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李乘风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就在这时，裂缝中的巨手再次动了，这一次，它不再攻击，而是缓缓朝着李乘风抓来，掌心的寂灭符文，竟开始与他右眼的瞳珠产生共鸣。
“主人要带你走！”瞳烬的声音里带着嫉妒，“成为虚无初瞳的一部分，与寂灭之主融为一体，这是何等的荣耀！”
李乘风猛地回过神来，他能感觉到，巨手的吸力越来越强，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朝着裂缝飞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斩魄刀，刀身上的金色纹路正在快速黯淡，瞳邪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乘风……守住本心……平衡之力……是唯一的希望……”
李乘风眼中闪过决绝，他猛地将斩魄刀插进自己的左臂，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刀身上。
“共生符文，引！”
他嘶吼着，运转全身瞳力，引动平衡之瞳里的共生符文。
符文亮起，金色的光芒与灰色的力量交织在一起，顺着斩魄刀，涌入他的左臂。
“啊——”
剧烈的疼痛让李乘风发出一声惨叫，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平衡之力，正在与瞳邪的神魂，与那颗黑色瞳珠，达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灰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射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与巨手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手猛地一颤，竟被光柱逼退了半分。
“不可能！”瞳烬发出一声怒吼，他疯狂地催动瞳力，试图控制巨手，“主人，杀了他！杀了他！”
但巨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掌心的寂灭符文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
李乘风抓住这个机会，猛地运转平衡之力，朝着混沌的另一端飞去。
他的身后，瞳烬的咆哮声与寂灭之主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震彻整个鸿蒙深渊。
而他的右眼，那颗黑色的瞳珠，正在缓缓转动，散发着既不属于寂灭，也不属于平衡的诡异光芒。
更诡异的是，他的左臂上，被斩魄刀刺穿的伤口处，竟缓缓长出了一道金色的纹路，纹路的形状，与共生符文一模一样。
混沌的尽头，一片未知的区域里，一道黑影静静站立，望着李乘风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
混沌的风裹挟着细碎的瞳骨碎片，刮在李乘风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未知区域的深处飞去，身后寂灭之主的怒吼与瞳烬的咆哮声越来越远，却如同跗骨之蛆，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散。
左臂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金色的共生符文如同活物，在皮肤下缓缓蠕动，每一次蠕动，都有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力量涌入经脉，勉强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右眼的黑色瞳珠沉寂下来，却在眼底深处，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光，像是一头沉睡的凶兽，随时可能苏醒。
不知飞了多久，眼前的混沌黑雾渐渐稀薄，一片死寂的灰色荒原出现在视野里。荒原上寸草不生，只有无数根光秃秃的黑色石柱，如同巨人的骸骨，直插云霄。石柱上刻满了模糊的上古瞳纹，纹路里淤积着黑色的液体，顺着柱身缓缓流淌，在地面汇成一个个诡异的瞳形水洼。
水洼里的液体漆黑如墨，却能清晰地映照出李乘风的身影——他的右眼，那颗黑色瞳珠正在缓缓转动，而他的身后，竟跟着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影子，影子的面容，赫然是瞳邪。
李乘风心头一凛，刚要凝神细看，金色影子却如同泡沫般消散，水洼里只剩下他自己的倒影，以及倒影深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是……枯瞳遗迹。”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荒原上响起，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死气，“没想到，还有人能来到这里。”
李乘风猛地握紧斩魄刀，环顾四周。荒原上静悄悄的，除了那些黑色石柱，连一丝风都没有。那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从地底钻出，诡异至极。
“谁？”李乘风沉声喝问，平衡之瞳急速运转，灰色的瞳力扫过每一根石柱，却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气息。
“我？”那声音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腐朽的气息，“我是守墓人，也是……枯瞳遗迹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那些黑色石柱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柱身的瞳纹爆发出刺眼的黑光。紧接着，石柱顶端缓缓裂开，一只只干瘪的眼球从裂缝中钻出，眼球上布满了黑色的血丝，瞳孔早已浑浊不堪，却死死地盯着李乘风，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些是……上古瞳族的枯瞳。”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都是被寂灭之力吞噬的瞳族勇士，死后双眼被封印在石柱里，日夜承受着寂灭之力的腐蚀，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李乘风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能感觉到，这些枯瞳里，蕴藏着一股绝望的力量，那是无数瞳族勇士临死前，对寂灭之主的怨恨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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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地面的瞳形水洼突然沸腾起来，黑色的液体化作无数道黑色的锁链，朝着李乘风的脚踝缠来。锁链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倒刺上闪烁着黑色的光芒，显然淬满了寂灭之力。
李乘风纵身跃起，挥刀斩向锁链。灰色的刃芒与锁链相撞，发出“嗤嗤”的声响，黑色的液体溅落在荒原上，腐蚀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外来者，你不该来这里。”苍老的声音变得冰冷，“枯瞳遗迹，是瞳族的禁地，也是埋葬寂灭之力的坟墓。你身上的虚无初瞳，会唤醒沉睡的死寂之眼。”
“死寂之眼？”李乘风瞳孔骤缩。
“没错。”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那是上古时期，瞳族用十万勇士的枯瞳炼制的终极武器，能吞噬一切瞳力，包括寂灭之力。但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一旦被唤醒，就会不分敌我，吞噬所有活物的瞳力，直到整个混沌都归于死寂。”
话音刚落，荒原的中央，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地面缓缓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一只巨大的眼球缓缓升起。那只眼球比幽瞳还要大上数倍，瞳孔是纯粹的灰色，眼白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枯瞳，每一只枯瞳里，都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这就是死寂之眼！
死寂之眼缓缓转动，灰色的瞳孔锁定了李乘风。一股恐怖的吸力从瞳孔中传来，李乘风只觉体内的瞳力不受控制地朝着死寂之眼涌去，平衡之力、金色瞳力，甚至连右眼的虚无之力，都在疯狂流失。
“不——”李乘风发出一声怒吼，死死地攥住斩魄刀，左臂的共生符文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试图抵抗吸力。
但死寂之眼的吸力太过恐怖，金色的光芒如同杯水车薪，很快就被灰色的瞳孔吞噬殆尽。李乘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开始模糊，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些诡异的画面——瞳族先祖浇灌黑色种子，参天巨树结出黑白瞳果，树顶那人的双眼……
就在这时，右眼的黑色瞳珠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黑光。
黑光与死寂之眼的灰色瞳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荒原剧烈震颤，黑色石柱纷纷倒塌，枯瞳在黑光的照射下，发出凄厉的惨叫。死寂之眼的灰色瞳孔剧烈收缩，眼白处的枯瞳开始寸寸碎裂。
“这……这是……”苍老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虚无初瞳与死寂之眼的共鸣？怎么可能！”
李乘风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死寂之眼的灰色瞳孔里，缓缓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穿着一身黑袍，兜帽压得极低，露出的下颌苍白如纸。
他的指尖，戴着一枚镶嵌着黑色瞳珠的戒指。
正是瞳烬！
“看来，我找对地方了。”瞳烬的声音里带着癫狂的笑容，在死寂的荒原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