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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通牒内容!献祭地球换苟活(1 / 1)

神经链接过载导致的损伤比预想更严重——她的意识表层如同被酸液腐蚀过的金属,布满坑洞和断裂的通道。医疗系统显示,她大脑中负责运动协调、短期记忆和情感处理的三个区域出现明显的“规则灼伤”痕迹,那是克隆林风的“强制秩序化”能力留下的烙印。

昏迷第四天,深红核心的碎片被放置在医疗舱观察窗外侧的保管箱内。那三块暗红色的晶体——最大的不过拇指指甲盖大小,最小的如同砂砾——在隔离玻璃后偶尔会同步闪烁,频率与索菲亚脑电波中的异常尖峰完全一致。

没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圣柜基地的医疗官只能记录现象:每当碎片闪烁,索菲亚的心跳会加速12,脑脊液中的神经递质浓度会出现短暂峰值,然后医疗舱的生命维持系统会报告“患者意识活跃度提升03”。

“她在和那些碎片对话。”年迈的医疗官对埃里克低声说,“或者说,碎片里残留的东西,在试图和她建立链接。”

埃里克站在观察窗前。他的右臂还打着石膏——量产机被克隆林风化为金属雕塑时,他强行弹射造成的骨折。此刻他看着液体中苍白的年轻女子,想起她驾驶原型机冲向神使时的眼神。

那不是战士的眼神,至少不完全是。

那更像……一个读者在翻开一本注定悲剧的书时,明知结局却仍要读下去的眼神。

“她能醒来吗?”埃里克问。

“生理上可以。但醒来后还是不是‘她’……”医疗官摇摇头,“规则灼伤会重塑神经通路。她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性格改变,或者获得一些……非人的感知能力。”

就在这时,基地所有的灯光同时熄灭。

不是电力中断的那种熄灭——灯光是“被抹去”的。上一秒还在发光的灯丝、屏幕、指示灯,下一秒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陷入绝对的黑暗。连应急电源的红光都没有亮起。

紧接着,声音从所有能振动的物体表面传来。

生锈的管道、金属桌面、玻璃器皿、甚至人体骨骼——一切固体都成为扬声器。那声音由三种语言交织而成,每一种都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致地球残存生命体。”

第一种语言是中文。标准得像是新闻联播播音员,但每个音节都带着非人的平整度,没有呼吸间隔,没有情感起伏。

“静默转化进程已进入第二阶段。根据计算,彻底净化本行星需消耗资源等效于03个恒星系。”

第二种语言是英语。牛津腔,同样精确到令人不适。

“现提供替代方案。”

第三种语言无人能懂——那是高频蜂鸣与低频震颤的混合体,听到的人会感到牙齿发酸、眼球胀痛。但奇怪的是,大脑却能直接理解其含义,就像这种语言是刻在基因里的。

“方案a:自愿献祭当前人口基数的497。”

黑暗中的圣柜基地,127人全都僵在原地。有人捂住耳朵,但那声音是从颅骨内部响起的。有人试图说话,发现自己的声带也在同步振动,发出无意义的和声。

亨利教授——前材料学家,现圣柜基地技术顾问——在笔记本上快速计算。他的手在颤抖,但多年学术训练让他的大脑自动运行。

“全球幸存者估算……根据灾前人口和静默穹顶转化率……大约70亿……497就是……”

他的笔尖戳破了纸张。

“约35亿。”他喃喃道。

“将其意识接入‘永恒静默网络’。作为交换,剩余生命可保留物理形态及基础文明框架,在指定保留区延续10个地球年。10年后重新评估。”

一幅全息图像在黑暗中展开——不是投影,是直接在人眼视网膜上成像。那是一片被透明穹顶笼罩的区域,大约是澳大利亚的面积。穹顶内是整齐的农田、简朴的住房、基础工业设施。人们在其中行走、劳作,面无表情但活着。

“保留区将提供:基础生存物资、有限医疗保障、非进阶知识库、生育配额制度。禁止事项:空间探索、高能物理研究、人工智能开发、历史记录保存、艺术创作、宗教活动、集体政治行为。”

清单一项项列出,每一条都在剥夺“文明”的定义。

“方案b:拒绝献祭。”

视网膜图像切换。地球在太空中旋转,然后一层灰色薄膜——比现在的静默穹顶更厚、更暗——从地表升起,包裹整个行星。薄膜所过之处,城市化为粉尘,森林碳化成几何图案,海洋凝固成灰色晶体。最后,地球变成一颗光滑的灰色球体,像博物馆里的模型。

“审判者将于240小时后启动‘行星级规则覆盖’,彻底抹除地球所有生命痕迹及文明记忆,将行星转化为静默终焉的前哨基地。”

声音停顿了三秒。

“选择期限:72小时。”

又一幅图像——全球地图,上面亮起七百多个光点,均匀分布在各大陆。

“献祭坐标已发送至所有可接收设备。”

声音最后一次响起,三种语言同时说出最后一句:

“静默终焉无需谎言,此乃纯粹的资源优化提案。”

然后,黑暗消退。

灯光重新亮起的方式和熄灭时一样诡异——不是“打开”,而是“重新存在”。应急电源的红色指示灯现在才闪烁起来,仿佛刚刚的时间被剪掉了一截。

基地里死寂了整整一分钟。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厨房帮工老陈。这个五十多岁、在灾难中失去全家的男人,突然跪倒在地,朝着空中——朝着已经消失的声音来源——磕了三个头。

“我选!我选a!”他哭喊着,“我还有个小侄子,灾前在悉尼读书,他可能还活着……10年,10年够了,我能找到他,我们能活下去……”

“站起来!”埃里克吼道。但他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35亿……怎么选?谁去死?”

“抽签?按年龄?按价值?”

“狗屁价值!生命哪有价值高低!”

“但总要有人牺牲啊!不然全死!”

“10年……10年后呢?再献祭一半?”

“至少是10年后!现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亨利教授站起来,敲了敲桌子。他的手还在抖,但声音努力保持平静:“大家冷静。我们……我们至少先搞清楚状况。”

“状况很清楚!”一个年轻的技术员——他叫大卫,灾前是程序员——尖声说,“有个神一样的东西给我们两个选项:当奴隶,或者当灰尘。而奴隶至少能呼吸!”

“那不是呼吸,那是苟活。”埃里克盯着他,“你听到那些禁止事项了吗?不能研究、不能创作、不能记录历史……那还算人类吗?”

“活着的人类!”大卫反驳,“死了的算什么?纪念碑?”

争论迅速分裂成三个阵营。

妥协派以亨利教授为代表——虽然他自己还没公开表态,但围绕他的大多是技术人员、学者、医疗人员。点理性到冷酷:

“10年缓冲期是宝贵的。宇宙中可能存在其他人类势力,比如星环王座。他们可能需要时间来救援。”

“献祭过程如果是无痛的——声音说是‘意识接入’,不是肉体毁灭——那么这类似于大规模的安乐死。在文明存续面前,个体牺牲是可计算的。”

死战派以埃里克为核心,主要是军人和部分年轻抵抗者:

“这是侮辱。他们给我们戴上项圈,还让我们自己选择项圈的款式。”

“今天能献祭一半,明天就能再要一半。奴隶没有谈判权。”

“那些被献祭的人,意识会去哪里?‘永恒静默网络’是什么?万一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呢?”

“我们战斗到现在,死了那么多人,是为了争取一个跪着活的机会吗?”

人数最多的是迷茫派——普通幸存者、后勤人员、被救的平民。话,或者只说些碎片化的恐惧:

“我想活下去,但我也不想别人替我死……”

“我女儿才三岁,她应该看看太阳不是灰色的样子……”

“我妈还在外面,在沦陷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

基地的127人中,妥协派大约40人,死战派30人,迷茫派57人。

而索菲亚,那个理论上应该做决定的人,还在医疗舱里昏迷。

同一时间,喜马拉雅山脉北坡,海拔五千四百米。

马库斯小组的五个人趴在雪地里,全身覆盖着白色伪装布。在他们前方三公里处,审判者的基座从山体中伸出,像一颗巨大的灰色獠牙。

那已经不是“建筑”了——任何文明的建筑都有几何规律,有结构逻辑。但审判者的表面是流动的。数千米高的塔身在视觉上不断变化:有时是光滑的曲面,有时是蜂巢状的孔洞,有时表面会浮现出人脸——成千上万张脸,男女老少,各种种族,都在无声地尖叫。

“它在成长。”马库斯通过加密频道低语,“每小时增高大约十米。看见那些新浮现的脸了吗?都是最近被转化的人。”

小组的通讯专家——一个叫玲的华裔女性——正在调整便携式截获设备。她三天前发现,审判者会定期向全球发射一种引导信号,指引残留的教团部队和自动单位前往“采集点”,捕获更多人类。

设备突然亮起绿灯。

“截获到内部通讯,”玲的声音紧绷,“是第五主教……他在和什么东西对话。”

耳机里传来两个声音。第一个是机械合成音——第五主教已经完全机械化,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第一阶段测试完成。者情绪波动峰值达到预期值的87。仇恨、绝望、自我牺牲冲动……优质养料。”

第二个声音无法形容。那不是通过声波传播的,而是直接在马库斯大脑中产生的“认知印象”。他“听”念,不是语言:

【反抗变量收集进度?

“已捕获确认反抗意志个体意识三百二十万份。正在注入审判者冲突熔炉。预计72小时通牒期内可再收集七百万至九百万份。”

【变量纯度?

“通牒发布后,个体面临生死抉择时产生的意志冲突,纯度比普通反抗高出三倍。特别是那些选择‘为他人牺牲’的个体——他们的意识在撕裂时产生的规则湍流,是催化审判者进化的最佳催化剂。”

马库斯的血液冻结了。

【继续执行。完全体成型时间?

“若变量收集达标,可提前至120小时后。届时行星级规则覆盖将不是抹除,而是‘重构’——将地球转化为静默终焉在物质宇宙的永久锚点。”

通讯中断。

玲的脸色惨白:“他们……他们要的不是投降。他们要我们反抗,要我们痛苦地选择,要我们在道德困境中撕裂自己……因为那是最好的‘燃料’。”

马库斯盯着审判者。现在他看清了——塔身表面那些痛苦的人脸,不是随机浮现的。每当一张新的脸出现,塔身某个部位的灰色就会加深一分,结构就会复杂一分。

那些脸是砖石。

人类的痛苦是混凝土。

而所谓的“献祭”,是把活人烧制成砖的过程。

“必须告诉圣柜,”马库斯咬牙,“通牒是陷阱。选择a的人会被当成温顺的牲畜圈养,选择b的人会成为进化的燃料,而选择战斗的人——会变成最好的燃料。”

北非,撒哈拉沙漠深处。

曾经的黄沙被静默穹顶转化成了灰色粉末,踩上去不会扬起灰尘,只会像水银一样流开。莉亚的侦察舰就埋在这片粉末下三十米处——舰体外壳覆盖着从星环王座带来的“规则迷彩”,能暂时骗过静默终焉的感知网络。

舰桥里,莉亚盯着全息星图。四十三岁的她比第二卷时老了许多,眼角有了细纹,头发白了三分之一。但她的眼神没变——那种技术狂人特有的、看到未知事物时会燃起的火焰。

“地球的规则污染程度比预想严重三倍,”她对副官说,“这不是简单的能量覆盖,是基础物理常数的系统性篡改。重力系数、光速上限、普朗克常数……都在被缓慢重写。”

“能逆转吗?”副官问。

“需要钥匙。”莉亚调出另一幅图像——那是林风在地球时期留下的数据碎片,她从星环王座数据库深处挖出来的,“林风大人在离开地球前,在三个地点埋下了‘概念锚点’。喜马拉雅是一个,巴黎地下城是一个,还有一个……”

图像放大,显示南极洲某处。

“沃斯托克湖下方,旧时代俄罗斯科考站遗址。那里埋着一台设备——不是武器,是‘定义者’。它能暂时划定一小片区域的物理规则,抵抗外部篡改。”

“多大范围?”

“全功率启动的话……大约一个城市。”莉亚苦笑,“杯水车薪。但如果我们能拿到它,至少能建立一个安全区,集结残存力量。”

就在这时,通讯台亮起。是地面侦察小队发来的加密信息——他们与当地抵抗组织“沙漠之影”接触了。

信息包含两段视频。

第一段是审判者的实时影像,附带马库斯小组截获的通讯解密文本。

第二段更简短:圣柜基地的位置坐标,以及一句用英文、法文、中文重复三遍的话:

“我们需要对话。关于林风,关于第三条路。”

莉亚站起身。她走到舰桥舷窗前——虽然外面只有灰色的沙土——仿佛能透过大地看到那个正在死去的星球。

“准备深空通讯,”她说,“最大功率,向圣柜发送回复。然后……”

她停顿了一下。

“准备一支突击队。我们要去南极。”

索菲亚在医疗舱里溺水。

这不是比喻——她的意识真的沉在深海里。上方是微弱的光,是水面,是现实。下方是无尽的黑暗,是破碎的记忆,是其他人的声音。

她听到林星在说话。耳朵,是直接的思想:

另一个声音,女性,温柔但坚定——是艾玛,那个将意识上传为ai的女子:

“守护不是保护。保护是把东西放进盒子里,守护是让它在风中生长,同时准备好为它挡雨。林风教会我这件事。他从未试图把人类文明锁进保险箱,他只是给了我们挡雨的工具。”

“别信造物主!”

“我们试过了……”

“告诉我妈妈,我没逃……”

“苍穹,启动!”

这些声音在她意识的深海中盘旋,像深海鱼发出生物光。勒菲弗,巴黎大学历史系研究生,二十三岁,喜欢古旧书籍和雨天咖啡馆,在末日里学会了开机甲和拆炸弹——她在这个声音的海洋中寻找自己的位置。

然后她看到了光。

不是海面的光,是来自更深处——三块暗红色的晶体,在意识的深海中悬浮,排成正三角形。内部都有影像闪动:

第一块,林风在地球时期的实验室,他盯着屏幕上的设计图,眼神疲惫但炽热。

第二块,深红星海与审判者同归于尽的瞬间,林星最后微笑的脸。

第三块,是……她自己。但不是现在的她。是未来的她?或者是可能的她?那个她站在某个巨大的空间里,面前是一台从未见过的机甲——银白色,流线型,背后有光翼的虚影。

晶体传来脉冲,不是语言,是纯粹的概念:

索菲亚的意识向晶体伸出手。

医疗舱的警报响了。

索菲亚睁开眼睛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的疼痛——不是伤口痛,是每个细胞都在抗议,仿佛她的身体刚刚被拆散又重组。

然后她看到医疗舱的透明罩外,挤满了人脸。

埃里克、亨利、医疗官、技术人员、厨师、清洁工……127张脸都在看着她。那些脸上有期待,有恐惧,有绝望,有微弱的希望。

医疗官打开舱盖。冷空气涌进来,索菲亚剧烈咳嗽。

“别说话,先适应。”医疗官说,“你昏迷了112小时。有严重的神经损伤,我们用了所有——”

“通牒。”索菲亚打断他,声音嘶哑,“我听到了。在我……梦里。”

埃里克挤到最前面:“索菲亚,我们需要决定。72小时,现在已经过去40小时。基地分裂了,有人想接受a方案,有人想死战到底,更多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领导者,你——”

“我不是领导者。”索菲亚撑着坐起来。她的手臂在颤抖,但眼神稳定,“我只是……一个碰巧捡到核心碎片的人。”

她看向观察窗外的保管箱。三块深红核心碎片正在同步闪烁,频率和她的心跳一致。

“把碎片拿来。”

医疗官想反对,但索菲亚的眼神让他闭嘴。碎片被取来,放在她掌心。冰冷的触感,但内部有微弱的脉动,像心跳。

“在我昏迷时,我看到了东西。”索菲亚说,声音逐渐清晰,“林星,艾玛,还有其他驾驶员……他们的意志,留在碎片里。还有林风大人……他在地球留下的信息。”

她抬起头,扫视每一张脸。

“教团给了两个选项:当奴隶,或者当燃料。他们以为这是完美的陷阱——无论我们选哪个,都在帮他们。接受献祭,我们自我阉割,成为温顺的牲畜。反抗而死,我们提供高品质的‘反抗变量’,催化审判者进化。”

亨利教授皱眉:“你怎么知道——”

“马库斯小组截获了通讯。”埃里克低声说,“刚传回来。和她说的一样。”

一阵骚动。

“所以……都是死路?”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哭腔,“那我们还选什么?”

“因为还有第三个选项。”索菲亚握紧碎片,碎片的光芒从指缝渗出,“不是他们给的选项。是我们自己创造的选项。”

她掀开被子,双脚落地。身体摇晃,但站住了。

“林风大人离开地球前,在三个地方埋下了‘钥匙’。喜马拉雅是一个,巴黎地下城是一个——我们找到了深红核心。还有一个在南极,沃斯托克湖下面。那是一台‘定义者’,能暂时划定安全区,抵抗规则覆盖。”

“星环王座的莉亚博士已经抵达地球,她给我发了信息。”索菲亚指向通讯台——那里确实有刚解码完成的信息,“她要去南极取回定义者。但她需要支援,需要有人吸引教团注意力,需要有人集结残存力量,在定义者启动时,发动全球反击。”

基地里鸦雀无声。

“这计划……”埃里克吞咽,“成功率多少?”

她停顿,让数字沉入每个人心里。

“通牒让我们在两个坏选项中选一个。我提议选第三个:一个明知可能失败,但至少是按照我们自己意志选择的路。”

她走到基地中央的空地——那里曾经摆放过原型机的骨架,现在只剩一些工具和零件。

“我不是要说服所有人。选择权在每个人手里。现在,我们投票。”

她竖起三根手指。

“一,接受通牒a方案,前往献祭坐标。我们会提供基本物资,祝你们好运。”

“二,留在这里,或者自行离开,以个人方式求生。同样,我们提供能给的帮助。”

“三,跟我走。去南极,或者去牵制教团,或者去联络其他抵抗组织——执行那个成功率37的计划。”

索菲亚放下手。

“选择吧。给你们一小时。一小时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各自出发。”

一小时的计时钟在基地主屏幕上跳动。

没有人说话。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有时激烈争论,有时抱头痛哭。

亨利教授坐在角落,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最后他撕下那页纸,走到索菲亚面前。

他在“三”下面签了名字。

埃里克不需要犹豫。他直接签名,然后开始检查武器:“我去牵制线。喜马拉雅那边我熟。”

医疗官犹豫了很久。最后他说:“我选二。不是怕死,是……我妻子和孩子,灾前在加拿大。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我要去找。哪怕只是确认。”

索菲亚点头:“理解。”

年轻的技术员大卫,那个曾激烈主张接受通牒的程序员,在最后一分钟走过来。

“我……”他眼眶发红,“我爸妈都去世了。我妹妹……灾时在伦敦。我每天都希望她还活着,在某个地下避难所……但如果我选a,去了保留区,我就永远不能去找她了,对不对?十年内禁止离开,禁止探索……”

“对。”索菲亚说。

“那我选三。”大卫咬牙,“至少,如果我死了,我是为了一件……比苟活更大的事死的。”

一小时后。

127人中,选择“一”的有19人。大多是中老年人,有家人可能在沦陷区,他们抱着“至少能活下来,也许能重逢”的希望。

选择“二”的有5人。包括医疗官和另外几个有明确个人目标的人。

选择“三”的:103人。

索菲亚看着这个数字,喉咙发紧。她本以为会少得多。

“好。”她深吸一口气,“现在分配任务。”

主力线(索菲亚、大卫等32人):修复原型机——利用量产机的零件和圣柜储备的珍贵材料。目标是在48小时内让机体恢复基本功能,然后前往南极与莉亚会合。深红核心碎片是关键,索菲亚能感觉到,碎片和南极的“定义者”有共鸣。

牵制线(埃里克、玲等28人):前往喜马拉雅区域与马库斯小组会合,发动游击袭击,吸引教团注意力。不求胜利,只求制造混乱,拖延审判者进化。

集结线(亨利教授等43人):利用圣柜的通讯设备,联络全球残存抵抗组织。莉亚提供了星环王座的通讯协议,能建立加密网络。目标是集结所有能战斗的力量,在定义者启动时,发动协同攻击。

“记住,”索菲亚最后说,“我们的目标不是‘赢’。是证明——证明即使面对神一样的敌人,人类仍然会创造第三种选项。证明有些东西,比概率,比生存,更重要。”

出发前夜,所有人聚在基地大厅。没有盛宴——只有配给的口粮和净化水。但有人拿出一把破旧的口琴,吹起一首老歌。

是《远行者之歌》。星环王座的流浪舰队启航时唱的歌,不知怎么传到了地球。

歌声中,索菲亚让大卫录下最后一段信息,通过莉亚提供的深空通讯协议,发往星环王座:

“致星环王座,致所有仍在战斗的人类:

地球尚未沉默。

教团给了我们两个选项:跪下,或者躺下。

我们选择了第三个:站着。

也许站不了多久。也许下一秒就会倒下。

我们试过了。”

信息发送后,索菲亚回到医疗区。她看着掌心的深红核心碎片,碎片微微发烫。

“你会帮我的,对吧?”她低声说,“林星,艾玛,还有所有留下意志的人……再借我一点勇气。”

碎片闪烁。

在光芒中,索菲亚仿佛看到幻觉:无数双手从碎片中伸出,与她交握。那些手属于不同的人,不同的时代,但握在一起时,温度是一样的。

温暖。

72小时通牒,还剩28小时。

圣柜基地的灯光逐渐熄灭。人们背上行囊,检查装备,分成三队从不同出口离开。

索菲亚站在修复中的原型机前——那台rx-0-00,林风在地球时期留下的“概念钥匙”。机体表面布满修补痕迹,像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衣服。但它的独眼摄像头亮着微光,当索菲亚走近时,光微微增强。

“你也准备好了,是吗?”她抚摸机体冰冷的装甲。

摄像头闪烁两次——像是点头。

埃里克的小队最先出发。他们乘坐改装的地面车辆,驶入巴黎废墟的街道。玲在车上最后一次调整通讯设备,突然她僵住了。

“等等……接收到新信号。”

不是教团的信号。也不是星环王座。

是来自……地球轨道。

“是……‘苍穹’?”玲不敢相信,“林风大人的机甲?但它应该已经……”

信号很微弱,断断续续,但确实包含“rx-0”的识别码。还有一组坐标:不是南极,不是喜马拉雅。

是月球。

“门已打开。”

索菲亚收到转发的信息时,正在检查神经链接接口。她盯着那三个词,心脏狂跳。

门?什么门?

但时间不允许深究。她把坐标记下,发送给莉亚。

“我们先完成眼前的事。”她对大卫说,“启动原型机。我们去南极。”

原型机的驾驶舱关闭时,索菲亚最后看了一眼基地大厅。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用喷漆写着一行字,不知是谁留下的:

“给尚未归来的人。”

她想起林星的最后一句话:“告诉林风……我们试过了。”

“这次不用告诉,”索菲亚低声说,启动引擎,“他看得见。”

原型机站起身,十米高的钢铁身躯在狭小的基地大厅中显得顶天立地。它迈步,走向出口,走向外面灰色天空下死亡的世界。

身后,圣柜基地的灯全部熄灭。

但黑暗中,那行喷漆字微微反光。

仿佛在等待。

等待有人归来。

或者等待一个传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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