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烈阳武馆出来,沉砚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心里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作为中层武馆的烈阳武馆,其入门条件已这般高,那盘龙武馆与那青羽武馆根本不必想。
铁杉跟风雷等都是中层武馆,只怕条件跟烈阳武馆差不多。
“如此看来,给我的选择似乎只有底层武馆了。”
如果有机会,沉砚自然想进好一点的武馆,因为底蕴深厚的武馆,各个方面肯定都会好一些。
但若实在没办法,沉砚对于底层武馆也并不抗拒。于他而言,踏入武道需要的是一个方向跟起点。平台虽然重要,但最终依靠的,还是自身的努力。
洛云城的整体布局,是以一到四圈层划分,第四圈层属于最外围,第三圈层便是中层武馆所在之地。
越往西走,街道越发狭窄,两边都建筑也肉眼可见地陈旧起来。
穿过两条街,沉砚最终来到了第四圈层,也就是底层武馆之一,振远武馆所在之地。
沉砚在一处街角看到了振远武馆的门庭。
朴实无华,青砖垒砌的院墙饱经风雨,上面的振远武馆四个字,漆色虽已暗淡,笔画却遒劲有力。
振远武馆的馆主名为周镇岳,大概五十岁左右。沉砚听王柱等人说,对方以前似乎是郡城某镖局的人,因受了伤这才退了下来,在洛云城开了家底层武馆。
只是让沉砚神色古怪的是,另外一家底层武馆,似乎是叫镇岳武馆,馆主名为岳山。而这振远武馆的馆主名叫周镇岳,不知两家武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沉砚摇摇头,不再多想。
院内,一阵阵沉稳有力的呼呵声此起彼伏,沉砚迈步跨过门坎。院子里比他想的要宽敞一些,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约有二十几名年纪不一的弟子,皆穿着一身的藏蓝色短打劲装。
虽布料普通,有些甚至带着补丁,但浆洗得十分干净。或是两两对练,拳来脚往,招式朴实,或是独自对着布了厚厚草席的木桩锤炼拳脚,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除此之外,还有几人提着巨大的石锁,铜古色的皮肤上汗水淋漓,在夕阳下泛着光。
相比起烈阳武馆那些弟子身上饱满的精气神,振远武馆的这些底层弟子,从这方面便差了对方不少。
但沉砚能够看的出来,在这里的所有人,神情都异常专注。
能来到这里的,家境都不是特别好,但又勘勘能够凑够束修供他们练武。
所以,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几乎每个人心里有在依稀渴望着能够练武有成,从而让自己,以及家族逆天改命。
此外,沉也看到,还有一些相同服饰的弟子,正在干着一些杂活
沉夜的出现,引来了一些弟子好奇的目光。
门口,一个身材精壮的,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沉砚,拱手道:“这位兄台,可是有事?”
看到来人,沉砚同样抱拳拱手道:“在下沉砚,柳湖村人氏,久闻振远武馆之名,此次特意前来拜师学艺。”
那青年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兄台稍后,我先禀告师父。”
精壮青年转身,快步走向正对着院门的主厅内走去。
片刻后,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精壮青年跟在身后。
那人身材算不得魁悟雄壮,甚至比方才那青年还要稍矮一些,但步履沉稳异常,每一步都仿佛扎根于地。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袍,面容普通,皮肤黝黑,唯有一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内涌。
沉砚暗猜,此人应当便是振远武馆的馆主,周镇岳。
周镇岳走到沉砚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低沉道:“伸出手来。”
沉砚依言,伸出右手。
周镇岳粗糙有力的大手捏住他的手腕,又顺着小手一路按捏至上臂肩胛处。
“根骨平平,年岁也稍大,错过了最佳的打熬时期。”
沉夜心里一沉,这底层武馆该不会也这么严格吧,难不成收人第一条件还是天赋?
周镇岳顿了顿,继续道:“当然,若你依旧愿留此学武倒也并无不可。束修每月一两银子,首次交租两月,若能接受,便可留下成为本馆的外门弟子。”
这些底层人家的子弟,根骨当真极好的,又有几人?馆内或许有那么几个个资质尚可的,但大多数都是跟沉砚般平平无奇的。
武道一途,根骨平平无奇之人成就有限。但若是自身足够努力,最起码在底层混口饭吃还是绰绰有馀。
“馆主,我愿意留下。”
沉砚并没有过多考虑,直接道,同时从怀里取出银两奉上。
周镇岳接过银子,看也没看便纳入怀中,似乎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交易。
随后他转头对先前的精壮青年道:“张诚,带他去领一套练功服,安顿下来后将武馆的一些注意事项等说清楚。”
“是,师父。”
精壮青年躬敬道。
临走前,周镇岳最后看了一眼沉砚,语气平淡道:“既入了门,便要守我的规矩。”
“一,尊师重道,不得行欺师灭祖之举。”
“二,不得恃强凌弱,欺辱同门,但有私怨可以上擂台解决,点到为止。”
“三,不得为非作歹,破坏门风。”
“四,外门弟子,不得仗武馆之名在外行事。”
“最后一条,入我振远武馆,便要吃得苦。耐得劳,若是吃不了这份苦,便趁早自行离去,莫要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周镇岳说完,便抬步离开。名为张诚的精壮青年对着沉砚友善一笑:“师弟,跟我来吧。”
有劳张师兄,沉砚点头致谢,跟着张诚朝里面走去。
两人穿过喧嚣的练武场,走向侧面的一排厢房。
这些屋子同样是青砖灰瓦,样式简朴,但门窗完好,屋顶齐整。
张诚推开其中一扇门,里面是通铺格局,靠墙是一排能睡七八个人的大炕,炕上被褥折放得整整齐齐。
虽是粗布,但却洗得干净,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早皂角和河阳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