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各自回家看看。”张启山见施旷不再开口。
施旷漫步在街道中,街道上的行人似乎变得有些不同。
他们不再是完全无视,偶尔会有人停下脚步,用空洞的眼神望向施旷,虽然很快又恢复正常,但那种被集体注视的感觉,让人脊背发凉。
施旷握住趋光。
时间好像不对劲。
天幕很快暗下来,此时的月亮变成了下弦月。
一阵脚步声传来,“施先生!!”张启山逐渐接近在街道游荡的施旷。
“这个世界是假的。”他回去见到死去的父亲还有一众长辈。但他清楚知道父亲已经死去。
“我见到了已死之人,我对他们大吼,那些人竟然烟消云散了。”
施旷平静的听着,‘主角就是这么敏锐,这才多久,就发现了。’
“你如何得知,我就是真的。”施旷起了逗一逗张启山的心思。
张启山一听,瞬间有些防备凝重。
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齐铁嘴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他有些变调的声音:“佛爷!不对劲!天上的月亮我们进来时是上弦月,现在变成下弦月了!欸?施先生也在啊?”
“去找二爷。”张启山当机立断。走前还警惕的看了施旷一眼。
“施施先生不去吗?”齐铁嘴被张启山扯著往红府的方向走,转头看着目送着他们的施旷。幻想姬 追蕞鑫蟑結
夜里的渡鸦,眼睛猩红的吓人,背对着下弦月的背景,显得施旷都有些邪异。
“施先生,可能是假的。”张启山边走边压低声音对齐铁嘴说著,“明明施先生和我们大家都认识,为何白乔寨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根本不识得大家。”
“佛爷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施先生是假的?那真的去哪儿了?”张启山的话顿时让齐铁嘴毛骨悚然。
“不知道,但我肯定,施旷肯定在去白乔寨之前就进了矿山陨铜,所以他现在不是施旷,是陨铜里的复制人。”张启山摇了摇头,随即煞有其事的分析。
似乎是感觉到几人随即看破真相,那些行人的动作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滞涩感,像是提线木偶。
碎碎在施旷肩上愈发不安,几次想飞起来,又被他按住了。
红府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二月红悲喜交加、近乎癫狂的呼唤:“丫头!”
穿过熟悉的庭院,来到内室。
只见二月红紧紧抱着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女子,那女子温婉地笑着,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个世界,窥探并利用了人心最脆弱的部分。
到红府的张启山显然看出了异常,他沉声道:“二爷,她不是丫头!这里一切都是假的!”
二月红恍若未闻,完全沉浸在与爱人重逢的幻觉里。
施旷趁著几人几人去红府劝解二月红,独自一人回到了城边得小院里,门框并未落有灰尘,看起来就像主人上午刚刚出门一般。
施旷打开大门,像平常一样,坐在了院子得石桌旁,打开了玉册,册面以古篆所记,记述了东王公的来历,生平,提及东君主阳和之气,指生机,并隐晦提到阴阳转换之机。
‘看来,这陨铜至阴之力构筑幻境,因其极致,得靠玉册上得一丝阳力作为整个幻境能量循环的‘阳极’支点,达成一种危险的、扭曲的平衡。
“阿旷,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青年从屋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看呆了?哥这么帅呢?哈哈哈哈哈”青年伸出手在呆滞得施旷面前晃了晃。
“任任风?”施旷无意识抓紧手中的玉册。
“咋了?两天不见,怎么感觉不认识我了?最近功课没落下吧?”青年绕过石桌坐在施旷旁边,捏了捏施旷的胳膊。
触感是那么真实。
“嘿,你小子!又不说话?502又粘嘴了?我给你说,我最近看到一本好书,可好看了,我给你讲哈”青年早已习惯施旷这副半天打不出屁的样子,自顾自的巴拉巴拉讲著。
施旷认真的听着,甚至在青年手舞足蹈的要摔得时候还小心得扶了一下。
“任风!你不去给老虎配餐你在这逮著小旷又讲你那些癫书!!”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得中年人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平叔你不懂,我们年轻人就爱看这种,您还是去看看瑶星吧,我前面看见它正叼著您得烟管到处飞呢~”青年叉著腰幸灾乐祸。
“嘿!这狗崽子!”中年人从墙边掰了一个树枝就走了。
接下来,熟悉得面孔,不熟只是见过得面孔,全在施旷的面前晃了一遍。
就在施旷以为结束的时候。
“小子,不是我说,你这脸,上台流量大的离谱,你怎么就想不通呢。”一个不同于平叔的中年人操著粗犷的嗓音,叼著烟,从大门推门而入。
“呀!岩叔!今儿不忙啊?有空来看施旷?”青年按住施旷的手。
“怎么说话的!我儿子我不来看看?”施岩一巴掌呼青年的后脑勺上。
施旷看着施岩,有些恍惚,张了张嘴。“父亲”
“你小子咋啦?铁塔给你训练傻了?”施岩伸出手,顿了顿,放在了施旷的头顶。
“对了再过几天,你18岁生日,想怎么过?”略长的狼尾,头顶较为蓬松,揉起来,手感很好,施岩又多揉了两把。
“对啊,阿旷,想怎么过?你哥我给你包了!”青年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想和你们一起过。”施旷声音有一点点哽咽。
任风和施岩好笑的对视一眼,今天这傻小子格外的感性呢。“说啥呢,不跟我们一起过和谁过?”
“等我回来,一起过。”施旷坚定的说。
“你要去哪儿啊?”任风戳了戳施旷放在石桌上的玉册。
“寻找真相。”
“那行,我们等你回来,一起过生日!”
“施旷!施旷!”碎碎焦急的上窜下跳,前一秒还在看玉册的人,下一秒就像丢失了灵魂一样了。
碎碎小眼睛一转,脑袋一歪,伸出罪恶之爪,将玉册一下推向地面。
“卡擦”
玉册碎成两半。
任风和施岩以及远处来往的马戏团众人,渐渐如风沙般,消失在了眼前。
施旷回过神来。
石桌上是把自己头埋在翅膀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碎碎,桌下是已经碎了的玉册。
施旷什么也没说,他弯腰将玉册捡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青铜碎片和一块最早在方士墓里带出来的陨铜石片。
他想,他似乎摸到了一丝规律。
第一次在方士墓的祭坛上,那个青铜镜,触发幻象的契机,是陨铜石片加青铜器。
所以,他看到了小时候被欺负的场景,那个时候因为被系统惩罚,痛感让他不由一直想起被欺凌的日子。
而经历过这些,他想知道自己的来历,自己的身世,也想要回去,想他们。
所以青铜片加大型陨铜,导致这次的幻觉更加的庞大具体。
触感很真实,或许,还有玉册的作用。
碎碎将玉册摔碎,恰好碎碎好像越来越聪明了。
施旷再次装好所有的东西,得再去一趟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