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气轻松地对李大海说：
“李主任，这素味排骨的方子，好比是炒菜的内核调料，现在算是齐活了。”
他心里清楚李大海的想法，该把这尊真神请出来镇场子了，他不坐帅位，我这先锋怎么名正言顺地抢功劳？
他话锋轻轻一转，“可好调料，也得有好灶台、好火工配着，才能出真滋味。我琢磨着，咱不能把这宝贝，一直当私房菜在小灶上煨着。”
他心里琢磨着：火候到了，该把这盘菜从后厨端到前厅了。
李大海微微一笑，等着他的下文。
何雨柱身子微微前倾：
“我的意思是，得给它一个正经名分，把它做成咱轧钢厂食堂的一块金字招牌。
这事儿，光靠我一个厨子在后头颠勺，分量不够，格局也小了。”
“非得您这尊真神坐镇，亲自挂帅不可。有您掌舵，这就不再是食堂后厨的小打小闹，而是咱厂里响应‘节约闹革命’、改善伙食、节约成本的正经项目。有您掌舵，这就不再是后厨的小打小闹，而是厂里的正经项目。有些关窍，我去磕头，不如您一句话，递个单位介绍信好使。”
何雨柱想着把李大海捧上帅位，我这先锋才名正言顺。
这话如同端上一碗温润的高汤，直接熨帖到了李大海的心坎里。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激赏。
“好小子！我这把老骨头，倒让你给架上帅位了！”
李大海指着何雨柱笑骂，心里却无比受用，“行！这帅旗，我扛了！你尽管放手去干，外面有啥磕绊，需要协调的部门，我让厂办开介绍信！”
他心里已经翻天，完全改变了他以前对何雨柱的认知，这傻柱，怎么就开了窍了！手艺精，脑子更活络。这哪是傻柱？这分明是个人精！把他拘在后厨，真是屈才了，可惜了这成分是三代贫农的好苗子。
“有您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跟有了定盘星一样。”何雨柱接过话，“既然要正名，那我跟您汇报一下初步的班子想法。
内核技术这块，我来把控，保证味道不走样。
生产上，我徒弟马华算一个，人愣是愣了点儿，但胜在听话、手稳，是个好副手，成分好，根正苗红。”
他略一停顿，继续道：“再从后厨调刘岚和小张，一个心细，一个麻利，刘岚是厂子弟，接班进来的。有这几个人，一条小流水线就能转起来。这人选，就象配菜，不在多，而在搭配得当。”
李大海听得连连点头。
何雨柱这番安排，有理有据，人事、生产都考虑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用他再多操心。
他此刻的感觉，不象是在听下属汇报，更象是在和一个得力的合伙人商量大事。
“成！就按你说的办！”李大海大手一挥，“人马你来点，场地设备需要扩充，走程序，厂里批！”
所有障碍被一言扫清。
何雨柱这才端起那份之前被李大海当宝贝看的报告，轻轻放在桌上。
“主任，那这份报告，就算是我们项目组的开山纲领了。”
他微微一笑，“您就瞧好吧，这道素肉排骨，我不仅要让它香飘全厂，还要让它成为咱们轧钢厂食堂，一张拿得出手的活名片，省下的肉票，能给工友们改善生活，多买点副食本上的紧俏货。”
……
何雨柱从李大海办公室出来，背着手，溜溜达达回了后厨。
脸上没啥特别表情，就跟去上了趟茅房回来似的。
后厨里还是老样子，热气哄哄，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儿、大勺刮着铁锅的声儿、水龙头哗哗的声儿，混成一片。
可他一脚迈进去，这声儿好象就小了点。
好几道眼神，或明或暗，都扫了过来。
马华第一个凑过来，手里还拎着把没摘净的芹菜，带着笑：
“师父，李头儿找您啥好事儿？是不是又逮着机会表扬您了？”
何雨柱没急着答话，走到水池边，拿起块老姜，慢悠悠地刮着皮。眼皮子都没抬：
“好事儿？炒菜的火候没到，啥好食材下锅也都是白搭，弄不好还糊锅。踏实干你的活儿，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别瞎打听，小心犯作风问题。”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马华挠挠头，似懂非懂，但师父的话他向来听，哦了一声，又回去摘芹菜了。
旁边洗菜的胖子，他爹是厂里老职工，他是顶替进来的，耳朵支棱着，心里直嘀咕：
“瞧傻柱这架势，四平八稳的，准是憋着个大屁呢！就是不知道是香的还是臭的……”
隔着一个灶台的杨师傅，把手里的菜刀往菜墩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响。那声音听着就知道他心里不舒服。
何雨柱全当没听见，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小子是块好里脊，得文火慢炖，现在告诉他，怕他高兴得太早，把味儿泄了。
胖子这摊浮油，滑不溜丢，得防着他窜烟坏了一锅好菜，这小子手脚不干净，总想顺点食堂的物件。
老杨这条老咸鱼，刺多，味儿冲，前几天收拾得还不够，腥气又泛上来了，还得找个机会，让他去去腥，再敢扎刺，就给他扣个不配合‘节约闹革命’的帽子。”
他这双眼睛，就跟掂量食材成色一样，把后厨这几块料看得透透的。
他也不点破，刮完姜，又开始切葱花，嘴里吩咐着日常的活儿：
“马华，芹菜摘利索点！胖子，那堆土豆赶紧削皮！都别磨蹭，一会儿备料跟不上，开不了饭，工友们得骂娘，眈误了生产，谁也担不起！”
他越是这样平常，大伙儿心里越是跟猫抓似的。
连平时大嗓门说笑的刘岚，穿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都一边洗着青菜，一边拿眼梢偷偷瞄他，心里猜着这傻柱到底跟李主任嘀咕了啥。
就在这时候，李大海迈着方步进来了。
后厨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灶火嗡嗡的声儿。
李大海站定，清了清嗓子，脸上没啥笑模样：“同志们！手里的活儿停一下，说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