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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汤山的皇家别苑建成后,那块地方的地价必定会大涨。到时候,无论是京城里的权贵们,还是想在山上做生意的商人,都会争先恐后地赶来。光是卖地皮,贾珺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银钱的事。
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一年。春光明媚的三月,京城郊外的汤山上正展开一场浩大的工程。
在大明宫的养心殿里,景帝凝视着站在殿中的贾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贾珺,你说什么?你要在汤山为朕修建一座行宫?”
贾珺恭敬地答道:“臣见陛下为国事日夜操劳,心中不忍,便想着在汤山为陛下建一座别苑,陛下闲暇时也可去那里休憩。”
景帝依旧有些疑虑,追问道:“贾珺,你可知道这要耗费多少银两?”
贾珺笑道:“臣仔细估算过,为陛下修建一座小型行宫,大约需要三百万两银子。”
景帝听了又是感动又是气恼,忍不住斥责道:“你这糊涂东西!这么多银子不如用在朝廷上,朕的国库都快穷得能跑老鼠了!”
贾珺却嘿嘿一笑,道:“陛下,忙中也要偷闲。只有陛下身心愉悦,才能益寿延年,陛下龙体安康,臣的地位才能稳如泰山!”
景帝被他这歪理气得直笑,故意板着脸道:“贾珺,你是想让朕背上劳民伤财的骂名!”话虽如此,心里却莫名涌上一股暖流。
贾肃然正色道:“陛下放心,这行宫是臣自掏腰包为陛下修建,绝不耗费国库一分一毫。外人不敢妄议陛下,纵有骂名,也是骂臣是个阿谀奉承的弄臣。但为了陛下的安康,这骂名臣甘愿领受!”
景帝微微一愣,随即想到贾珺向来无利不起早,便猜到他定然另有所图,绝不只是单纯修一座行宫那么简单。
于是沉下脸道:“贾珺,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贾珺挠了挠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陛下英明,臣确实想顺带赚点银子。如今臣膝下已有一子二女,总要为闺女们攒些嫁妆不是?”
景帝忍不住笑骂道:“哦?原来你是拿朕当挡箭牌?”
贾珺义正词严地回答:“陛下明鉴,这行宫确确实实是要建的,陛下怎么都不吃亏,只不过……臣斗胆恳请陛下为行宫题几个字罢了。”
景帝治下多年,岂会被他轻易糊弄?当即点破道:“看来汤山上最好的地段,早就叫你买光了吧?”
贾珺讪讪一笑,拱手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火眼金睛。”
好的,
第
景帝听了笑道:既是谈买卖,先说好怎么分账?
贾珺顿时语塞,沉着脸道:圣上,您这是坐地起价,微臣给女儿攒点体己钱多不容易。
景帝道:三七开!
贾珺绷着脸道:臣要七成!
景帝瞪眼道:混账,朕拿七分!
君臣二人在养心殿里争得面红耳赤,看得戴权暗暗咂舌,心想这位王爷胆子可真不小。
最终各退半步五五分成,景帝这才笑道:何时放出风声?
贾珺笑道:工程已经动工,待到七月里再公布不迟,那时候汤山地价必定水涨船高。
景帝抚掌道:甚好,你尽管放手去做,需要什么直接来找朕。
贾珺躬身道:臣领旨!
出了皇城,贾珺满面春风。其实来之前他就盘算好了要拉皇帝入伙,日后皇帝多建几座行宫自然财源广进。
宁国府后宅。
黛玉见他回来便笑:今儿这般高兴,莫非拾着聚宝盆了?
贾珺笑着把长宁寿安搂在怀里,两只雪貂顺势蹿上肩头。两个小娃娃见到爹爹回来,欢喜得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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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珺抱着孩子坐下笑道:可不就是拾着聚宝盆,我给长宁寿安挣嫁妆去了。便将事情原委说与黛玉听。
宝钗生在商贾之家,深知其中油水,笑道:这般主意也就王爷想得出来。
黛玉却道:咱们家还缺银子不成,何必费这个心思。
贾珺笑道:眼下才三个娃娃,等往后儿女成群,你就明白了。
黛玉想起这一屋子人,轻啐道:活该!
长宁寿安在父亲怀里没安分多久,两岁多的孩子正是好动时候。贾珺只得放他们下地,由着两个小家伙满屋嬉闹,时不时逗弄枫哥儿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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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被闹得无奈,只得搂住黛玉小腿求助,待黛玉将他抱起才躲开姐妹们嬉闹。
长宁与寿安见枫儿被黛玉抱走,顿觉无趣,四下张望便朝小角儿奔去,小角儿见他二人跑来自然欢喜非常。
谢琼接手锐建营后,先将背景深厚的弘治勋臣尽数调离,余下杂兵也被寻由头遣散,继而安插亲信接任要职,其中倪二、王青、李泰皆实授千户之职。
然则锐建营终究难称谢琼囊中物,弘治勋臣旧印尚存,尚需时日徐徐图之。
时值五月,蜀中突遭春汛,房屋倾覆943间,灾民遍野,巴蜀诸州县皆受波及。
朝堂之上。
景帝端坐御案后肃然道:蜀中洪患伤民无数,百姓流离亟待救济,诸卿可有良策?
张廷玉出列奏道:当速调钱粮赈济蜀地,该处土司林立,若处置迟缓恐生变乱。
李光地亦进言:张阁老所言极是,赈灾刻不容缓,请陛下速颁恩旨。
两位阁老陈词后,众文官齐声附议。
武勋队列皆缄默不语。站在武官首位的贾珺出班奏道:除调拨粮米外,更应就地征召医者,预防瘟疫蔓延。
张廷玉随即补充:王爷高见,臣附议。
景帝颔首道:传谕户部即刻调粮入川,着四川巡抚开仓赈济,不得延误!
散朝后,贾珺至御书房求得景帝墨宝一幅,方归宁国府。
宁安堂内。
刘大躬身禀报:自三月开工以来,按王爷吩咐散布消息,现汤山地价已翻三倍有余,问价者仍络绎不绝。
贾珺笑道:原拟七月公布实情,奈何圣上急需用度。且将此御笔制成匾额,悬挂于行宫门首。
刘大请示:王爷欲售地乎?然则作价几何?
贾珺笑道:“先把稍远点的地块卖掉,价格就按原价的五倍定。”
刘大乐呵呵地说:“有了皇上御笔题字,五倍价钱也不算贵,想必买的人肯定不少。”说完便转身去安排。
过了两日,京城里都在传京郊汤山的事。说是贾珺给皇上在那儿建了座行宫,连牌匾都是御笔亲题。不仅如此,贾珺还在汤山修了条热闹的风情街,各式店铺应有尽有,更有温泉山庄等消遣去处。
消息一出,京中商贾们纷纷打听汤山的详情。谁都明白,若真是皇家行宫坐镇,再加上这条风情街,地价必定飞涨。尤其那些商户,更看重风情街的铺面——若能成为王公贵族的避暑胜地,商机自然无限。
可打听后才知,风情街的铺面暂时不卖。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先买些周边地块坐等升值。
虽然汤山脚下的地价已涨了五倍,可架不住商人们争相购买。不出两日,贾珺就把不太要紧的地块都卖出去了。之前三十万两买的地,如今净赚一百五十万两——这还只是些边角地段。
若算上风情街周边的地皮和街里铺面的收益,真不知还能赚多少银钱。
次日。
贾珺揣着一百五十万两银票来到养心殿,恭敬行礼道:“臣贾珺叩见皇上。”
景帝笑道:“不在家陪你的宝贝丫头,跑朕这儿做什么?”
贾珺咧嘴一笑:“皇上不是正为蜀地灾情发愁么?臣这是给您送银子来了。”
景帝诧异:“什么银子?”
贾珺解释道:“臣把汤山次些的地块卖了,得银一百五十万两,先解皇上燃眉之急。”
景帝听罢心头一热。这般处处为他着想的臣子,怎能不让人喜爱?皇上心里明白,若是晚些时候,这些地何止值这个数。贾珺这是为了他才急着出手。
景帝温言道:“银子都给了朕,你拿什么建汤山?先拿回去,朕的私库还能撑些时日。”
贾珺心头一暖,笑道:“臣自有办法。朝廷大事要紧,这银子还请皇上收下。”
景帝朗声道:“好!好一个贾珺,好一个忠臣!朕就收下你这片赤诚之心。”
神京城的权贵们纷纷打听商铺的事情,却始终不见贾珺放出出售的消息,只得从那些商人手中转买地皮,反倒让这些商人赚得盆满钵满,连带着汤山地价又翻了几番。
贾珺回到宁国府内院,只见香菱独自在屋里,便笑问道:玉儿她们去哪儿了?
香菱迎上前笑道:王妃带着长宁、寿安、枫哥儿去园子里玩了。
贾珺闻言笑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主仆二人沿着青石小径穿过亭台楼阁,渐渐走近湖边。远远便听见银铃般的笑声,只见长宁、寿安、枫哥儿和巧姐儿正与小角儿、小圆儿在草地上追逐嬉戏。
长宁眼尖,远远看见贾珺就欢叫着奔来。贾珺连忙上前几步,将女儿抱起亲了亲:长宁想爹爹了?
长宁认真点头:想,可想爹爹了。
贾珺抱着女儿来到众人休憩处。黛玉、宝钗、宝琴三人的肩头各蹲着一只白貂,湘云正眼巴巴望着宝琴肩上的小白貂。长宁立刻唤道:大白,回来!那白貂应声蹿回小主人身边,引得宝琴直呼可惜。
湘云忙道:长宁,云妈妈还没玩呢,你可不能食言呀。
长宁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给过了。意思是先前已经让她们玩过了。
湘云不依:那是琴妈妈玩的,云妈妈还没轮到呢。长宁最守信用了对不对?长宁想了想,便把白貂递给她。湘云喜滋滋地接过白貂,长宁却搂着父亲脖子不放——有爹爹在怀里,她才不稀罕什么白貂呢。
宝玉院子里,夏金桂近来过得颇为得意。原先宝玉身边的丫鬟都被她打发干净,再没有碍眼的莺莺燕燕。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荣国府的账房钥匙还在王夫人手里。她轻抚着小腹暗忖:待我生下荣国府的嫡长孙,看你还拿什么理由攥着账本不放!
念头转过,便吩咐身旁的小丫鬟:“去请太医来瞧瞧。”小丫鬟连忙应声而去。
不多时,御医便到了荣国府。宝玉闻讯赶来,关切地问:“可是身子不适?”
夏金桂低眉轻声道:“二爷,奴家近日总觉得身子倦怠,整日昏昏欲睡,这才请御医来看看。倒累得二爷特意跑一趟。”
宝玉温声道:“你身子不舒服,我自然要来看顾的。”说罢转身朝御医拱手:“辛苦您跑这一趟。”
御医连忙回礼:“贾将军言重了。”
诊脉片刻,御医面露欣喜:“恭喜贾将军,尊夫人这是喜脉!”
宝玉一时怔住,自己要当父亲了?想到宁国府那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心头顿觉温暖,忙取出厚厚红封谢过御医。
又对夏金桂柔声道:“你且好好歇着,我这就去禀告老太太和太太。”说罢匆匆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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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六回 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