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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一边吃果子一边用力点头:哥哥,姐姐说得对。爹爹常说我们要尊老爱幼,难道哥哥忘了吗?要不要我去告诉爹爹?
枫哥儿连忙摆手:好了好了,哥哥知道错了。下次有好果子一定先给你和姐姐。寿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黛玉等人笑得前俯后仰,湘云和宝琴更是笑弯了腰。黛玉看着枫哥儿被长宁治得服服帖帖,无奈地摇头。
紫鹃看了看天色,提醒黛玉:王妃,咱们出来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长宁他们还小,不能在外面玩太久。
黛玉点头道:好,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该起风了。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荣国府里,夏金桂想通了王夫人给她画的只是个空馅饼。她这个管家就是个看门丫头,什么都做不了主,事事都要请示王夫人。于是一气之下托病不再管家。
夏金桂早已谋划多时。既然对方不讲情面,自己也不必客气。她暗中派人打探王夫人过往,听闻曾放过印子钱,便令娘家继续探查,核实她是否还在暗中从事此事。
除夕当日,草哥儿被贾母接到荣庆堂,夏金桂独自在房中闲坐。忽见小丫鬟进来禀报:夏嬷嬷来了。
夏嬷嬷乃是母亲身边得力之人。夏金桂眼前一亮,忙道:快请进来。
不多时,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进门行礼:老奴给姑娘请安。
夏金桂亲自扶起她:嬷嬷不必多礼。可是有我嘱托之事的消息了?
夏嬷嬷环顾四周。夏金桂会意,挥手屏退左右。待丫鬟们退下,夏嬷嬷才低声道:姑娘所料不差。王氏确曾放贷,只是不知为何中途收手。
听闻此言,夏金桂大失所望。若能抓住把柄,怂恿苦主告上官府,即便不能彻底扳倒王夫人,至少能夺其管家之权。她轻叹一声:可惜。
夏嬷嬷却又道:姑娘且慢。老奴后来探得,王氏竟又重操旧业,交由王德家的经手,行事更为隐蔽。
夏金桂转忧为喜:几时开始的?可有确凿证据?
那王德家的比周瑞家的更为贪婪,已欠下两条人命。
夏金桂立刻吩咐:嬷嬷务必寻到苦主,收集证据,暗中资助他们去顺天府告状。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夏嬷嬷郑重应下:姑娘放心,这事老奴一定办妥。言毕告辞离去。
夏金桂心情舒畅,面带笑意地往荣庆堂走去。
正月十五,宁国府中。贾珺看着身着红装的三个孩子满地跑动,笑问道:今晚爹爹带你们去看花灯可好?
长宁、寿安和枫哥儿听到要出门玩耍,立刻如三团火球般扑到贾珺身边,仰着小脸齐声答应。
元宵之夜热闹非凡,神京城破例取消宵禁,街道上人头攒动,百姓们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出门赏灯。
贾珺领着黛玉、宝钗、湘云、宝琴几位姑娘,后面跟着香菱、晴雯还有化名苏岚的妙玉,一众人从宁国府出来,朝着皇城方向漫步而去。
姑娘们身边围着一群女护卫,稍远处还悄悄跟着宁国府的精锐亲兵。
三个小娃娃初次见识这般盛况,都呆呆地睁大了眼睛。长宁和寿安乖乖坐在贾珺臂弯里,比平时安分许多。枫哥儿安静地依偎在紫鹃怀中,乌溜溜的眼珠却转个不停,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新奇景象。
贾珺看着平日闹腾的两个丫头突然这般乖巧,不禁笑道:我们家的小捣蛋今天怎么这么乖?莫不是被吓着了?
两个小丫头脸蛋微红,把脸埋进父亲肩头嘟囔:才没有呢
见她们嘴硬的样子,贾珺朗声大笑。没过多久两个丫头就恢复了活力,嚷嚷着要下地自己走。贾珺哪敢放手,柔声哄道:不陪爹爹一起逛吗?两个小丫头纠结地望望热闹的街景,又仰头看看父亲,终于齐声说:我们要陪着爹爹!听得贾珺心头一暖,在两张小脸上各亲了一口。
几位姑娘虽戴着帷帽,但窈窕身姿依然引人注目,不时能感觉到不怀好意的目光。只是见她们身边护卫森严,才没人敢上前滋事。
这上元佳节虽喜庆,却也暗藏危机。拍花子的不仅盯着孩童,年轻姑娘也是他们下手的目标。为了家眷安全,贾珺早就做足了防备。
突然有位锦衣公子拦住去路,女护卫们立即上前戒备。那纨绔子弟对护卫视若无睹,直勾勾盯着为首的黛玉淫笑道:小娘子跟爷回府享福去吧!
晴雯柳眉倒竖,厉声呵斥:哪里来的泼皮!再敢无礼定要你好看!
那浪荡子闻言不怒反笑:好个烈性子,爷就喜欢这样的!今晚非得让你尝尝厉害不可!话音未落,竟要伸手去撩晴雯的面纱。
街角传来轻浮的笑声,锦衣青年拦在路 。黛玉蹙起双眉冷声道:公子不怕官府治罪?
那华服男子放肆大笑:官府?便是顺天府尹来了,也奈何不得本公子!
围观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作孽,这几个姑娘要遭殃
这位爷什么来头?好大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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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爷府上的二公子,将来要承袭镇国公爵位的。
议论声里,贾珺默立人群后侧,静观事态。得意,伸手就要去拉黛玉衣袖: 儿随我回府罢!
黛玉眼中寒芒乍现:放肆!
刘通不以为忤,反而嬉笑着召来府中侍卫。黛玉不再多言,只对身边侍女轻声道:按律处置。
刘凤立即领命:遵命。转身向后喝道:按王妃谕令,拿下!
几名女护卫听到号令立刻上前,转眼间便将肃王府的侍卫打得筋骨尽断,满地打滚求饶。
围观的百姓纷纷喝彩叫好。对这些平民而言,看见权贵重臣遭殃本就是痛快事,更何况是惩治这般臭名昭着的纨绔子弟。
刘通眼见自家侍卫被几个女子击倒,吓得踉跄后退,却被刘凤一把拎起摔到黛玉跟前。你、你们要干什么?本公子可是亲王血脉,皇亲国戚,尔等安敢无礼!刘通强撑着厉声喝道。
黛玉冷眼睥睨着这个恶徒:当街强掳民女还敢大放厥词,给我掌嘴!刘凤应声上前,几个耳光抽得刘通满嘴喷血,吐出几颗碎牙。如此折辱的刘通怨毒地盯着黛玉: !待我将你弄回府中,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黛玉眸中寒芒乍现,刚要言语,忽听得一道清冽之声破空而来:废了他四肢。刘凤当即擒住刘通双臂反向一拧,随着两声脆响,胳膊已然折断。刘通惨嚎未止,双腿又挨了重重两脚,顿时瘫在地上惨叫翻滚。
这狠辣手段惊得围观百姓瞠目结舌。须知这可是亲王之子,说废就废,难道不怕肃王府秋后算账?
人群中有见识的商贾低声道:敢这般折辱肃王府的,满神京城掰着手指也数不出几家。而会下此狠手的,恐怕唯有
老兄说的是哪家?旁人好奇追问。
连这都不知晓?莫非不是本地人?
问话者赔笑道:在下常年在外行商,对京中之事生疏了。还望老哥指点。
说起不惧肃王府又敢对王府子嗣动手的,唯有世袭罔替的诚亲王贾珺
话音未落,只见贾珺寒着脸走上前来,那柄长宁寿安剑已交由紫鹃莺儿捧着。刘通满头冷汗,见这锦衣玉带的俊朗青年走近,强撑狠色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敢对王嗣下此毒手,就不怕肃王府
刘通的狂妄言语彻底激怒了贾珺,贾珺冷笑着蹲在倒地不起的刘通面前:就算刘真亲至也不敢如此张狂!好个胆大包天的刘通,强抢民女竟抢到王妃头上,当我贾珺是摆设吗?
刘通虽未见过贾珺,却早闻其名,此刻吓得面如土色。马蹄声骤响,京畿大营巡城士卒疾驰而至,领队将领看清贾珺后立即跪拜:参见王爷!
贾珺抬手示意:去传薛蟠过来。将领领命退下。
忽然又有马蹄声逼近,肃王刘真闻讯率亲卫赶来。见到瘫倒在地的刘通,刘真急忙下马搀扶:怎么回事?刘通哭嚎:父王!我四肢,您要替孩儿 !
刘真抬头看见远处负手而立的贾珺,心头一紧,沉声质问逆子:你又闯了什么祸?刘通狡辩道:孩儿正与姑娘们说笑,贾珺突然
住口!刘真喝断儿子的谎言,转身命令亲卫:速抬回府医治!正待行动时,贾珺的声音冷冷传来:且慢。肃王连忙拱手:犬子冒犯府上女眷,望王爷海涵。
贾珺听罢嗤笑一声:给你脸面?真是天大的笑话!本王若不在场,天地都要翻覆了。刘通触犯国法,理当按律惩治。
刘真见贾珺当众羞辱自己,顿时拉下脸来:贾珺,区区小事就要跟本王为敌?
贾珺寒声道:刘真,你我道不同,少在这里假惺惺。今日刘通休想逃过王法!
刘真气得浑身发抖,自知理亏,转头怒视刘通,恨不能宰了这个害自己颜面扫地的孽障。
他强压怒火对贾珺道:就算你目无尊长,可我儿终究是太后的嫡孙,莫非你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贾珺冷笑回应:少拿太后来压我。刘通犯的是国法,太祖早有训示后宫不得干政!
刘真脸色铁青,指着贾珺正要发作——
忽然马蹄声震,一队绣衣卫飞驰而至。领头之人正是指挥使薛蟠
薛蟠翻身下马,向贾珺抱拳行礼:末将参见王爷!
贾珺虚扶道:薛兄不必多礼。
薛蟠转身对肃王草草抱拳:原来王爷也在。
肃王几乎气炸——薛蟠对贾珺恭敬有加,对自己却敷衍潦草。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待本王事成定要你们死无全尸!
贾珺指着刘通对薛蟠道:此人当街羞辱王妃,竟敢强抢王妃,已被本王打断手脚。你押他去昭狱候审!
薛蟠勃然大怒——王妃中有他亲妹宝钗。当即抱拳:末将领命!
肃王厉喝:薛蟠你大胆!
薛蟠本就是个愣头青,此刻更唯贾珺马首是瞻。上前踹了刘通两脚:肃王爷,刘通犯的是国法,下官按律办案。来人!押赴昭狱!
刘真气得脸色紫涨,堂堂亲王竟被商贾之子当众折辱至此!
绣衣卫军校上前捉拿人犯,王府侍卫寸步不让,双方剑拔弩张。
贾珺踱步至刘真跟前,寒声道:肃王殿下阻挠绣衣卫办差,可要掂量清楚后果。
谁不知绣衣卫乃天子近卫?阻挠者无异于对抗皇权。刘真岂会不明白这道理,唯恐贾珺借题发挥,只得强压怒火:放人!
侍卫们让开道路,绣衣卫当即架起刘通。断肢剧痛引得刘通哀嚎连连,肃王见状面色铁青,拂袖离去——他心知此刻唯有求太后出面方能救子,毕竟强夺亲王正妃乃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