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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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珺示意他坐下,含笑道:“世叔如今贵为一等伯,假以时日定能重现定城侯府荣光。”

谢琼拱手:“全仰仗王爷栽培。”

贾珺又问道:“世叔是刚抵京?”

谢琼答道:“面圣后便赶来拜见王爷。”

贾珺温声道:“世叔且先回府休息,免得夫人挂念。”

谢琼起身告辞:“那下官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拜访。”说罢退出堂外。

谢琼晋封一等威远伯、执掌锐建营的消息传遍勋贵圈。众人暗自感慨谢家时来运转——若非谢家公子机缘巧合攀上王爷,谢氏仍是没落门户。如今不仅加官进爵,更添了泼天富贵,惹得开国勋臣们又羡又妒。

所有人物名称与关键情节均保持原貌,无关内容已剔除。)

但众人也明白,这是谢家的造化,与谢家交好的三家不都得了好处么。

镇国公府后院。

牛继宗与刘氏在正屋对坐,牛继宗笑道:“谢琼这憨人真是福气大,如今已是伯爵,保不齐将来还能封侯!”

刘氏抿嘴一笑:“老爷也不必着急,虽山东之行未升爵,但下次定能得封侯爵,到那时,重现镇国公府昔日的荣光就不远了。如今森哥儿、亮哥儿都在地方当差,亮哥儿前途可期,就连薜哥儿也未必要降等袭爵。”

牛继宗点头:“夫人说得是。王爷崛起后,咱们开国一脉总算有了盼头。不过,夫人还是该常带着萱儿去宁国府走动。”

刘氏笑道:“老爷莫非想叫萱儿入宁国府做侧妃?”

牛继宗摆手:“哪里的话!宁国府的侧妃若没林氏点头,谁也当不成。咱们犯不着为这事和林氏生分。我的意思,是与林氏多亲近些,也好拉拢王爷。”

刘氏道:“老爷放心,我和玉儿本就交好,过几日便去看她。”

牛继宗笑道:“如此甚好。”

——

柳芳府邸。

得知谢琼升任威远伯,柳芳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早些结交王爷,如今封伯的说不准就是咱们家了。”

柳芳长子笑道:“父亲不必忧心,咱家如今也不错,日后总有升爵的机会。眼下要紧的是跟着王爷走。儿子看明白了,只要今上在位,王爷的地位便稳如泰山。”

柳芳点头笑道:“是,如今开国一脉的境况,可比从前强多了。”

奋武侯府被抄后,贾珺再度向弘治勋臣亮出锋芒,令他们惶惶不安,纷纷聚到徐义府中商议对策。

堂堂武侯竟说杀便杀,众人对贾珺的狠辣手段愈发忌惮。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贾珺却在府中闭门不出,专心陪伴妻女。景帝听闻此事,气得咬牙暗恨。

九月五日,北静王太妃寿辰,除了邀请贾母,还特意给黛玉送了帖子。

天刚亮,黛玉就带着护卫和丫鬟小角儿,随贾母一同前往北静王府。

软轿一路抬进王府二门,又换了几名健硕的仆妇抬着往后院去,直到萱寿堂外才停轿。

黛玉下轿后走到贾母轿前,搀着老人家走进堂内。北静王太妃一见她们,立即起身笑道:老姐姐和王妃亲临,未能远迎,可别见怪。

贾母摆手笑道:咱们两家多年交情,老妹妹何必说这些客套话。

太妃闻言笑容更深:姐姐不介意就好。说着便请黛玉上座——在这里,她的身份最为尊贵。

屋内的诰命夫人们这才上前行礼:请王妃娘娘安。

黛玉神色淡然,轻启朱唇:免礼。

贾母看着黛玉如今的气度,心中欣慰不已。谁能想到往日里爱哭鼻子的丫头,如今已是这般威仪的亲王妃。

南安王太妃站在人群中暗自庆幸:幸好没带孙女来,否则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想到当初自家孙儿化解了与宁国府的梁子,更觉明智。

众人重新落座后,北静王太妃笑道:老身寿辰能得王妃赏脸,真是蓬荜生辉。

黛玉浅笑回应:太妃言重了。两家世交,原不必这般客气。

贾母也笑道:老妹妹就别见外了。虽说玉儿身份尊贵,终究是个小辈。

北静王太妃顺势道:那老身就厚着脸皮,叫一声玉儿可好?黛玉含笑点头,不再多言。

接着便是女眷们闲聊家常。贾母今日格外开怀。往昔这等场合她都不爱凑热闹——那些诰命身份个个比她高,通常只是派人送礼了事。

如今看着众人围着她们奉承讨好,贾母心知肚明:这些人巴结的都是玉儿,自己不过是沾光。但即便如此,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舒坦。

观看完戏剧表演后,众人入席用膳。小角儿悄声对黛玉说:王妃,我想去净房。

黛玉颔首道:去吧,带上两名女卫,莫要耽搁,速去速回。

在南安王府婢女引路下,小角儿来到院外。方便完毕,正欲随护卫返回主院时,途经一处偏院,瞧见个二十出头的清秀女子正遭老嬷嬷责骂。小角儿见状心生怜悯,但仍选择绕行。

那女子乍见小角儿,先是一愣,继而欣喜若狂地挣脱嬷嬷冲到近前,未及开口便被女护卫拦下。嬷嬷打量着小角儿身上宫造的衣料和随行护卫,意识到这是位贵客,忙训斥道:豆娘你胆大包天,竟敢冒犯贵人!又堆笑对小角儿解释:姑娘莫怪,这是府里厨娘,老身定会严加管教。

小角儿莫名觉得女子眼熟,遂道:无妨,不必责罚。

嬷嬷暗自庆幸,正要赶那女子离开,却听她直勾勾盯着小角儿哭喊:你是我的大妮!当年娘实在没法子才将你卖给牙婆,你可怨恨?这些年过得好么?说罢泪流满面。

尘封的记忆忽然浮现,小角儿依稀记起娘亲面容竟与眼前女子渐渐重合。

九幺幺

目睹女子垂泪,他胸腔泛起阵阵酸涩,眼眶也微微发烫。但这些年跟着贾珺历练,小角儿早非昔日的懵懂孩童,她镇定问道:这位夫人,您既自称是我生母,可有凭据?

表娘声音发颤:那年全家逃难至神京,你祖父病重,我们不得已将你卖给牙婆。这些你总该记得?

小角儿茫然摇头:我只记得爹娘都饿死了,后来便被牙婆抱走。夫人所言与我记忆相左,怕是认错人了。

定是那黑心牙婆作祟!表娘急得抓住她衣袖,她们惯会哄骗小孩,说你爹娘死了好断你念想。四岁,哪分得 伪?

小角儿暗暗攥紧帕子。虽盼着骨肉团聚,这些年见的腌臜事却让她不敢轻信:单凭这几句话,夫人还请回吧。

身后女侍卫突然冷声插话:这位夫人可要想清楚。我们姑娘虽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将来少不得要封庶妃。冒认皇亲是什么罪过,您应当明白。

小角儿耳根倏地绯红:姐姐休要胡说!女侍卫暗自好笑——平日这丫头总把将来要当娘娘挂在嘴边,今儿个倒害起臊来。

表娘先是一愣,随即坚定道:我有证物!

且慢。小角儿心思缜密,此事需请王妃定夺。

寿堂里正是觥筹交错时。黛玉听得女卫禀报,眸中掠过喜色,转念又想及夫君树敌甚多,便向北静太妃欠身道:能否借间清净屋子?妾身要断桩家事。

太妃虽不明就里,仍笑着吩咐婢女:带王妃去偏院厢房。又对黛玉温言道: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谢太妃体恤。黛玉施了一礼,随侍女转入曲廊深处。偏院花窗下,斑驳日影正掠过青石小径。

黛玉刚一落座,小角儿就领着个女子走进静室。

那妇人进得屋内,见主位上坐着个天仙般的人儿,当即明白必是王妃无疑,扑通跪下叩首:奴婢吉娘给娘娘请安,愿娘娘福寿安康。

黛玉抬手示意:起来说话。

细看之下,发觉这春娘眉眼间确有五分像小角儿,便问道:直娘,既说小角儿是你闺女,可有什么凭证?

回娘娘话,奴婢有证据。春娘忙答。

黛玉温和笑道:且说来听听。若所言不虚,自然成全你们母女团圆。

春娘含泪道:大妮小角儿后背上有个天生的梅花痣,奴婢当年特意在上面刺了个字作记号!

黛玉转眸看向小角儿,这丫头只知背有胎记,却不知还有文字。

不多时,小角儿眼通红地回来了,身后的婢女向黛玉微微颔首。

黛玉心下明了,看来确是骨肉重逢,不由为小角儿欢喜。

小角儿含泪质问:你真是我娘?那当年为何卖了我!

她原以为父母早亡,万没想到竟是被至亲所卖,此刻自然要讨个说法。

春娘涕泪纵横:那年灾荒,全家逃难到京城,路上吃了多少苦头婆婆死在半道,公公到京就病倒了。我那时怀着身子,实在走投无路你爹做主把你卖给人牙子,要不连你妹妹都保不住

见她说得悲切,黛玉朝丫鬟使个眼色,立即有人递上帕子。

春娘拭泪继续道:后来靠那笔银子熬过难关。可公公身子垮了,为省口粮给我,没几日就走了后来生的小闺女取名二妮,就是念着她上头的姐姐。

老天不长眼,当家的也病重离世,剩下我们母女在世上煎熬,又不忍他尸骨抛在野外,只得卖身进了北静王府为婢。因从前家里是开小吃铺的,便在王府灶房做事。但这些年来,每当想起大妮那时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就像被刀子剜着似的疼。如今老天开眼让咱母女团聚,求王妃开恩!说完就跪着不停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渗出了血。

这时小角儿泪如雨下,没想到家里遭过这般苦楚,原先那点埋怨早烟消云散,赶紧扶起吉娘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黛玉在一旁瞧着也心酸不已。小角儿哭了半晌,抬起头问:娘,您说我还有个妹妹,她在哪儿?

正说着外头传来声响,北静王太妃听说这事,带着丫鬟婆子过来了,顺便把直娘的小闺女也领了来。

太妃进门笑道:玉丫头,我这老婆子也听说了这事,特地把直娘的小闺女带来了。

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约莫五岁的小丫头跑向吉娘。

直娘连忙搂住扑过来的小女儿,指着小角儿说:二妮,这就是你走散多年的姐姐,快叫姐姐。

小丫头偎在直娘怀里,怯生生喊了声姐姐,乐得小角儿眉开眼笑,上前一把将小姑娘抱了个满怀。

黛玉见状对太妃笑道:这点小事怎敢劳动您老人家跑一趟?不过既然您来了,玉儿还有个不情之请。

太妃会意一笑,递过两张卖身契:玉丫头,这是直娘母女的身契,就送给你了。

黛玉含笑道:那玉儿谢过太妃。

太妃摆摆手:这点小事哪里值得你谢?既然事了,咱们前头吃酒去。黛玉点头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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