喏，srl-001，照着方子来的标准版（基准）。
srl-002，搁了48小时没动它，试试常温耐储。srl-003，丢桑拿房里蒸过，看扛不扛得住南边的天儿。”
他手指一停，落在srl-004上，扭头看梁东：
“梁工，把4号那冻过的铁疙瘩拿给领导们上手试试斤两。”
目前来看一切顺利，周主任是突破口，他问了，就好办了。
直接让赵科长这技术专家‘上手’，比我说破嘴皮子都有用。
梁工这称呼，得让他们知道，我这儿是讲规矩、重技术的地方。
听到吩咐，梁东立刻上前，双手捧起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块看着有点干巴的深色“素排骨”，递给周主任和旁边的赵科长：
“周主任，赵科长，这是srl-004，按规程——-18°c冻透再25°c化开，循环三次的‘老帮菜’了。
您二位亲手掂量掂量，看看这弹性和结构还剩下几成？数据都在这儿记着呢，”
他指指笔记本，
“抗‘冻打’的本事，比咱厂里定下的谱儿，硬生生拔高了足足三十五档（35）！”
赵科长是懂行的，技术口的老手。一听“冻融循环”、“数据””，眼睛就亮了。
二话不说，接过袋子，手指头用力，隔着袋子狠狠掐、捏、摁袋子里的那块“老帮菜”样品。
这一捏下去，赵科长那张平时挺严肃的脸，瞬间变了！
先是眉头一锁，带着点不信邪的劲儿使劲，接着那眉头就松开了，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嘴巴都微微张开了点，全是难以置信：
“嘶……这韧劲儿！这……这捏扁了还能弹回来？！一点没散架！一点没出水沫子？！”
他抬头看向何雨柱，
“老何！这数据……硬啊！太硬了！全是探究与惊讶——这震撼，源于认知的颠复。
他们见过的“技术革新”多了，但大多是在正经研究室里，由穿着白大褂的人，用着国家调拨的精密仪器完成的。
何雨柱一个厨子，在烟熏火燎的食堂后厨，靠着算盘、温度计和几个盆盆罐罐，竟然搞出了堪比研究所的严谨架势，这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反差和冲击！
你这哪是厨子？你这是搞材料研究的吧？！”
什么颠勺爆炒？人家玩的是编号样品、极限测试、数据记录！
这哪是厨子？这是正儿八经穿着工装的科研大牛！
彻底把“烧火做饭”的标签撕得粉碎！
还有梁东一声“梁工”，一句“数据都在这儿记着呢”，还报出“拔高三十五档”的具体数字！
这配合，这专业范儿，直接告诉领导：何雨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团队，有流程，搞的是正经研发！
让技术专家赵科长亲手去捏、去感受那“冻不死砸不烂”的韧劲儿！
这比说一万句“好吃”“耐用”都管用！尤其是赵科长脱口而出的军用压缩干粮里的假肉，直接把素排骨的档次和战略价值上升数层！
这冲击力，杠杠的！
后厨里。杨厂长、李副厂长几个，看着何雨柱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再看看台子上那些贴着洋码子编号的样品，还有梁东手里那本厚厚的记录本……感觉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一遍。
这食堂后厨的空气，都仿佛带着点“科技改变伙食”的魔幻味儿了。
何雨柱脸上依旧平静，“成了！赵科长这声惊叹，比啥数据报告都顶用。震撼劲儿还在，但人绷久了总得松口气。”
杨厂长下意识地抬手松了松领口，李副厂长偷偷咽了口唾沫，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那些样品袋，仿佛在想象它们变成菜肴的模样。
后厨特有的、混合着烟火气和食材本味的空气，此刻似乎更加浓郁地提醒着众人——这里毕竟是食堂。
墙上的挂钟，时针也悄然指向了十一点半的位置。
何雨柱没等这份震撼彻底冷却，他走上前，将台子样品袋稍微归拢了一下。
他笑着说：
“领导们站了半天，看也看累了，捏也捏过了。咱这后厨地方小，东西也糙，”
他指了指那些样品，“光看这些铁疙’、老帮菜，可解不了心里的疑，更填不了肚子里的空。”
何雨柱话音刚落，周主任象是被点醒了，那股子对美食的期待和对何雨柱门道的探究欲瞬间压过了刚才的技术震撼。
他一拍自己大腿：
“哎哟喂！何师傅这话可说到根儿上了！”
“老赵，杨厂长，眼瞅着这也到饭口了！何师傅这手艺、这门道，光看可解不了馋！我看啊，今儿咱也别挪地儿了，就在厂里小食堂，让何师傅给咱整治几个菜？正好，也听听何师傅肚子里还有啥别的宝没倒出来！”
这话简直说到李副厂长心坎里去了！他赶紧接茬：“对对对！周主任说得太对了！柱子…何雨柱同志！辛苦你再露两手？咱们边吃边聊！”他一边说，一边给杨厂长使眼色。
杨厂长还能说啥？立马吩咐：“快！赶紧把小食堂雅间收拾出来！何雨柱同志，需要什么食材，你尽管开口！”
何雨柱脸上没啥大波动，点点头：“成。领导们先过去喝口茶歇歇脚，我收拾收拾家伙事儿，马上来。食材…不用额外准备，就食堂现成的。”
小食堂雅间。
没等多久，何雨柱系着围裙进来了，后头梁东和马华端着盘子跟着。
一股子勾人的香味儿，先人一步钻进了雅间。
“地方小，没啥稀罕东西，就着食堂现成的，弄了几个家常的，各位领导将就着垫吧垫吧。”
何雨柱话说得平淡，手底下可不含糊。
头一道：醋溜白菜。
翠绿的白菜梆子斜切成片，薄厚均匀，裹着一层晶亮诱人的浅褐色芡汁儿，热气腾腾。
几丝红辣椒点缀其间，看着就清爽。
何雨柱把盘子往中间一放：“先来个素的，顺顺气儿。”
周主任离得近，那股子混合着米醋清香和一丝炝锅焦香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忍不住先夹了一筷子。
“咔嚓！”白菜入口，那叫一个脆生！酸味儿是打头阵的，爽利，不齁嗓子，接着是白菜本身那点清甜味儿，最后回上来一点淡淡的咸鲜和恰到好处的辣意。
关键是那火候！梆子脆而不生，叶子软而不烂，汁水锁得足足的！
“嚯！”周主任眼睛都眯起来了，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
“何师傅！神了！这白菜……这白菜炒得，比那肥嘟嘟的五花肉都香！这酸溜劲儿，绝了！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