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施旷将趋光背好,碎碎灵巧地跃上他肩头,又轻巧地跳到他背后的背包顶上站稳。萝拉晓说 罪新漳洁埂薪筷
依照记忆中的路线,他很快回到了那处巨大的矿洞之中。
洞内景象与他们离开时别无二致,陈皮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下那具属于青乌子的棺椁静静安置在中央石台上。
施旷径直走到棺前,伸出手,指尖沿着冰冷棺木的纹路细细摩挲、按压。
动作忽地一顿。
棺底似乎存在一个不易察觉的空腔。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具干瘪的青乌子遗骸扒拉到棺内一侧,腾出空间。
“碎碎,试着啄一下。”用手指敲击时,反馈沉闷,听不出异常。
“笃、笃、笃铛!”
渡鸦坚硬的喙在棺底偏右下的位置,发出了与众不同的、更显清脆的声响。
“这里,再敲两下”
碎碎依言而行,“铛、铛”声再次确认了那里的不同。
可目光所及,棺底平整,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开启的机关。
机关会在哪儿?
被扒拉到一旁、面朝棺壁的青乌子干尸,仿佛在面壁思过。
施旷将它又扒拉回来,目光落在其双手上。
那双手保持着一种特殊的掐诀姿势。若让干尸平躺,其指尖所向,赫然是洞顶?
他仰起头,通过碎碎的感官,整个穹顶的细节尽收脑海。
“碎,上去看看。”渡鸦应声而起,双翅扇动,带着一阵疾风,绕着高耸的洞顶盘旋了数圈,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寸岩石。
“没有,回来吧。”
施旷杵著趋光,顺势坐在了棺材边缘,碎碎落回他身边,安静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除了洞顶,还有什么地方可能被指向?
!
水!
这具棺材最初是从水中升起。开启机关前,它应处于水下。
是那个平台!
中心处由铁索悬吊的平台,而棺材正在平台正下方。这意味着,机关很可能就在中心平台的下方!
思路瞬间清晰。施旷起身走到水边,卸下背包和苗刀,只抽出一把随身匕首。
“看好东西。”他对碎碎嘱咐一句,便纵身跃入冰冷的水中。
他任由身体下沉,待到一定深度,才调整姿势,朝着平台正下方的中心区域游去。
用匕首的柄端在可能的位置反复敲击。
果然!在中心点附近,他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孔。
施旷没有丝毫迟疑,模仿著青乌子干尸那掐诀手势,将其中最为凸出的那根手指,对准小孔,用力抵了进去。
指端能感觉到内部一个活动的卡子。
他发力一顶,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平台四周的厚重石板开始缓缓下沉,最终,只剩下中心承载棺椁的圆形石台还留在原处。
施旷迅速避让开下沉的石板区域,避免被其卷入。
他向上浮去,伸手撑住残留的石板边缘,腰腹发力,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落在了仅存的圆形平台之上。
此刻,那具青乌子干尸的背部,因平台结构变化,暴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凹槽,里面严丝合缝地嵌著一块残片。
施旷伸手去取,却发现那残片如同被浇筑在凹槽内,纹丝不动。
施旷毫不犹豫,反手握住趋光,将刀尖对准残片的边缘,运用巧劲,一点一点地将它从凹槽中撬了出来。
残片入手冰凉,上面刻着模糊的云纹,其散发的气息与陨铜同源,阴盛阳衰,带着一股沉郁的死寂。
随着这块似乎与玉册相关的云纹残片现世,此地的阴阳平衡被骤然打破。
周围由陨铜力量维持的幻境,开始如同镜花水月般剧烈波动,继而寸寸湮灭。
外面的天空受到影响,悬挂的月亮扭曲变形,如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不规则的波纹。
“佛爷!幻境要塌了!”齐铁嘴最先察觉到月亮的异变,手指飞快掐算,脸色煞白,“我起了卦,生非死,死亦是生!唯一的生路是回到陨铜内部!”
张启山当机立断:“二爷,我们带着丫头,一起回去!”
“快!跟八爷走!”张副官立刻呼应。
一行人如同离弦之箭,疯狂朝着矿洞深处的陨铜冲去。
他们身后的景象不断崩塌、消散。
当人冲回陨铜影响的核心区域,所有人都重新感受到古墓里特有土腥味的阴冷空气,以及脚下坚实的墓道时,所有人都瘫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气,心有余悸。
丫头越是靠近陨铜核心,脸色越是苍白,身形也显得有些不稳。
二月红全部心神都系在她身上,满眼心疼,并未注意到一旁施旷投来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
‘什么原理?’施旷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飞速思考,‘我也曾构筑马戏团那些家伙的幻影,没一个能维持这么久。二月红对丫头的执念,竟深到如此地步?’
他借着碎碎的视角,反复打量著那个由执念而生的人,试图找出关键,可惜,他的眼力在此刻似乎还不够看,并未发现什么独特之处。
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暗地里,手指却在袖中轻轻描摹著那块新得来残片背面的山川走势纹路。
是四姑娘山?
根据玉册提示,东王公虽道场在东海方诸,但其神力显化,与天下名山皆有感应,尤以阴阳交汇、清浊分明之地为甚。
这四姑娘山,地处横断山脉,是青藏高原向四川盆地的过渡带,地形高差悬殊,气候垂直带谱复杂,正是典型的清浊交汇、阴阳激荡之所,更有古老传说流传,存在东王公相关线索的可能性极大。
书中九门后来最大规模的联合盗墓活动也发生在四姑娘山。
但根据目前的时间线推断,那件事似乎还为时尚早。
想要深入四姑娘山那种地方,单枪匹马绝非易事,他需要帮手。
看来,还得想办法掺和进去。
施旷心中有了计较,面上却不露分毫。
张启山稳住心神,目光立刻锁定了平台上正欲离开的施旷。
“幻境坍塌了,施先生,您认识我吗?”张启山似乎想起之前施旷对他说的怎么确定他就是真的?
这
“佛爷,这个施先生,是真的。他那把刀,煞气噌噌的上冒,和之前拦你时一模一样!”齐铁嘴凑近张启山,低声说道。
“先生!承先生帮助良多!先生有难处可找张某人帮忙。”张启山不知道施旷在查什么,从最初被他从哨子棺盲盒中开了出来,一直是神神秘秘的,说出的话也都似是而非,让人想要探究可就是摸不著头绪。
但至今,施旷虽然神秘,却从来没有害过他们,反而次次帮助,这次不知道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避开他们追查的事一定很危险。
可如今,也只能给一个承诺。
齐铁嘴也凑上前,“对啊,施先生,您要是有什么难处,您告诉我们,我们都可以帮您!”
施旷背对着他们,将残片彻底纳入袖中暗袋,动作流畅自然。
他转过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疏离与淡漠,仿佛面对一群完全陌生的、只是偶然同路的伙伴。
他刻意避开了与张启山可能有任何情感交流的对视,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空处。
“幻境依托陨铜之力与特定器物维持,器物离位,平衡打破,幻境自然消散。这是必然之理。”施旷声音平稳。
他略一停顿,继续道,语气带着刻意的撇清,“本就是萍水,不必相逢。”
说罢,他不等张启山等人再深究,提起趋光,肩头的碎碎低哑一叫。
他朝众人微微颔首,算是尽了最基础的礼节,随即身形一动,便敏捷地从张副官身侧的空隙掠过,迅速没入黑暗的墓道,没有丝毫留恋。
张启山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叹息。
施旷走在路上,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去哪儿。
就在他拐进那条通往院落,平时行人稀少的青石板小巷时。
自从系统下线后便再未主动浮现过的半透明面板,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猛地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