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二江天家离开,江河看了一下天色,西边的太阳已经快要挨到了天边,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
他没有再继续在县城内耽搁,直接出城往回赶。
这时,因为天色渐晚的关系,路上已然没了来往的行人,沿途的田地中,耕种的庄户也都回了家。
江河见状,不由心神微动。
他不再刻意隐藏自身的气息波动,足下发力,沿着河道快速奔走,只是片刻间就快成了一道风。
十余里的路程,他来时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赶到县城,可回来时,却连半刻钟都没用就赶到了村口。
更重要的是,他还脸不红,气不喘,头上甚至连半粒汗珠都没有冒出。
江河在距离村口不远的位置缓缓停下脚步,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精力,不由暗暗惊叹八段锦的神奇。
这还只是养生功法,以后若是签到得来了真正的武功秘籍,不知会有何等威力。
只可惜,三河县城里面似乎并无武馆之类传授武道的场所或是门店,他就算是想要签到相关的武功秘籍,暂时也没有任何办法。
站在村口,江河抬手稍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再次收敛精气神及外溢的强悍气息,又变成了之前的二赖子形象。
同时,他又从物品栏里取出了几斤五花肉,几斤排骨,两坛桂花酿,及十几块枣泥糕。
将这些东西全都装在一个大竹篮里,单手拎起,装作是刚从县城赶集回来的样子。
做完这些之后,确定自己身上再无异常,他这才缓步走进村子。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咸鱼墈书罔 埂辛嶵筷
几个在村口玩耍的孩子看到他,全都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远远躲开,还不时的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你们看,江源他爹回来了!”
“哇,他买了好多东西,我看到了,篮子里面好像还有肉!”
“快快快,我们快躲远点儿,我听我娘说,江源他爹被邪祟给附身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了,说不定还会偷偷吃小孩儿呢!”
“对对对,我奶奶也这么说过,说江河这个二赖子混账事做多了,现在终于遭了报应,被恶鬼给盯上了!
他篮子里的肉,说不定就是他吃剩下的小孩子的胳膊腿!”
“呜呜呜,好可怕,我们快跑,我才不要被恶鬼给吃掉!”
“”
小孩子边说边跑,有两个胆小的家伙甚至都被吓哭了。
江河现在的耳力极为灵敏,哪怕隔着几十米,那些小孩子的声音也不大,可他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很显然,王三妮与赵神婆她们,又在村子里散播他被邪祟附体的传言了。
现在就连村里的小孩子都开始害怕他,对他指指点点,甚至只看了他一眼就特么被华丽的吓哭了。
不难想象,这些小孩子背后的大人们,肯定对他也更为忌惮甚至惧怕。
看样子,距离他们对自己正式发难的时间,应当是已经不远了。
江河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拎着手里的东西,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家走。
路过王老四家门口时,正巧遇见王老四媳妇刘桂花在收白天晾晒的衣物。
见到江河回来,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跟江河打起了招呼:
“江河兄弟,从县城赶集回来了?”
“嗯,回来了!”
江河轻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从篮子取出了一块枣泥糕递向刘桂花,道:
“这是我从县里带回的零嘴,拿一块去给小豆子尝尝看!”
看着江河递来的枣泥糕,刘桂花瞬时就愣住了。
这枣泥糕她认得,是县城里望福楼内的招牌糕点,卖得死贵死贵的。
仅是眼前的这么一小块,至少都得五文钱才能买得到。
刘桂花显是没有想到,江河竟然会舍得买这么贵的枣泥糕来吃,更没想到,他还会随手送了一块出来。
上午江河出门时,能够大方的送给他们家小豆子一颗精品糖果,刘桂花就已经觉得极为意外与不可思议了。
那块糖她也尝了,甜得那叫一个纯正、滋腻,肯定便宜不到哪里去。
现在,看到江河竟然又拿出了一块价值五文钱的枣泥糕,就更让她感到有些诡异与难以置信了。
不由得,她便想到了这两天在村子里传得神乎其神的邪祟传言。
难道说这个江河竟然真的是被邪祟给附身了?
否则的话,别说是以前的江河了,就算是换作村里其他任何一个正常人,怕是都不会舍得把这么珍贵的糕点拿来送人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家孩子多,还是拿回去给自家孩子吃吧”
刘桂花迟疑着,一副想接又不敢接的纠结样子。
“拿着吧,一块零嘴儿而已,不值什么钱。”
江河不由分说,直接就把那块枣泥糕塞到了她手里,随声道:
“以前是我不太懂事,做了不少荒唐事,若是有得罪四嫂子的地方,还请四嫂子莫要见怪。”
“以后咱们邻里之间,还是要多走动、多来往才是。”
说完,他没有再给刘桂花开口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往家走。
刘桂花捧著江河“强塞”到她手中的这块软糯诱人的枣泥糕,看着江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这个江河现在也变得太懂事儿了,跟以前的混账性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这要不是被邪祟给附了身,彻底转了秉性,谁能信?”
“不过管他呢!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这五文钱一块的枣泥糕,我们平时可舍不得买”
这么说著,刘桂花欢喜不已的捧着手里的枣泥糕回了屋,连挂在外面的衣服都不收了。
进了屋里,把手中的糕点小心的放到桌子上,刘桂花又接着自言自语道:
“其实,有这样一个既大方又懂事的邻居,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不知这邪祟会不会害人,是不是真的会吃小孩子”
“如果他能一直都这么大方、懂事下去的话,就算他真的是邪祟,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江河现在耳聪目明,自然也听到了刘桂花此刻的喃喃自语声。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明明昨天傍晚的时候,王老四才跟这个女人说过关于贾郎中对他头上伤势的诊断。
说那是正常的病理现象,并非是什么邪祟附体。
可是现在,才刚刚过去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这女人就开始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被邪祟给附了身。
看样子,贾不为贾郎中在村子里的影响力也是极为有限,他所给出的医理解释,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似刘桂花这样没读过书,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无知村民,更喜欢也更习惯赵神婆那一套神神叨叨的解释。
对此,江河早有预料,并没有觉著太过奇怪。
他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若无其事的走到自家院门前。
隔着老远,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孩子们的欢笑打闹声。
江河直接推门进去,看到江源、江沫儿兄妹俩,正带着几个小侄小侄女在院子里玩耍。
赵穗和罗灵在灶房忙着做饭。
江泽则拿着斧头在院角劈柴。
“爹,你回来了!”
江源第一个看到江河,唤了一声之后,便很有眼力架的过来接江河手里拎着的东西。
凑到近前,当他看到篮子里面竟然摆放了那么多的酒肉还有糕点时,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此时,江沫儿、江娴几个孩子也停下玩耍,小跑过来,怯生生冲著江河地喊了声“爷爷”。
看到几个孩子已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惧怕他,躲着他。
江河不由拉长了声音高应了一声,然后笑着从篮子里取出枣泥糕分给几个孩子:
“这是我今天在县城里买的枣泥糕,你们都尝尝。”
正在劈柴的江泽,还有灶房里正忙活着的赵穗与罗灵,听到外面的动静,同时抬头、探身的朝着院门口处看去。
当看到他们的渣爹此刻正满脸笑容的给几个孩子分糕点,三人心中全都不自觉的轻松了口气。
还好,渣爹出去转悠了一整天,回来后并没有重新变回原来那般混账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