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坠崖后悟道三日,归来我血洗京城 > 第7章 至情幻境(中)· 道阻归真

第7章 至情幻境(中)· 道阻归真(1 / 1)

光影流转,书卷气息弥漫。

京师太学馆,宏伟大殿内,一场关乎经义道理的辩论,此时已至高潮。

青年牛君一袭朴素白衫,立于中央。

身姿挺拔如松,面对满座鸿儒学子、勋贵子弟,从容不迫,引经据典,雄辩滔滔。

“……故学生以为,‘道’非虚无缥缈之幻影,亦非高高在上之冰冷规则。它既是开创世间的伟力,亦是遍布天地、滋养万物之慈母……”

“它既存在于青冥九霄之上,亦蕴藏于市井烟火、人心向背之间……我等求道,非为超然物外,独善其身!”

“为勘破迷雾,明心见性,以手中所学,利泽众生,匡扶世间!”

他的声音清越而坚定,眼神明亮,闪铄着理想主义光芒。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力量,敲击在听众的心上。

台下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赞赏,有钦佩,有嫉妒,亦有深思。

一旁几位须发皆白的大儒,频频抚须点头,交换着惊喜的眼神。

牛君的见解深刻独到,又不离人世间。其境界,早已超越了寻常书生的空谈。

一位身着紫袍、气度不凡的中年京师名儒,抚掌赞叹:

“后生可畏!牛公子此番见解,已得道之真味三分。假以时日,必成国之栋梁!”

青年牛君躬身谦谢,心中澎湃着激荡的热情。

他感觉,自己触摸到了“道”的边缘,找到了将个人追求,与家国天下结合的道路。

声名、赞誉、未来的前程,如锦绣画卷,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他深信,凭借胸中所学,定能在这煌煌京城,实现毕生抱负。

……

春风和煦,桃花灼灼。

京城郊外,才子佳人,踏青游玩,宝马香车,络绎不绝。

青年牛君与友人漫步山径,路旁青草绵延如绒毯,花朵轻轻摇曳,似在低语相迎。

他白衣纶巾,不及旁人华贵,自有一番饱读诗书的气度,由学识沉淀而来的从容。

加之此前在太学馆辩论中,赢得了盛名,更显得卓尔不群,吸引了不少人驻足注目。

一名身着嫩绿衫子、眉眼灵俐的丫鬟,袅袅婷婷走到他面前,盈盈一礼:

“牛公子安好,我家小姐有请。”

友人投来暧昧羡慕的目光。

牛君微微一怔,循着丫鬟所指方向望去。

不远处,几株花光灼灼的桃花树下,停着一顶精致的绯红软轿。

轿帘低垂,遮得严实,只留下一抹引人遐想的影子。

软轿旁,侍立着几名俏丽的侍女。

牛君整理了一下衣袍,缓步上前,执礼甚恭:“小生牛君,不知小姐相召,有何见教?”

轿内沉默片刻,随即响起一道声音。

那声音,如山谷清泉滴落玉石,又如春风拂过琴弦,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闻听公子前日在太学馆高论,发人深省。小女子冒昧,敢问公子,所求之道,于这儿女情长,世间烟火,又如何处之?”

牛君心中微动,略一沉吟,坦然道:“大道不离人伦常理。情之一字,发乎本心,亦需合乎于礼,止乎于义。”

“若得一心人,志同道合,相携相知,则情可为抵砺道心之石,家可为践行大道之基。烟火人间,正是道之所存。”

轿内一阵沉默,似在品味他的话。

良久,那声音再次响起,柔和了许多:“公子见解,果然不凡。却不知……公子眼中,何为‘一心人’?”

恰此时,一阵春风拂过,卷起无数花瓣纷飞如雨,也轻轻掀动了,那低垂的轿帘一角。

惊鸿一瞥!

帘后端坐着一位妙龄少女,身着淡粉衣裙,云鬓微斜,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她似乎未料到,帘子会被吹起,略显惊慌地抬眸,恰好与石砚看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

那双眸子,清澈如秋水,含羞带怯,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慧与澄净。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

牛君只觉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呼吸停滞,周围所有的喧嚣,瞬间远去。

眼中,只剩下那帘后惊世的容颜,和那双清澈的眼眸。

少女脸颊瞬间飞起红霞,如同染上了绝美的胭脂。

她慌忙垂下眼睑,纤纤玉手急急拉下轿帘,隔绝了外界视线。

那一瞬间的惊艳,已深深烙刻在牛君心底。

丫鬟抿嘴轻笑,上前一步。

将一枚淡淡幽兰香气的香囊,塞入牛君手中,低声道:

“我家小姐姓林,闺名知意。小姐说,公子天资聪颖,定然明白。”

牛君握着那枚香囊,其上尚带着佳人体温,呆愣在原地。

痴痴望着那顶绯红软轿,心如擂鼓,良久无法回神。

前番太学馆中,所有的激昂辩论、宏大道理,此刻,都被那惊鸿一瞥,和手中香囊的柔软触感所取代。

远处土丘上,那位紫袍大儒轻捋长须,看着桃花树下愣怔的青年,指点那顶精心布局的软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今日一见,方知古人诚不我欺,说的就是他们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山海皆可平,一眼万年。

此刻的青年才俊,全然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美好情愫之中……

幻境之外,石碑迷宫中的石砚本体,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而痴迷的笑意……

灰色的雾气,在他周围无声翻涌,变得更加浓郁……

金銮殿的飞檐,在盛夏的烈日下灼灼刺目,琉璃瓦上,反射着令人晕眩的金光。

牛君身着簇新的绯色官袍,玉带紧束,立于冰凉的玉阶之下。

一股闷热窒塞之气,从四面八方压来,令他喘不过气。

数月前,他甫一入仕,便以万言《均赋策》震动朝野,条陈时弊,直言税法积疴,百姓困顿。

君王在金殿上,抚案称“善”,赞他“年少有为,见识卓绝”。

那一刻,他以为胸中所学终得施展,匡扶天下之志可酬。

此刻的他,手捧那份《均赋策》细则奏章,其上已被朱笔批红,准予试行。

他已在阶下,站立了近两个时辰。

御前太监第三次,从他身边无声走过,拂尘轻摆,眼神低垂,依旧没有召他上殿奏对的意思。

他能清淅地听到,殿内传来的丝竹雅乐,隐约的谈笑声。

今日,是户部侍郎王大人,进献南海夜明珠的日子。

“……东南水患,灾民流离,所求不过减赋三年,令其休养生息……”他试图再次,对身旁闭目养神的老尚书低语。

老尚书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模糊的气音,象是睡着了,又象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终于,那名身着紫袍的儒雅官员。他昔日的恩师,如今的礼部侍郎徐朗,从殿内缓步而出。

他并未看牛君,只是走到廊柱旁,似在欣赏檐角的风铃。

牛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忙上前一步,低声道:“恩师,学生……”

徐朗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目光依旧落在虚处,声音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君儿,今日王侍郎献宝,龙心甚悦。此时奏报灾情,岂不是大煞风景?”

“可是恩师,灾民等不得!《均赋策》既已准行,为何细则……”

“准行,是陛下圣明仁德。”徐朗终于侧过脸,脸上带着惯有的、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

“施行,却需审时度势,循序渐进。你啊,就是太心急。”

他轻轻掸了掸牛君袍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重心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些事,非人力可为。要学会,等风来。”

这时,一阵喧哗从殿内传出,伴随着君王爽朗的笑声,众人群起附和。

几名宦官抬出一只锦盒,盒中光华四射的硕大明珠,映得廊下一片辉煌。

徐朗不再看牛君,转身融入那一片祥和的恭维声中。

牛君眉头皱起,攥紧了手中的奏章,手指微微抽搐。

当晚,徐府夜宴。

水榭流杯,曲觞流水。同僚们言笑晏晏,诗词唱和,帝国的灾荒似乎从未存在。

一名与牛君同科的进士,举杯来到他面前,满面红光:

“牛兄,今日得见天颜,又蒙徐大人青眼,前途无量啊!日后飞黄腾达,可莫忘了提携小弟!”

言辞热络,眼底却是一片精明的打量。

另一人接口道:“听闻牛兄那《均赋策》,已深得圣心?真是我辈楷模!不过……”

“听闻清丈田亩一事,触动了临川伯家的产业?伯爷昨日还在醉仙楼,当众大发雷霆呢……

牛兄,行事还需谨慎些,才是正途啊!”语气关切,却字字如针。

牛君勉强应酬着,只觉得那些笑脸背后,都藏着冰冷的算计。

他想起三日前,还与他一同饮酒的周老大人。作为监察御史的他,当庭痛陈时弊,触怒龙颜。

今日清晨,他亲眼看见周老大人的尸身,被一张草席裹着,从诏狱的后门抬出,扔上了乱葬岗的运尸车。

家属连哭诉都不敢!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因他直言上谏,弹劾陛下宠妃的胞弟,强占了民田。

丝竹声忽然一静。徐朗含笑举杯,众人纷纷起身,那草席上的冤魂,从未有人过问。

他似乎明白了。

他的“道”,他的济世安民之志,在这些操控权术的人眼中,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子。

需要放在合适的位置,换取更大的利益。

他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座煌煌帝都的底色。

金殿的光芒,照不进人心深处的幽暗;震耳的颂歌,盖不住角落里的哀泣。

深夜,牛君回到冷清的寓所。

桌上,那卷《均赋策》静静地躺着,象是一道无声的讽刺。

他走到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孔。

眼神沉寂,眉宇间,积郁着难以化开的沉郁。

官袍绯红,却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这镜中人,陌生得让他心惊。

这不是他寒窗苦读时,想要成为的样子。

这不是他想要的“道”。

一种令人窒息的虚无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以病为由,挂印辞官。

离京的马车,并未驶向记忆中的故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驶入了一片浓郁的白雾之中。

雾散之后,他站在了一扇破败的木门前。

门内,等待他的,不是父母的嘘寒问暖。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传来,一个……他几乎遗忘的、源于遥远过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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