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进窗缝,我就一骨碌爬起来了。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赤着脚跑出去,看见三哥正在整理书箱。
陈季安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比前几日好多了:"三哥,这个带上。递过一条绣着青竹的手帕。
大哥沉默地塞了包碎银子过去。
驴车缓缓驶远,我踮着脚一直挥手,直到那抹青色身影完全消失在晨雾里。
归家的路上。
(三哥不在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三哥走后的第七天,我蹲在井边搓洗衣裳,水花溅了满身。
陈昭行突然从背后扑过来,湿漉漉的手就往我脸上抹。
五弟吐着舌头跑了。
我拧干衣裳站起来,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滴。
二哥突然伸手,用袖子擦我脸上的水渍:"想他了?
二哥的手指在我发间轻轻一捋,摘下一片柳絮:"该到青州了。
值夜的大哥发现我翻来复去睡不着,干脆把我连人带被抱到窗边看月亮。
温热的大手包住我的指尖,大哥带着我在窗台上比划:"我教你写他的名字。
粗糙的指腹划过掌心,痒得我想笑。
他沉默片刻,突然把我转过来面对面抱着:"睡吧。
我扔下针线就往外跑,差点被门坎绊倒。
信纸薄薄的,带着陌生的墨香。二哥!快念!
我抢过信纸贴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离三哥近些。三哥想我没?
夜里我溜进书房,偷出那封信压在枕头下。月光通过窗纸,我摸着纸上凌厉的字迹,就象三哥清冷的嗓音还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