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愁目定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具毫无遮掩、宛如上天杰作的胴体,心中瞬间天人交战。
足足欣赏了十秒钟后,残存的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弯腰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衣裙,动作略显僵硬地披回了冥夜光滑的肩头。
还好上辈子各位日本老师教导得好,让自己定力非凡,这才没有当场化身为狼。
不过……这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了。
美到萧愁甚至有一瞬间苦恼地反思,自己的道德水平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但他心里更清楚,若此刻真的顺水推舟“日后再说”,那他在冥夜这里将彻底崩塌,以后说的任何话都会失去公信力。
冥夜绝非那种传统意义上能被“睡服”的柔弱女子,她的逻辑扭曲而清醒,一旦认定这是场交易,关系将再无扭转可能。
冥夜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精致的人偶,任由萧愁略显笨拙地帮她把衣服重新穿好,系上衣带。
直到萧愁做完这一切,她才抬起眼,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刚才那个惊世骇俗的举动与她无关:“原来如此……师尊是更喜欢喜欢玩情情爱爱,慢工出细活那一套吗?”
她不等萧愁回答,继续用那种平淡的口吻说道:“不过,世间所谓情爱,说穿了,底层也不过是‘欲念’二字,是更复杂的占有和索取罢了。”
趁着萧愁靠近她整理衣领的瞬间,她忽然侧过头,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低哑:“而且……师尊,我能感觉到哦……你身体里,对我最原始、最直接的‘欲’。”
这个小妖精!
萧愁被戳破心思,毫不在意,理直气壮地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他心中一叹,冥夜这何尝又不是另一重要意义上的无情道。
想到这里,他索性放弃继续辩论,回归内核,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难道……我就不能真的,仅仅是出于善意吗?不带任何你所理解的那种‘欲’的善意?”
冥夜沉默了下来,那双深邃的紫眸凝视着萧愁,仿佛在评估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许久,她才幽幽道:“如果师尊真要坚持您那套‘善意’的说法……”
她顿了顿:“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
“证明?”萧愁微微一怔,随即失笑,“证明这世间当真存在无缘无故的善意与关爱?”
这题目听起来宏大,但细想之下,似乎也并非无迹可寻。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这几日在府邸内不经意间瞥见的一幕,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冥夜,你看。”萧愁不再多言,指尖仙元流转,在空中轻轻一点。
时间,一面清澈如水的光镜在两人面前缓缓展开,镜中光影浮动,渐渐显现出府邸内一处僻静厢房的景象。
冥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玄妙的法术,问道:“师尊,这是什么法术?”
“此乃水镜之术,可观远处之景。”萧愁解释着,顺口接道,“当初我便是常用此术来观察你……”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失言,连忙住口。
好在冥夜似乎并未深想,只以为他说的是这五年来在府中观察她的情况。
她眼波流转,瞥了萧愁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原来如此……师尊还有这等癖好,真是……变态呢。”
萧愁老脸一热,赶紧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咳……先不说这个。你不是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你看镜中便是。”
冥夜闻言,收敛了调笑的神色,目光转向水镜。
只见镜中映出的,正是他们所在府邸的一角。
一个身着护卫服饰、面容憨厚的年轻男子,正坐在一名躺在床榻、脸色苍白的丫鬟床边。
那丫鬟似乎染了风寒,不时低声咳嗽。护卫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正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轻轻吹凉,然后才耐心地递到丫鬟唇边。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眼神却专注而温柔,时不时用粗布袖子替丫鬟擦拭额角的虚汗。
丫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伸手自己来,却被护卫轻轻按住。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丫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顺从地喝下了药。
镜中的景象平凡而温馨,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只有细微处的关怀。
冥夜静静地看着,脸上惯有的漠然渐渐淡去,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着头,眼神中透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在重新审视某个根深蒂固的认知。
萧愁没有打扰她,只是悄然撤去了水镜之术,留下满室的寂静,让她独自思考所见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