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前三天,我正踮脚擦着堂屋的铜镜,忽然被一双滚烫的大手掐着腰举了起来。
四哥新换的薄荷皂角香混着汗味扑面而来,我低头正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我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
四哥突然托着我的腋下往下一拎,我惊叫着落进他带着阳光味的怀抱:"怡儿,走!接大哥去!
官道边已经围满了人。三哥的绯色官服在人群里格外扎眼,二哥正按住躁动的五弟肩膀。,手心汗津津的:"让让!我媳妇儿要看看她的大夫君!
尘土飞扬中,一队玄甲骑士勒马停住。为首的男人翻身下马,铁甲铿锵作响。
我死死攥着四哥的手指。那人摘下头盔,眉骨上的旧疤,下颌的胡茬,还有望过来时骤然柔软的眼神——是大哥!比记忆里更黑更瘦,但又更壮实,人却象山一样稳稳立在那里。
大哥嘴角微扬,目光却越过他肩膀直直刺向我:"怡儿。
这一声让我眼泪决堤。
我跟跄着扑进带着铁锈味的怀抱,被铠甲硌得生疼也不肯松手。大哥摘了护臂的手掌抚上我后颈,粗粝的茧子磨得皮肤发烫:"我的怡儿长高了。
低笑震动着胸腔,大哥突然托着我的臀腿往上颠了颠,像掂量什么珍宝:"嗯,重了二两。
我被放在马背上,后背贴着大哥的胸膛。
四哥牵马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捏我的脚踝:"怡儿脸红得象煮熟的虾子~"
三哥和二哥一左一右护着马,五弟一路上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
夕阳把六个影子融成一团,在石板路上拖得很长很长。
大哥的马刚踏进院门。
我正要翻身下马,腰间突然一紧。大哥的手臂像铁箍似的圈着我,直接把我从另一侧抱下来,故意躲开五弟伸来的手。
大哥单手柄我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揉了揉五弟的脑袋:"排队。
我痒得直扭,大哥的大掌立刻在我臀上拍了一记:"怡儿,别乱动。
大哥挑眉,却真的把我放下了,只是手指还勾着我腰带上的流苏:"咱们家老三管得还挺宽?
我如蒙大赦,刚要溜走,却被大哥拽住手腕。
大哥粗糙的拇指在我脉搏处摩挲两下才松开:"多加姜。
厨房里,我正盯着砂锅里的鸡汤发呆,忽然被一双冰凉的手蒙住眼睛。
四哥反而变本加厉地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大哥回来你就不要四哥了?嗯?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激得我浑身一颤。
四哥垂眸看我,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阴影:"那今晚该轮到谁值夜?
大哥大步走来,拎小鸡似的把四哥拎到一边:"滚去洗澡。时眼神却软下来,"烫着没有?
我摇头,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大哥湿漉漉的发梢:"水水没擦干"
大哥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低头在我掌心嗅了嗅:"沾上老四的熏香了。说着竟用舌尖舔了一下我的腕心!
大哥挤进我双膝之间,带着薄茧的手掌捧住我的脸:"想我没?
我羞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头抵着我的:"晚上等着。
五弟窜进来,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小布包:"姐姐快看!大哥给我的北疆糖!我耳边小声说,"我藏了两块给你,别告诉三哥~"
我正要道谢呢。三哥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官服换成了家常的深蓝长衫:"陈昭行,你的《论语》抄完了?
五弟立刻蔫了,磨磨蹭蹭往外走。三哥走到我面前,忽然抬手抹去我嘴角不知何时沾的糖粉:"甜吗?
三哥轻哼一声,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下唇:"晚上别吃太多糖。留着肚子。
三哥闻言,突然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一口,转身时丢下一句:"多放枸杞。
夕阳西沉,厨房里飘起暖暖的香气。
我搅动着砂锅,听见院里传来大哥和四哥比试拳脚的动静,三哥在考校五弟功课,二哥正轻声叮嘱下人摆碗筷。
我感受着家的温暖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