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欲望与焦躁，虞念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掠夺着自己的呼吸。
他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琥珀色的眼眸难得有些脆弱。
“看着我”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祈求。
“我是谁”
可虞念已经听不到了，她的意识彻底陷入混沌，只是凭着本能依赖着身边唯一的热源。
陆洺紧紧咬着牙，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
这是他的初吻啊。
虞念会对他负责的吧。
算了
她醒来也未必会记得。
陆洺叹了口气，埋进她怀里，希望她能快些稳定下来，可又舍不得片刻温存。
到底是他偷来的，短暂的喜欢。
他要知足。
不知过了多久，虞念的动作渐渐放缓，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彻底陷入了沉睡。
她蜷缩在他怀里，像是累坏，眉头依旧微微蹙着。
陆洺被她压着不敢有半分动作，生怕她睡得不安稳。
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蹭了蹭，心里五味杂陈。
“陆洺，我把药放门口了。”
营帐外传来程枭的声音，温和冷静却又无情：
“她是灯塔的东西，我不管你抱着怎样的心思，别越界。
“我知道。”
陆洺没有回头。
是啊，他知道。
可凭什么那只死猫都可以得到她的青睐。
他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半个字都说不出。
等外面的脚步声远去，陆洺才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将虞念轻轻放在床上。
他轻手轻脚拿回门口的药箱，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才惊觉自己掌心全是汗。
蹲在床边，看着虞念滚烫的侧脸。
平日里握惯了枪、能精准击中千米外目标的手，此刻竟有些不稳。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战术腰带，金属搭扣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营帐里格外清晰。
营养剂的针头刺破皮肤时，虞念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眉头蹙起，脑袋却本能地往他手边蹭了蹭，像只受伤后寻求安抚的小兽。
陆洺的喉结狠狠滚了滚，几乎是屏住呼吸完成了注射。
退烧药起效缓慢，虞念的体温却还在攀升，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透，脸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
陆洺坐在旁边的冷板凳上守着她。
就在体温烧到临界点时，虞念忽然睁开了眼。
一股撕裂般的痛感从脑海炸开，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指尖死死攥住身下的外套。
“好痛”
“怎么回事？”
陆洺想起身去找医生却被虞念狠狠捏了一把大腿肉。
靠，好痛。
陆洺下意识想躲，可又怕把她扯下床，只能硬生生忍着。
痛感持续了一会逐渐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
像是干涸了百年的土地遇上倾盆春雨，四散逃窜的精神丝疯了似的回笼、交织、重塑。
虞念缓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自己的精神力好像提升了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身上的灼热感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
她抬眼看向陆洺，眼底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我好像，满电了？”
“嗯？”
陆洺皱了皱眉，看向她先前被精神丝割伤的手掌。
那道深可见骨、还泛着黑雾的割痕，此刻只剩一道浅淡的粉色痕迹。
“你升级了？”
“嗯哼。”
虞念抬眼望进他的琥珀色眼眸，灯光下能看清他长睫上沾着的细碎尘埃，还有眼底深处藏不住的紧张。
她故意微微倾身，身上的草木香裹着温热的气息扑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
“羡慕了？”
“谁羡慕了”
陆洺耳尖瞬间泛红，像被点燃的火星，猛地抽回手，别扭地别过脸，耳根都透着绯色：
“我去叫程枭摇人过来给你看看。”
他那眼珠子比终端方便。
“不用，诶”
不等虞念拒绝的话说完，这人已经先一步到了门口。
陆洺掀帘而出，正准备往塔楼走，却见营地边缘的阴影里，有个单薄的身影正弓着腰，鬼鬼祟祟地往营地外去。
陈洛
他怎么会在这！
少年只穿了件破旧的常服，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又决绝，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
陆洺皱了皱眉，手下意识按在腰间的枪上，刚想喝止，身后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虞念不知何时跟了出来，黑色作战服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
她看向陆洺，食指落在唇间。
“嘘。”
陆洺看向她眼神里带着询问。
虞念指了指陈洛，比了个“跟上”的手势。
大晚上不睡觉往外跑，大概率是有事。
他们现在打草惊蛇，没有任何作用。
夜色浓稠如墨，探照灯的光线被断壁残垣挡住，只能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
两人借着废墟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在陈洛身后。
越往污染区走，空气越浑浊，腐败的城市气混杂着一种奇异的甜香，闻久了让人头晕目眩。
四周沉睡的污染体也愈发诡异瑰丽。
半植半虫的怪物，翅膀泛着琉璃般的光，紫色的藤蔓缠绕着人类的骸骨，开出一朵朵色彩艳丽的花，在黑暗中幽幽发光。
陆洺下意识往虞念身边靠了靠，手臂几乎要碰到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警告：“小心点。”
虞念侧头看他，刚好撞上他投来的目光。
昏暗中，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远处污染体的幽光，竟莫名有些灼热。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脚步微微放慢，与他并肩而行。
前方的陈洛越走越偏，最终停在一片开阔地前。
那是个巨大的陨石坑，直径足有百米，坑壁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荧光苔藓，将整个坑洞照亮得如同幻境。
是b49！
虞念和陆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没有开口。
空气在这里微微扭曲，连光线都变得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无形的压力，滞涩又沉重。
陈洛缓缓跪下，单薄的身影在巨大诡异的陨石坑前显得格外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