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安西城血战(1 / 1)

“陛下的意思是……劫粮?”术赤眼睛一亮。

“不仅是劫粮。”沈烈眼中寒光一闪,“更要让他后院起火!赵风!”

“末将在!”

“你挑选麾下最精锐的斥候,组成数支百人队,多带火油、弩箭,今夜便分批潜出城去。

不必与敌军大队纠缠,你们的任务,是深入敌后,沿着阿姆河方向,寻找并袭击他们的运粮队、小型补给点!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要让卡瓦德感觉,他的后方处处烽火,不得安宁!”

“末将遵命!”赵风抱拳领命,眼中燃起战意。

“小虎。”

“俺在!”

“城墙修补之事,由李耘司马统筹,你部将士激战一日,先抓紧休整。明日,萨珊人必再来攻,你的骑兵是最后的预备队,也是反击的尖刀,养精蓄锐,以待关键时刻!”

“是!陛下!”王小虎虽然想立刻出战,但也明白沈烈的安排是最稳妥的。

沈烈又看向张晏和术赤:“张长史,安抚民心、调配物资之事,由你全权负责。术赤王爷,西域联军各部,还需你多加抚慰,稳定军心。告诉他们,朕与大夏,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位并肩作战的盟友!”

“臣(孤)遵旨!”二人齐声应道。

会议散去,众人各自领命而去。大堂内只剩下沈烈和两名贴身侍卫。他走到窗边,望着城外萨珊大营的漫天火光,负手而立,久久不语。只有在这种独处之时,他眉宇间才会流露出一丝属于“皇帝”的沉重。十五万大军压境,安西城危如累卵,大夏援军远在数千里之外,西域诸国人心浮动……这重重压力,最终都落在他一人的肩上。

“陛下,夜深了,您也歇息片刻吧。”侍卫首领低声劝道。

沈烈摇了摇头:“朕睡不着。你去将朕的铠甲拿来,朕要再去城墙上看看。”

与此同时,萨珊大营,中军王帐。

卡瓦德元帅同样未眠。他听着各部将领汇报今日的伤亡数字——超过五千人,其中大半是附庸军团的士兵,但“不死军”也有数百伤亡。这个数字让他眉头紧锁。

“元帅,东方人抵抗顽强,城池坚固,如此强攻,伤亡太大。”一名来自巴比伦行省的将领忍不住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

“是啊,元帅,不如我们继续围困,待其粮尽,自然不战而溃。”另一名将领附和。

卡瓦德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陛下的旨意,是踏平车犁,取回沈烈和那几个使者的头颅!围困?要围到什么时候?等到大夏的援军到来吗?你们以为,我们十五万大军远道而来,粮草消耗是儿戏吗?”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今日攻城,虽未破城,但已探明守军虚实。其城墙并非不可摧毁,其兵力捉襟见肘。传令下去,明日集中所有投石机,轰击今日受损最严重的西门楼左侧城墙!不惜代价,给本帅轰开一个缺口!‘不死军’第一军团做好准备,缺口一开,立即投入战斗,一举破城!”

“是!”帐中将领见元帅决心已定,不敢再劝。

次日拂晓,萨珊大营的战鼓再次擂响,比昨日更加密集、更加沉重。数百架投石机被推向更近的距离,力士们喊着号子,将更大的石块装填上皮兜。

“轰!轰!轰!”

石雨再次降临安西城,但这次,攻击的重点异常明确,所有的巨石都朝着西门楼左侧那段本就摇摇欲坠的墙体倾泻而去!夯土墙体在连续不断的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大块大块的土石剥落坠下。

“不好!他们要集中力量破墙!”守在附近的王小虎见状大吼,“快!把备用的大木和沙袋都运过来!顶住!”

守军们冒着石雨,拼命地将粗大的木桩顶在墙体后方,又将装满沙土的麻袋堆积在墙根,试图稳住墙体。不断有士兵被飞溅的石块砸中,惨叫着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

沈烈也亲临这段城墙指挥,他沉稳的身影给了守军莫大的信心。

轰击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塌了!城墙塌了!”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西门楼左侧长达十余丈的一段城墙,终于无法承受持续的轰击,整体向内坍塌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乱石堆积的斜坡缺口!

“不死军!进攻!”萨珊军中,响起了尖锐的进攻号角!

早已蓄势待发的萨珊“不死军”重步兵,排着密集的阵型,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缺口涌来!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和巨盾,眼神冷漠,散发着百战精锐的凛冽杀气!这是萨珊帝国最锋利的刀刃!

“堵住缺口!”沈烈拔剑出鞘,剑指前方,“大夏的将士们!随朕杀敌!”

“保卫陛下!杀!”王小虎眼睛都红了,挥舞着陌刀,第一个带着亲卫队冲向了缺口!

赵风也指挥着弓箭手,不顾危险地站在残存的墙头上,朝着下方密集的“不死军”阵列倾泻箭雨!

缺口处,瞬间成为了血肉磨坊!双方最精锐的部队在这里展开了殊死搏杀!萨珊士兵想从这个缺口涌入城内,而守军则拼死要将他们顶出去!

王小虎如同战神下凡,陌刀挥舞开来,方圆丈内无人能近身,接连劈翻了数名萨珊重步兵!但“不死军”的确名不虚传,他们战术娴熟,配合默契,顶着巨大的伤亡,一步步地沿着缺口斜坡向上挤压!

战斗异常惨烈,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守军兵力劣势开始显现,缺口处的防线摇摇欲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烈对身旁的传令兵沉声道:“发信号!”

三支红色的火箭腾空而起,在灰暗的天空中格外醒目。

突然,在萨珊大军进攻部队的侧后方,一阵骚乱传来!只见一支千余人的骑兵,不知何时从城南一处隐蔽的城门悄然出击,如同利剑般,直插正在攻城的萨珊军侧翼!

这支骑兵人数不多,但冲击力极强!更重要的是,他们打着的旗帜,并非大夏的赤旗,而是——车犁王室的狼头旗!为首一员老将,白发苍苍,却挥舞着战刀,勇不可当,正是车犁王术赤!

“术赤王爷!”城上守军发出惊呼和欢呼!

原来,这正是沈烈与术赤商议好的奇兵!利用萨珊人认为西域联军战力羸弱、只会守城的心理,由术赤亲率车犁最精锐的骑兵,在关键时刻突袭敌军侧后!

这一下完全出乎卡瓦德的意料!攻城的萨珊部队猝不及防,侧翼瞬间被撕开一个口子,阵型大乱!尤其是正在攻城的附庸军团,见到侧翼被袭,顿时军心浮动,进攻的势头为之一滞!

“好机会!”王小虎见状,大吼一声,趁机率领守军发起了反冲击!

缺口处的萨珊军腹背受敌,顿时陷入了混乱!

远处王帐中的卡瓦德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狠狠一拳砸在案几上:“狡猾的东方人!命令右翼骑兵出击,拦住那支车犁骑兵!攻城部队,稳住阵脚!”

然而,战机稍纵即逝。在守军的顽强反击和术赤骑兵的骚扰下,萨珊军对缺口的猛攻终于被击退,丢下了层层叠叠的尸体,退回了出发阵地。

术赤见好就收,在萨珊骑兵合围之前,率领骑兵迅速撤回城内。

这一天的攻城,萨珊人再次无功而返,而且付出了比第一天更为惨重的代价,甚至连最精锐的“不死军”也遭受了不小损失。

夜幕降临,安西城依旧巍然屹立。城头之上,“夏”字龙旗和车犁的狼头旗并肩飘扬,虽然破损,却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不屈的意志。

沈烈看着满身血污、却眼神明亮的术赤和王小虎,沉声道:“今日,多亏了王爷和小虎,以及所有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术赤躬身道:“陛下运筹帷幄,臣只是依令而行。经此一战,西域联军士气大振,看谁还敢小觑我等!”

然而,沈烈心中并无轻松。

他知道,卡瓦德连受挫败,必然更加恼怒,接下来的手段,只会更加酷烈。

而赵风的敌后行动,以及远在数千里外的大夏援军,何时才能带来决定性的转机?

安西城的命运,依然悬于一线。

此后的安西城在血与火中又坚守了半月有余。

每一天,萨珊大军的攻势都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卡瓦德显然调整了策略,不再一味强攻缺口,而是采取了多点施压、虚实结合的战术。

他命令投石机日夜不停地轰击,不分重点,旨在疲惫守军,摧毁城防设施和城内士气。

步兵的进攻也不再是单纯的蚁附攻城,而是辅以大量的土工作业,挖掘地道,试图从地下突破城墙根基。

守军的压力与日俱增。

城墙在持续轰击下千疮百孔,守城物资消耗惊人,最令人担忧的是兵员的伤亡。

即便有西域联军的补充,能战之兵也已锐减至不足两万,且人人带伤,极度疲惫。

伤兵营人满为患,药材开始短缺,哀嚎声日夜不绝。

都护府大堂内的气氛,也如同城外的天气,日渐寒冷凝重。

每一次军情汇报,都伴随着阵亡名单的延长和坏消息的叠加。

“陛下,西城第三段墙体昨夜被地道爆破,虽经血战堵住,但我军阵亡校尉一名,士卒三百余人。”赵风的声音带着沙哑,他负责城防调度,眼窝深陷,显然多日未眠。

“箭矢存量不足三日之用,火油也已见底。”张晏捧着账册,眉头紧锁。

“军中开始流行痢疾,医官束手无策,恐非战斗减员将加剧。”李耘补充道,语气沉重。

连一向乐观的王小虎,也难得地沉默了许多,他麾下的骁骑兵作为救火队,哪里危急冲向哪里,损失不小。

术赤王爷的脸上也失去了前几日反击得手后的神采,车犁军伤亡惨重,他带来的八千精锐,如今能战者已不足五千。

沈烈端坐于主位,听着这一切,面色平静如水。

他深知,守城之战,守的不仅是城墙,更是人心。此刻,士气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援军一定会来。”

沈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是不来,而是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他站起身,再次走到那幅巨大的舆图前,目光却不再局限于安西城周边,而是投向了更广阔的西域和东方。

“诸位可知,朕为何要以身犯险,亲镇安西?”沈烈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不仅仅是为了守住这座城。更是要以安西为饵,将萨珊帝国这十五万主力,牢牢钉死在这戈壁滩上!”

他手指点向舆图上帝国的东方疆域:“我大夏雄师,此刻绝非坐视。石开的云州铁骑,陈敬之老将军的军团,乃至玄甲卫,早已集结待命。

但他们若贸然西进,千里驰援,师老兵疲,正中了卡瓦德‘以逸待劳’的下怀。萨珊骑兵擅长野战,我军劳师远征,胜算几何?”

众人默然,这是实情。

“因此,朕要做的,就是在安西城下,先把萨珊这头猛虎的利齿磨钝,锐气耗光!”沈烈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卡瓦德想困死我们,朕又何尝不是在消耗他?

十五万大军,人吃马嚼,每日粮草消耗如山!其补给线漫长,赵风将军的敌后游击,日夜袭扰,其粮道已岌岌可危!”

他指向阿姆河方向:“最新军报,赵风所部已成功焚毁萨珊设在‘驼铃渡’的大型粮仓,卡瓦德后方已现饥荒!

其军中怨声载道,附庸军团离心离德之势愈显!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安西城下的血战,不过是表象。”

这一番话,如同拨云见日,让在场众人精神一振。

安西城的坚守,有着如此深远的战略意义!

“臣等遵旨!愿随陛下死战!”众将齐声应诺,士气重新被点燃。

皇帝的亲自剖析和坚定承诺,如同强心剂,迅速传遍全军。

尽管处境依然艰难,但希望的火种已然播下,守军的意志变得更加坚韧。

随后的几天,萨珊的进攻依然猛烈,但守军仿佛焕发了新生,抵抗得异常顽强。

城墙缺口处反复易手,双方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黄土染成了暗褐色。

但安西城,就像惊涛骇浪中的礁石,任凭冲击,岿然不动。

卡瓦德终于失去了耐心。接连的挫败、巨大的伤亡、后方不稳的消息传来,让这位以稳健着称的元帅也变得焦躁起来。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总攻!

这一日,天色未明,萨珊大营中响起了前所未有的、连绵不绝的号角声!

所有的投石机、床弩被推到最前沿,数以万计的重步兵排成了密集的方阵,甚至连作为战略预备队的“不死军”主力也全部披挂上阵!

卡瓦德要将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天,彻底压上!

“全军听令!”卡瓦德骑在战马上,对着麾下将领嘶吼,“今日,有进无退!日落之前,必破安西!率先登城者,赏万金,封伯爵!畏缩不前者,立斩!”

“吼!吼!吼!”萨珊士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战意被提升到了顶点。

安西城头,沈烈身着明光铠,亲临第一线。他看着城外那铺天盖地、如同末日降临般的军容,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将士们!”沈烈的声音通过内力传遍城墙,“最后的考验来了!身后即是家园,退后一步,万劫不复!握紧你们手中的刀剑,随朕——杀敌报国!”

“杀!杀!杀!”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与城外的嚎叫分庭抗礼。

惨烈无比的终极攻防战,拉开了序幕。巨石、弩箭、火油、滚木……所有能用的武器都被倾泻出去。

城墙上下,每一寸土地都变成了修罗场。

士兵们用刀砍,用枪刺,用牙咬,用身体去堵缺口!

王小虎浑身是血,陌刀都已砍出数个缺口,依旧死战不退。

赵风指挥若定,哪里危急,他的旗号就指向哪里。甚至连文官张晏、李耘也拿起武器,加入了战斗。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又从午后杀到黄昏。

城墙多处被突破,守军与敌军在城墙上、在街巷中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安西城,真的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就在沈烈都准备亲自率玄甲卫做最后搏杀之际——

“呜——呜——呜——” 东方,传来了与萨珊号角截然不同的、苍凉而恢弘的号角声!那是大夏军队特有的牛角号!

紧接着,在地平线上,一片赤色的潮水,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萨珊大军的侧后翼席卷而来!

无数的“夏”字旗和“石”字旗迎风招展! “援军!是石开将军的云州铁骑!”城头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卡瓦德面如死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人的援军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

他的大军久攻不下,师老兵疲,侧翼完全暴露在了生力军的铁蹄之下!

“完了……”卡瓦德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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