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瞧见这情形，鼻子都快气歪了。
任谁都看得出其中门道。
苏青阳这小子，压根就是早有准备！
“你可真行！”
阎埠贵咬牙说道。
“彼此彼此嘛。”
苏青阳挑眉一笑。
旁人看得云里雾里，一脸不解。
难道阎埠贵真把事儿办妥了？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方？
“小苏，你刚才提老阎的精神面貌，那是什么说法？”
一大妈站在易中海身后，手搭在他肩上。
易中海坐在椅上仰着头，眼里满是好奇：“讲讲，快讲讲。”
厂里年底大会就要开了。
说是大会，其实也就是吃顿饭、聚一聚。
不过优秀职工评选也在那时。
要搁从前，这奖怎么也该有他这位八级钳工的份。
脚踩风火轮，手搓蘑菇蛋！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他在院儿里那些事，早已传遍轧钢厂。
这年头，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和风评。
你也无话可说。
想到这儿，易中海看向苏青阳的目光里，渐渐渗出一丝恨意。
好像全是这小混蛋害的！
“精神面貌啊，”
苏青阳笑了笑，随即正色道：“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
阎埠贵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周围人却撇嘴摇头。
这小子肯定藏着话没说。
要不然，阎埠贵哪会舍得给他肉？
“一大爷，咱厂领导说的，都对吧？”
苏青阳蹲到易中海身边，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不知苏青阳突然这么客气，是打的什么主意。
“应、应该……对吧？”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就连这种毋庸置疑的话，从易中海嘴里说出来，语气都显得迟疑不定。
“哟，看来一大爷对厂里的领导有想法啊？”
“这话您都不肯定？”
苏青阳又补了一句，说完转身就要走。
人一心虚，最怕别人说话只说一半。
那感觉，简直跟被威胁没两样。
谁受得了啊！
“等等、等等！”
易中海一把拉住苏青阳的胳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我对厂领导有意见了？”
“那您怎么不敢肯定？”
苏青阳理直气壮地反问。
易中海眉头一皱，呼吸都重了，差点没破口大骂。
冷静几秒后，他勉强点点头：“是是是，领导说的都对！”
“我怎么可能对厂领导有意见。”
“那就好。”
苏青阳笑着点点头，伸手就从易中海的盆里拎出两条猪肉。
这老爷子平时干体力活，年底一口气买了将近五斤猪肉。
苏青阳拿的是两条里脊，足足有两三斤。
“欸欸！你干嘛？这是我家买的肉！”
易中海又急又不解，拽着肉不肯松手。
苏青阳回以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拿肉啊。”
“？？？”
“这是我家买的肉！”
易中海看着他那样子，气得想给他一耳光。
但想到苏青阳的身手，还是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说一大爷，”
苏青阳依旧不放手，“之前杨厂长不是说了吗？我家困难，请您多帮衬帮衬。”
“您不会忘了吧？”
“！！！”
易中海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都是哪年的事了？
敢情他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你……你好歹少拿点吧。”
“肉可不便宜啊。”
一提到厂领导，易中海的语气软了下来。
苏青阳挑起眉，端着盆一脸委屈：“一大爷，您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在硬抢似的。”
“我们家那么困难，过年了，家家户户都炖肉吃，就我们家……”
“？？？”
看着苏青阳故作可怜的样子，易中海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厉害。
他几乎想动手，想骂人。
一股浓重的暴戾冲动从心底翻涌上来。
“姓苏的！”
易中海猛地一声大喝。
苏青阳抬起头，目光朝天上扫了扫，清了清嗓子：“这都年底了啊。”
“优秀职工的评选可快到了。”
说完，他目光落在易中海脸上：“哎，刚才没听清，一大爷你喊我？”
“……”
表情管理一向到位。
瞬间春风和煦。
“这不是怕你两斤猪肉不够嘛。”
“再多拿一斤，再多拿一斤，我跟你一大妈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说着，易中海弯腰从盆里又拎了一条猪肉，放进苏青阳的盆里。
傻柱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易中海也太会来事儿了吧！
再说了！
什么叫你们老两口吃不完！
我这么大个人还在呢！这肉也有我一份啊！
越想越气，傻柱“噔”
地把刷子一扔，指着易中海就嚷：“一大爷，我不是人还是怎么着？”
“那肉我还吃呢！你装什么好人啊？”
“去去去！”
易中海嫌弃地瞥了傻柱一眼，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眼下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优秀职工评选。
老话说得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要搁往年，易中海根本不担心这个。
轧钢厂每年评选优秀职工的名额不固定。
三个八级工、四个七级工。
这七个名额雷打不动。
到去年为止，易中海已经连续八年拿奖状了。
但今年不一样了，苏青阳这小子现在是厂领导面前的红人。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挖坑。
所以这段时间，易中海决定夹起尾巴做人。
尽量不去招惹苏青阳，免得被他下绊子。
“这……”
苏青阳捧着盆，目光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转了一圈：“不太好吧。”
“瞧您说的，一大爷，倒像是我在逼您似的。”
苏青阳目光扫过众人，大家都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易中海赶忙开口：“没有的事。”
“这怎么能算威胁呢。”
“是我自己愿意的，心甘情愿。”
易中海脸上却依然堆满了诚恳的笑容。
“那么……张大妈，您这是？”
苏青阳把盆往前一递，没再多说。
贾张氏紧紧捂着盆，装作没听懂：“怎么了，小苏？”
“你想说什么呀？”
“没事没事，你说，大妈听着呢。”
苏青阳轻轻晃了晃盆，目光直直落在贾张氏脸上。
贾张氏心里发虚，但对肉的渴望让她硬是迎上了苏青阳的视线。
毕竟已经快一年没沾过荤腥了！
天天不是窝头就是咸菜，咸菜配窝头！
实在熬不住啊！
“青阳哥！你也在煮肉呀！”
就在一老一少四目相对、周围人默默看戏的时候，
秦京茹惊喜的声音从拱门那边传了过来。
“哇，这么多猪肉呀？”
秦京茹凑到苏青阳身边，探头看了看。
秦淮茹跟在她身后，见苏青阳看过来，她撩了撩头发，微微一笑。
“青阳，你也煮肉啊。”
“……”
“嗯。”
对秦淮茹的搭话，苏青阳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不想和秦淮茹这样的女人牵扯太深。
免得坏了自己好青年、好名声的形象。
想到这里，苏青阳又转向贾张氏：“张大妈，您看您这做的。”
“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还像防贼似的防着我呢。”
“哪儿的话呀。”
贾张氏笑得格外亲切，真像个和蔼的邻家阿姨。
——如果她说话时没有把盆上的布捂得更紧些，
那这模样就更是那么回事了。
“一家人？”
秦京茹那双灵动的眼睛骤然闪了闪。
“青阳哥，你说咱算一家人？”
“啧！”
苏青阳还没开口，贾张氏已瞪了她一眼：“进屋去！”
“这么多人看着，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也不害臊。”
“进屋去”
三个字说得响亮。
后面那句却压低声音。
贾张氏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不害羞的女孩。
她们那个年代，跟男人说句话都得脸红好几天。
“我不回。”
秦京茹委屈地摇摇头，随即又欣喜地望着苏青阳：“青阳哥，我姐带我去街道上找到工作了。”
“以后我也能挣钱了。”
“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哎哎哎哎！”
话没说完，贾张氏慌慌张张捂住她的嘴。
秦京茹这话实在太危险！
要是被人上纲上线，说她勾搭有妇之夫都不为过！
虽然人情常在，邻里之间说句“我给你买”
可这话在院里那些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听来，杀伤力太大！
两个小伙子此时恨不得抱头痛哭。
他们心中的女神，在苏青阳面前简直……
简直就像苏青阳形容傻柱的那句话——
活脱脱一个舔狗！
真叫人受不了！
至于傻柱和许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