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饮食上:要注意吃清淡食物,多吃蔬菜是养肝的最好方法,少吃大鱼大肉,少饮酒,最好不饮酒,酒最容易伤肝;
在情绪上:要注意别激动、少发火、少生气、少忧虑,易怒则伤肝、忧虑则成疾嘛!还有就是少操劳、少熬夜、多休息、多宽心。”
山娃听了,脸上又敷上了一层愁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唉!……饮食上,不好控制。我身为一个厂的经营副厂长,经常出入外交场合,经常有饭局,不是人家请我喝酒,就是我请人家喝酒,哪有不喝酒的呢?那能不吃鸡鸭鱼肉的呀?再说了,这情绪怎么控制得了,厂里、家里天天都有烦心的事,哪有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心情啊?”
“你要是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就要靠自己自我约束、自我控制了,最好是换换环境,对你的身体和养肝护肝,会有很大的帮助。”徐教授苦口婆心地说道。
“那!……那只有出家当和尚啦!嘿嘿嘿!”山娃无奈的回答说着,禁不住嘿嘿地苦笑了起来。
“呵呵!你还别说!出家当和尚确实是一条好的出路,你看看!有几个和尚得胆结石的?不过!你红尘未了、凡心不净,你出不了家,也当不了和尚。你就好好吃药,按我说的,在饮食和情绪上多注意,有病要三分治、七分养,做到了,就会慢慢地好起来的。”他呵呵地笑着,又嘱咐山娃说道。
说完,他转身告辞,脚步沉稳地走向隔壁病房。
山娃躺在床上,看着徐教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这一次,却是带着希望的眼泪。他攥紧了拳头,心里默念着:注意饮食和情绪,好好吃药,徐教授说能排掉,就一定能排掉。等病好了,他就能回厂子,就能撑起那个大家了。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的被子上,暖融融的。他的心情格外舒畅,因为今天有幸见到了徐教授。那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中医,亲自为他把脉,还耐心地询问了他的症状,最后开了一剂中药方。徐教授嘱咐他要注意饮食,少吃油腻,还要让他保持心情舒畅,避免动怒。
山娃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暖烘烘的,仿佛连腹部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着诊疗时的每一个细节,教授的每一句话,都像刻在他心上一样清晰。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病房里的光线也变得柔和。山娃正想着晚饭吃什么,突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熟悉又有些莽撞的身影闯了进来。
“你!……你怎么来了呢?”山娃被吓得浑身一僵,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来人正是他的二妹夫——梁宇飞。梁宇飞身材魁梧,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看起来既老实又有点局促。手里拎着一箱从家里带来的承德露露。他把装着杏仁露的纸箱,放在床头柜上,嘿嘿笑着说:
“大舅哥!赵小花让我来看看你,她工作忙,脱不开身。顺便……我也想让你的主治医生给我检查一下。我右腹部,这几天老是隐隐胀痛,有时候还犯恶心,我怀疑是不是也得了胆结石。”
山娃惊魂未定的,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说:
“奥奥!我以为又出了啥大事呢?原来是你身体不舒服啊?那明天我让徐医生给你看看。有病可得早治,不能大意。”
梁宇飞接过水杯,轻轻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回答说:
“是啊!疼了好几天了,一直不见好。想起你在这里住院,症状好像跟你得胆结石的症状差不多,就想来检查一下,到底是咋回事?”
他说着,眉头微微皱起,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的右腹部,指腹轻轻揉了揉,像是在确认,那股隐隐的疼痛还在不在?
“嗯嗯!好说好说!”山娃连忙应着,心里却忍不住在想——右腹部?隐隐胀痛?还恶心?这不就是胆结石的症状吗?他下意识地也按了按,自己的右肋下方,那熟悉的隐痛,立刻有了感觉,让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徐医生和我都很熟悉了,诊断一下看看结果吧。”他又补充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梁宇飞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又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似乎不太好意思,在大舅哥面前表现出太多的担心。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听见暖壶里水轻微的晃动声,还有在窗外远处的马路上,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就在这时,病房门又一次被轻轻推开:
“哥!”一个略显轻快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山娃抬头一看,见二弟赵小生拎着一大袋水果站在门口,额头上还带着一层细细的汗。他穿着一件深色夹克,里面是一件格子衬衫,脚上是一双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比梁宇飞要精神一些,脸上带着学生特有的那股子机灵劲儿。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梁宇飞,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趣问:
“二姐夫!你啥时候到的呀?我二姐没来吗?”
他一边问,一边把水果袋子也放到床头柜上,塑料袋被撑得鼓鼓的,里面苹果、橘子、香蕉挤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果香。
梁宇飞赶紧站起来,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赵小生的手,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更憨厚了,笑呵呵地说:
“呵呵!我也刚到一会儿,来看看大哥,顺便也检查一下,好像也得了胆结石。你二姐她没时间来,还上班呢。”
“哈哈哈!不会吧?”赵小生忍不住笑出声来,否认说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又继续打趣地说:
“哪有这么巧?胆结石又不传染,你怎么会得胆结石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玩笑成分,却也有一点不敢相信。梁宇飞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又认真地解释道:
“我感觉疼起来,症状和部位和大哥一模一样,有点相似。”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右腹部,那个位置正是胆囊所在的地方。他按得很轻,像是怕按重了会更疼,又像是在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瞎说。
山娃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既有点担心,又有点想笑。他示意赵小生说:
“来!二弟你坐这儿。”
赵小生拉过一把椅子,在病床旁坐下,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一点刺耳的声音。他坐定后,转头对山娃说:
“哥!你感觉咋样?今天徐医生怎么说的?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山娃简单把上午徐医生陪着徐教授、诊疗的过程说了一遍,提到徐教授亲自把脉、开中药方、嘱咐饮食和情绪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庆幸和希望。
“刚才我正和你二姐夫说,明天让徐医生给他检查检查,看看咋回事吧?”山娃说着,又看向梁宇飞,然后也半开玩笑地说:
“也没准是胆结石,要是的话,正好住院一起治疗,还有伴!嘿嘿嘿!”
他说完,自己先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声不太大,却带着一种苦中作乐的味道。
梁宇飞也跟着笑了笑,只是笑得有点勉强。他知道胆结石有多难受,光是看着大舅哥这些日子被折腾得脸色发黄、吃不下饭,疼痛难忍那股难受劲儿,就让他有点发懵和打怵。
赵小生却显得乐观得多,呵呵的笑着说:
“呵呵!要真有啥毛病,查出来就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能治不好?你俩要是真成了‘病友’,那可热闹了,到时候我天天来送饭,给你们俩一人一勺。”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勺子的动作,逗得山娃也忍不住笑了。病房里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被他这么一闹,倒轻松了不少。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城市的灯光一点点亮起来,透过窗户洒进病房,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走廊里传来护士的脚步声,还有病人家属低声的交谈。
“哥!该吃晚饭了吧?”赵小生提醒说着,看了看表,然后又补充说:
“咱别在医院食堂里吃了,我带你出去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山娃想了想,点头道:
“那好吧!正好你二姐夫也来了,咱们仨一起去吃点,顺便带上几罐、你二姐夫拿来的家乡特产杏仁露,咱们都尝尝这家乡的味道——承德露露。”
他掀开被子,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动作有点吃力。腹部的疼痛像被人拽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却还是咬牙坚持着,把鞋穿上。
梁宇飞听了大哥的吩咐,就赶紧从床头柜上,拿了三罐杏仁露,又上前扶了他一把说:
“大哥!慢点,别着急!”
“没事没事!还能动,没大事。”山娃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点倔强。
三人一起走出病房,楼道里的灯有些刺眼,白色的墙壁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清。他们顺着走廊往外走,走廊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点烟味,是某个病人家属偷偷抽的烟味,在走廊里弥漫开来。
出了医院大门,外面的风一下子大了起来,傍晚的凉意裹着城市的味道扑面而来——有路边小吃摊的油烟味,有汽车尾气的味道,还有远处饭馆飘来的火锅香味。
“吃啥?”赵小生问着,抬头看了看四周,对他俩介绍说:
“前面有家火锅店,挺火的,要不咱去涮羊肉?”
“行啊!”山娃点头应道,又幽默地说:
“我这几天吃得太清淡了,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赵小生笑着说道,又提醒一句:
“不过!哥!你现在还在治病,可不能吃太辣,也不能喝酒。”
“我知道!我知道!”山娃嘴上应着,心里却还是有点馋。
火锅店就在医院附近的北宫门,门脸不大,却挂着一串红灯笼,门口贴着一张写着“正宗涮羊肉”的招牌。推门进去,一股热气夹杂着羊肉和火锅底料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从冷风里进来的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红彤彤的火锅,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冒着白色的热气。服务员热情地招呼他们:
“三位里边请!”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昏黄的路灯和来来往往的行人。玻璃上蒙着一层雾气,把外面的世界隔成了一幅模糊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