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一家四口还是各吃各的,基本没有交流,赵泽阳犹豫了半天,还还是忍不住了。
“爸,下午村支书说的冥婚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了?”
“嗯。”
“就是那两个淹死的孩子,两家商量给配个冥婚,以后还能一起玩。”
“那为什么纸人不能配冥婚?”
“这是规矩,纸人只能抬轿子,不能做其他的。”
“规矩?”
“规矩,我跟师傅学手艺的时候,就学了规矩,第一不能去亡者家里,第二不能给纸人点眼睛,第三不用纸人替生者,这俩孩子只是没找到,是不知生死,所以不用纸人代替下葬。”
“那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用松木雕刻出人形,穿上衣服要是办冥婚就合葬,你问这干什么?吃饭。”赵广金突然责怪起来,显然不想让赵泽阳知道的太多。
“噢”赵泽阳低头吃饭。
“那两个孩子还没找到吗?”杨怀梅小声问道。
“没,村支书把湖里抓鱼的老把式都找来了,也没用,估计是找不到了。”赵广金回答著。
“噢”
“我知道在哪里。”赵泽阳突然说道。
赵广金停下筷子,瞪着赵泽阳,是责怪也是疑惑。
夕阳西下,杨山镇东头,阴先生徐老头的家里,一家人也刚刚吃好饭。
“徐先生”
“小阳啊!吃了吗?”
“刚吃好。”
“呵呵快进来,去我屋里。”
徐老头乐呵呵的带着赵泽阳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和赵泽阳家情况差不多,阴先生徐老头的家里也很少有人来,除非家里有白事,一般人也不上门。
“坐,吃冰淇淋不?我家有冰柜。”
“不了,刚吃了饭。”
“噢坐坐坐。”
赵泽阳在木板凳上坐了下来,随即开口说道:“徐先生,我是来请教问题的。”
“呵呵你早就该来了,你爸没骂我吧?村支书家的事我也没办法,人家是村支书,给的钱也不少,让你爸不要认死理。”
“哪能骂您呢?我爸只是说什么规矩不能破。”
“唉你爸有时候也认死理。”
子不言父之过,赵泽阳也只是笑了笑,开始转移话题。
“徐先生,您给我那本书上关于死气的介绍,好像不太准确,我想请您给我说说。”
“额这个死气嘛!就是空气陷入了死节,这空气包罗万象,人的喘气人不喘气了,不就死了吗?你说是不是?”
面对徐老头的一知半解和闪烁其词,赵泽阳立刻就知道了,这个徐老头压根就怎么看过这本书,这本书的主人应该不是他,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估计也看不太懂,就丢给了自己。芯丸本鰰占 最鑫章劫更薪哙
“嗯,那龟蛇相交,帝王之气,是怎么个解法?”
“这个龟蛇相交不就是玄武吗?那玄武大帝不就是帝王之气吗?这个简单。”
赵泽阳微微点头,看来他判断的没错,这徐老头确实是一知半解,只会背一些套话和术语,在杨山镇这个地方足够吓唬人了。
幸亏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说自己产生幻觉和眩晕的事,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徐先生,其实我想问的是村支书两家说的八千块悬赏还算不算?”
“啊?算啊!当然算,怎么?你有头绪?”
“我想试试。”
“你能看懂我给你书?”徐老头突然严肃起来。
“看不懂,一知半解的,这不是向您请教来了吗?”
“噢村支书兄弟俩估计已经不指望有人能找到了,你要是有头绪,那真是好事,走,我带你去找村支书。”徐老头站起来就拉着赵泽阳往外走。
镇西头,村支书弟弟家聚集了不少人,神色戚戚的女人都在暗自抹泪,两家正在商量冥婚的事,反正都是邻居,平时关系也好,几乎没有什么可纠结的地方,现在也没法去计较究竟是哪个孩子主动要去河边玩的,总归是自家大人没管好孩子。
徐老头带着赵泽阳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两个人。
“你能找到?”村支书抽著烟站起来问道。
“我可以试试。”
“怎么试?还是下水摸吗?”村支书面色不悦。
虽然村支书也姓杨,跟赵泽阳的妈妈杨怀梅是本家,但这不是别人可以欺骗他的理由,他很喜欢女孩,自己家里有一个儿子,所以这个小侄女就是他的心头肉,当自己的闺女一样。
“不不下水,用别的办法。”赵泽阳有些紧张。
“需要什么?”
“船,渔网。”
“好,你要是能找到孩子,你叔的罚款和赔款全部抵消,另外还有奖励。”
“谢谢书记。”
“先别谢,找到再说。”
“嗯。”
等徐老头带着赵泽阳走了,一群人开始议论起来。
“哥,他不会骗咱们吧?”
“不知道,不过他既然敢上门,说不定真有点本事,试试吧!听说他在火葬场上班,最起码不会胆小。”
回到家里的赵泽阳没有说自己去干嘛了,洗漱完回到屋里时,赵飞燕穿着短裤汗衫正在自己屋里吹着小风扇。
“去哪里了?”
“去徐先生家,问他点事。”
“爸要是知道你去找他,肯定又要骂人了,徐老头要收你当徒弟,被我爸撵过好几回了。”
“我才不给他当徒弟。”赵泽阳说著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晾了起来。
“你明天轮休?”
“嗯,轮到我了。”
“去县城帮我买点东西呗?”
“买什么?”
“女人用的东西。”
“这个好吧!”
“我给你拿钱。”
“不用,我有钱。”
“我屋里风扇坏了,我今天睡你这,一人一头。”
赵泽阳也没说什么,乡下就这样,没什么讲究,有的人家只有一个大吊扇的,都是一家几口人躺一起。
一米五的床,两个人睡不算拥挤,一个靠着墙,一个贴着床边,中间还有很大空档。
赵泽阳靠着床头看着书,赵飞燕盖著旧床单侧躺着假寐,被单下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曲线。
“你看的什么书?”
“杂书。”
“咱爸上次说的事你别在意,你都入家谱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