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样，看料下菜！”何雨柱接着说，
“有的人是‘嫩菜心’，得轻拿轻放，讲究个保护；
有的人是‘老帮子’，不下重料他不入味！
有的案子是‘鲜货’，得讲个新鲜劲儿，快办！
有的陈年旧帐是‘腌臜货’，得慢慢泡发。你得会看‘料’下锅！”
“就咱院儿那阎老西，算盘精，那就是块‘风干腊肉’，你得先拿热水泡软了，才能下锅！”
“第三样，调味！”何雨柱拿起盐罐子，
“规矩、法纪，就是盐！是底味，离了它，你这盘菜啥也不是！
但有时候，人情就是那一点点糖，不能多，就一点点，提个鲜，让事儿办得顺溜。
这里头的比例，你这当大师傅的，自己掂量。”
王大牛听得入神，腰板都挺直了些。
何雨柱压低了点声音：“还有更要紧的！好厨子不能等菜下锅才忙活，得‘备料’！”
“你没事就在你那片‘自留地’多溜达，跟街坊‘唠嗑’，谁家来了生人，哪块儿最近生面孔多，心里得有本帐！
好厨子得知道食材打哪儿来，啥性子！
这叫‘食材溯源’！等出了事再查，黄瓜菜都凉了！”
“最高明的厨子，还得有‘治未病’的脑子！”何雨柱眼睛发亮，
“等菜馊了再扔，不如一开始就搁对地方。那几个有名的‘馊料’，你得重点盯着，时常‘敲打敲打’，比等他们犯了事再抓，省心得多，效果也好！”
最后，何雨柱端起茶缸，跟王大牛碰了一下：
“最重要一点，别把自己真当官老爷。
你是这片街坊的‘大厨’，得想着怎么把一锅‘百家饭’调和好了，让大家吃得舒心、放心。功夫在灶外，口碑自然来。”
一番话说完，王大牛彻底呆那儿了，张着嘴，手里的酒都忘了喝。
这些道理，用部队命令或者公安条例来讲，他可能听得云里雾里。
可被何雨柱用这“厨子话”一掰扯，就象大夏天喝了碗凉白开，透亮！痛快！
心里那点迷茫跟雾气似的，一下子被吹散了。
“我……我操！柱子！神了！真他妈神了！”
“你这哪是厨子啊！你简直是……是诸葛亮再世啊！这道理，比我们指导员上政治课说得还明白！还管用！”
四十年后，已从部委最大领导退下来的王大牛，在个人回忆录中写下这样一段话：
“何雨柱同志当年那番‘厨艺哲学’，让我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
将治安工作视为‘掌勺’，将百姓视为‘食材’的理念，第一次在我心里扎下了根。
不得不说，他对于人情世故的洞察和基层治理的智慧，是天生的，最顶级的。”
“后来，在我主导推动全国基层治安工作改革时，我终于将何雨柱同志这一套独特的工作方法论付诸了实践。
得益于他早早点明的‘火候’、‘食材’、‘调味’的内核要义，我们成功构建起一套更精准、更人性化的治安管理体系和群防群治网络，将我国基层社会的和谐稳定程度，往上提升了一大步。”
扯远了，扯远了。
此时王大牛正比划着名在部队的糗事，何雨柱听得咧嘴直乐。
“砰砰砰！”
“柱子！柱子！睡没睡？我给你送被子来啦！”是阎埠贵的声音。
何雨柱眉头微挑，扬声道：“没睡呢三大爷！进来说！”
门一推，阎埠贵脸上堆着笑。
“哎哟，家里有客人呢！”
“瞧瞧！老李的手艺，没得挑！这棉花弹得，跟云彩絮儿似的！”
他嘴上夸着被子，眼珠子却滴溜溜黏在桌上的特供酒和肉罐头上，喉结跟着不争气地上下滚了滚。
那眼神，馋得能冒出绿光来。
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老算盘，闻着肉腥味就摸上门了。
想白嫖我的酒菜？门儿都没有！
阎埠贵抱着暄乎的棉被进来，眼珠子就黏在酒菜上挪不开了。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脸上却瞬间挂上比他还热情三分的笑，一把接过被子：
“哎哟！三大爷！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老李这手艺，绝了！”
他用力拍打被子，看似在夸弹棉花手艺，实则是把灰尘全往阎埠贵那边扇，呛得阎埠贵直往后躲。
“三大爷，您来得正好！”何雨柱话锋一转，搂住阎埠贵的肩膀，
“我来给你介绍下，我同学，以后咱这片儿的派出所所长。王大牛，王所长。”
王大牛嘿嘿一笑，“副所长，是副所长。”
阎埠贵有些懵，他傻柱啥时候攀上高枝。
没容他多想，何雨柱继续说，
“刚才，正跟大牛说，咱们院儿里，就属您三位大爷德高望重，是咱院的‘顶梁柱’！尤其是您，文化人，明事理！”
阎埠贵被这高帽戴得更加懵：“哪里哪里……”
“所以啊，有件露脸的事儿，非您出马不可！”何雨柱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大牛刚上任，想跟咱院儿的老街坊们‘唠唠嗑’，了解了解民情。可他身份敏感，直接问，怕大家多想。”
“我就跟大牛推荐您了！您出面，以‘关心邻里’的名义，把各家各户的情况……比如谁家常来生人、谁家最近手头紧、谁跟谁有点小矛盾，都摸清楚，悄悄告诉大牛。这不就帮他把‘食材’……啊不，是把‘情况’都备好了吗？”
何雨柱把他刚才教的“备料”理论，反手就扣在了阎埠贵头上。
阎埠贵听得眼睛发亮——这可是巴结新副所长的绝佳机会！
“没问题！包在三大爷身上！”他拍着胸脯，之前的算计全忘了。
“得嘞！那您受累，现在就去‘备料’？”何雨柱顺势把他往门外送，语气自然，“还有这堆脏衣服，顺道帮我捎给三大妈？二合面我家里还有，绝不让您家白忙！”
被“重任”冲昏头脑的阎埠贵，二话不说抱起脏衣服，斗志昂扬地出了门，满脑子都是如何当好这个“情报总管”。
门一关，屋里安静了一秒。
“噗——”王大牛先忍不住笑出声，摇着头，冲何雨柱竖起大拇指：
“柱子，我今儿算是真服了！你这哪是治他啊，你这简直是……是颠勺啊！”
何雨柱一愣，乐了：“颠勺？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