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瓦片上的声音越来越密,我翻了个身,把大哥的枕头抱得更紧些。
四哥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正用他冰凉的手指玩我的发梢。
四哥突然掀开被子一角钻进来,手脚并用地把我圈住:"我给你暖暖。
四哥撇撇嘴,但还是乖乖退出去半截身子,只留一只手搭在我腰上:"我就抱着,什么都不干。
我听见二哥叹了口气,然后是木凳挪动的声音。
二哥应该就坐在门外,隔着薄薄的屏风守着我们。
屏风后静了一会儿,二哥才轻轻推门进来。
二哥手里端着药碗,身上带着雨水的潮气:"把补药喝了再睡。
我撑起身子,四哥趁机把骼膊垫在我背后。
药很苦,我皱着脸喝完,二哥立刻往我嘴里塞了颗蜜饯。
二哥尤豫了一下,终于坐在床沿。
四哥这个笨蛋突然从后面推了二哥一把,二哥整个人扑在我身上,药碗差点打翻。
二哥终于妥协,和衣躺在我左边,四哥得逞地笑着挤到我右边。
我们三个象以前那样挤在一起睡,听着外面的雨声。
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听见院门被拍得震天响。
我们三个同时弹起来,二哥一个箭步冲出去,四哥搂着我的肩膀,我能感觉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二哥匆忙回来拿药箱,雨珠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
我还想争辩,二哥突然捧住我的脸,在我额头重重亲了一下:"听话。然后转身冲进雨里。
我站在原地,额头还留着二哥嘴唇的触感。
四哥不情不愿地松开我,突然蹲下来握住我的脚:"地上凉。说着就把我打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四哥的表情软下来,脱了外衫钻进被窝,把我整个搂住:"我在呢,天塌下来也有四哥顶着。
我靠在他胸前,听见他心跳得很快。他的手指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像哄小孩那样。
我被他逗笑了,抬头正好撞上他的下巴。作样地喊疼,低头用鼻尖蹭我的脸,"小没良心的,撞坏你四哥怎么办?
我伸手揉他的下巴,他趁机捉住我的手腕,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怡儿"
四哥忽然不说话了,只是慢慢凑近。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一声巨响吓得我们同时弹开。
四哥反应极快,抄起桌上的茶壶挡在我前面:"谁?
四哥跳下床去开门,五弟浑身是泥地冲进来,直接扑到我怀里。
五弟冷得象块冰,在我怀里直打哆嗦。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身就去拿蓑衣:"我去看看。
四哥盯着令牌看了很久,终于咬牙坐回床边。
我们三个挤在一起,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全是汹涌的洪水,和大哥被冲走的身影。
我哭着喊他的名字,突然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摇醒。
我睁开眼,看到三哥疲惫的脸。他官服上全是泥水,正用湿冷的手指擦我的眼泪。
我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四哥和五弟在床上睡得东倒西歪,三哥的靴子上全是泥巴。
我从来没见过三哥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回抱住他。他的官服又冷又硬,但怀抱却暖得让人想哭。
三哥松开我,突然捧起我的脸,重重地吻在我唇上。这个吻又急又凶,带着雨水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气。
我脸红得要烧起来,三哥却已经恢复平常那副严肃样子,转身去踢四哥和五弟:"起来,干活了。
四哥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三哥时明显松了口气:"真没事?
我正要下床,院门又被敲响了。
我听见三哥和来人低声交谈,然后是一声压抑的惊呼。
我光着脚跑出去,正看到三哥脸色铁青地关上门。
我的心猛地一沉。南洋珍珠贝是解毒圣品,二哥要这个,说明大哥不止是受伤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可心中总是乱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