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司公，真是好久不见。”张怀璧递给宫无双一个眼神，后者连忙为阿离等人遮掩行踪去了。
玄衣卫此番前来不知是何用意，张怀璧不由得不谨慎。
出乎意料的是，荀采薇见面之后先是好好欣赏了一番面前男子，感慨道：“六殿下似乎比之前更英俊了。”
“哦？真的假的？”
“模样并无变化，主要是气质远胜从前。”
这话张怀璧可太爱听了，就象姑娘最爱听“你最近是不是瘦了”这句话。
他回应道：“荀司公好象也长高了一点。”
荀采薇满脸无奈，“六殿下你不会夸人可以不用硬夸。”
她身后跟着那个叫凌迟的玄衣卫，此人正强忍笑意，憋得脸上伤疤一动一动的，看着甚是有趣。
寒喧过后，张怀璧开门见山道：“玄衣卫这是有何打算，要不要进王府详谈？”
荀采薇却摇了摇头：“这就不必了，还请六殿下跟我们走一趟。”
“时辰不早了，我能不能问问去哪儿？”
“陛下有命，带六殿下进宫一趟。”
“原来如此，那咱们这就动身吧。”说罢，张怀璧不忘回头喊了一句，“侯总管，我有事进宫去了，你好好看家。”
一把年纪的侯总管闻声立刻赶到王府门口，躬敬道：“殿下放心。”
荀采薇意味深长看了王府里面一眼，显然玄衣卫查出了许多线索，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按兵不动，不知是何原因。
刚好张怀璧也有许多事情要问，这便动身上了马车，随后荀采薇也进入其中，两人面对面而坐，颇有几分谈判的意思。
外面凌迟亲自驾车，手艺不错，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颠簸。
张怀璧率先说道：“这段时间玄衣卫很安静啊，我还以为你们什么都没查到。”
荀采薇直勾勾盯着对方，也不知真是在欣赏美貌，亦或是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蛛丝马迹。
她说：“陛下命我等不必查的太紧，该放就放。”
“原来是父皇早有指示，是我小瞧玄衣卫了。”
“不，玄衣卫虽然查到了一些东西，但处处都比六殿下慢了一步。”
“只是巧合罢了，似乎有些麻烦事很喜欢找上门来。”
“只怕未必都是巧合。”两人不咸不淡打着机锋，也不知玄衣卫到底查到了何种程度。
张怀璧又问：“小李村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凶手死在了鬼愁洞，乃是三妙仙宗的人。至于又是谁杀了这两人，暂时……没有头绪。”
“哦？义士真是做好事不留名，不过此人身份也没必要刨根问底对吧，玄衣卫又不能给他送条锦旗。”
“锦旗？什么意思？”
“上面写着见义勇为，京城良好市民，算是一种嘉奖。”
“听起来不错，玄衣卫可以考虑一下。”
张怀璧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随口说说罢了，除了两名凶手的尸体，你们有没有发现妖兽尸体？”
荀采薇答道：“只发现了一些毛发，应是一头青毛狮妖，四境修为，但尸体被人事先取走了。”
“果然……”
“六殿下有所猜测？”
“还有一件事，昨夜我偶然去了京郊一处无名墓，误打误撞发现了一处怪异阵法，还正好撞见有人往里面投喂妖兽尸体……”
张怀璧将昨夜发现简单讲了讲，最后总结道：“我后来又让侯总管去了一趟，可惜他去的时候阵法已经消失无踪，只怕对方有所觉察。”
此事荀采薇倒是真的不知，她迅速将小李村的案子与诡异阵法结合起来，想到失踪的妖兽尸体应该也被投喂到了阵法之中。
真是奇怪，那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妖兽尸身似乎被用来做血祭之法，目的暂时不明。
荀采薇问道：“殿下可还记得阵法模样？”
张怀璧淡淡道：“纸笔。”
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是记下了部分阵法，简单描绘一番之后，没想到荀司公真从其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荀采薇说道：“似是一种害人的咒术。”
张怀璧最先想到的，就是这群人要对夏帝不利，便问：“皇宫那边应该有防护吧？”
“放心，这阵法虽然巧妙，终归只是小打小闹，陛下有龙气护体，不可能被其所害。”
“既然如此，那荀司公不妨想想，这阵法有没有可能……害我？”
张怀璧终于说出了心头疑惑。
毕竟按照游戏剧情，撷玉宴后自己就会暴毙而亡。如今他虽然赶走了貌似是“死亡原因”之一的雪姬，却觉得天意楼的阵法也很可疑。
荀采薇听后居然真的想了想，答道：“王府与皇宫不同，这阵法透着诡异，侯总管不懂阵法很容易被瞒过……若是它用来害六殿下，确有可能。”
“啧，你这么说我就更害怕了。也不知道三妙仙宗到底要做什么，是否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阵法。”
“多半有了，他们应该献祭了大量妖兽。”
张怀璧说道：“此事就有劳玄衣卫多查查了，既然父皇让你们给户部侍郎一案松个口子，那不如先把阵法一事查个干干净净。”
说完他又补充道：“当然我知道你们只听我爹的话，我就单纯提个建议哦。”
有趣的是，荀采薇忽然反问道：“六殿下想不想执掌玄衣卫？”
“啊？”
“不瞒殿下，玄衣卫现今有三位司公，分别执掌耳目司、心腹司与爪牙司，唯独缺了一个主导之人，三司之间一旦有了分歧，就难免相互拉扯，贻误时机。”
张怀璧果断道：“这是父皇刻意为之，玄衣卫这种地方一旦有了主导之人，恐怕父皇也就不能象是现在这样信任你们了。”
“六殿下还是小瞧了皇帝陛下的雄才伟略，陛下早就让我等留意合适人选，只是一直找不到而已。”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要找人执掌玄衣卫，也不能找个皇子吧？”
“如果这位皇子对九五之位仍抱有期待，那的确不太适合。但殿下您似乎刚好不在此列，对吗？”
张怀璧：“这你们都看出来了？”
荀采薇：“陛下亲口说的，他说六皇子无心皇位，不必看得太紧，有些事得过且过。”
张怀璧倒是从未想到，自家老爹对自己居然如此了解。不过对于执掌玄衣卫一事，他只当听个乐子，这地方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谁得了玄衣卫，说是等于得罪了半个大夏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