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是一个没有春秋的城市，即使到了三月中旬，温度还是在个位数徘徊，依然需要穿羽绒服。
顾川把u盘交给宋志强之后，就安安心心的开始复习。
并非用人不疑，只是他确实分不出心思再去管这些东西。
天大地大，高考最大，这是每个高三学子共同的认知，顾川知道象自己这种祖上严查三代也是市井小民的人，在这个时代想往上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有个名校高材生的身份。
很多人都说高考这不行那不行，殊不知这是他们翻身最简单最直接最公平的通行证。
许倩媛知道自己男友最近在疯狂复习，也压着性子，很少找他聊天，但顾川还是每天中午都会抽个半个小时和她在小花园里坐一会。
“学长”许倩媛单手捧着书，看着脸颊有点凹陷的顾川，心里有点心疼，“一模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压力这么大”
“还好意思说我。”顾川仰在石凳上，闭着眼睛，轻轻捏了捏许倩媛的手，“下个月就要小高考了，你复习得怎么样？”
“都复习好啦。”许倩媛知道顾川心理压力大，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掌心，“4a没问题的。”
“那就好。”顾川睁开眼睛，最近金中的考试强度着实有点变态，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金中本就天才众多，他为了保住名次也有点疲于奔命。
最要命的是，全年级那波尖子生好象都把自己当作了潜在对手，成绩一天一个样，实在恐怖。
一模是金陵、南通、苏城、锡城四市统考，出的卷子也贴合了“葛军”模式，比较难，就这样，他也只比第二名高出了十几分，理科总排名第31位，在他前面多半都是如皋如东的论外级别人物，还有几个南师附中的变态，他也无可奈何。
虽然盛伟对此已经十分高兴，觉得他有清北之姿，但他心里还是没有底。
不到高考报分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学长，”许倩媛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到他手上，“我爸爸说，用脑过度的话，吃糖会好一点。”
“谢谢叔叔了。”顾川内心古怪，直接把糖塞进了口袋，“没有手撕糖纸，待会吃。”
他最近偶尔还是会去许倩媛家拜访，许哲也从未表现出要跟他私下接触的态度，态度上也依旧十分和善。
顾川知道，这就是默认自己拱白菜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有些哑然失笑。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许哲在他心里的评价颇高，不象是会暴雷的样子，顾川已经慢慢开始怀疑是自己想错了。
那就是小憨憨真的太菜了。
他瞥了一眼正歪着头看着自己的许倩媛。
“怎么啦？”许倩媛察觉到他的目光，歪头疑惑道，“是要回去了？”
“不是，再让我捏一会儿吧。”顾川闭上了眼睛，“就是想看你一下。”
“哎呀”许倩媛脸皮薄，当即扭过了头，只是身子却又往顾川这边挪了点。
顾川感受着身旁若有若无的接触，心底对小憨憨起了点愧疚。
这阵子他一直在想，上辈子自己对小憨憨说的话，是不是太冷漠了？最后删好友的举动，是不是太伤人了？
幸亏自己死得早
他半眯眼睛，又看了一眼许倩媛。
因为天气冷，她校服里面穿着一件高领白色毛衣，护住了大部分脖颈，但是仅仅是露出的一小截，依然对他有着别样的吸引力。
甚至更有吸引力。
也不知道小憨憨经过自己的教程，能不能逆天改命，考个好大学。
早知道上辈子应该多问几句，能知道对方最后上的啥就好了。
小树林一时只剩下了许倩媛的翻书声。
燕京，千橡互娱。
陈一舟此时正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校内和5q完成了合并，他手下的猫扑更是和天涯公称中国第一bbs社区。
除此之外，在一月他还上线了一款网页游戏，名为“猫游记”，二月同时在线人数达到了惊人的十万人，上线两个月，注册用户高达千万。
虽然偶偶视频(uu)没有打过土豆和优酷，不过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这本就是他搬运youtube的舶来品，只要自己真的能做成中国的facebook，这种东西后面再追也一样。
他站在静安中心26层的独立办公室内，从巨大的落地窗向下俯视，不远处就是国际展览中心，此处四通八达，是个非常繁华的商业区。
门外有些嘈杂，但他并不上心。
由于扩张迅速，工位紧张，很多新招来的大学生只能在过道里办公，但简历还是像雪花一样飘过来。
“什么腾讯，什么阿里。”他嘴角不屑的勾了勾。
“陈董。”门外响起了秘书的敲门声。
他是海归归来，十分注意隐私，一般不会让秘书和自己在一个办公室办公。
“请进。”他正了正衣服，再次坐在了老板椅上。
秘书走了进来，先是微微朝他欠身，合上了大门，然后递上了几份材料。
“这是市场部下个月的预算。”秘书是清华的毕业生，跟了他已经有两三年，说话做事都很干练，“方案在后面，如果您需要开会的话，可以排在周三。”
陈一舟拿起申请看了一眼，五百万的预算，并不算高，这才三月，更多的只是大学活动的赞助和日常维系工作，真正的决战要放在八九月份，新生入学。
他看了一眼计划，点了点头，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
“没什么问题，甚至有点少。”陈一舟拿笔签字，“跟市场部门说，今年部门唯一的任务就是花钱，不计成本的花钱，务必要在今年把占座网打趴下。”
“还有，要预防一下王兴，我们跟他签的竞业只有一年，我听说他已经在暗中准备了。”
“好。”秘书掏出笔记本，把事务记了下来。
“还有别的事情吗？”陈一舟看了一眼秘书手上的的文档，“明天软银的投资人要来一趟，你让底下人算了。”
他笑着说道，“小鬼子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只会觉得我们团队有活力罢了。”
“知道了。”秘书面无表情的记录下来，又递上一份文档，“这是产品部发来的须求。”
陈一舟翻看了一下。
“什么东西？一顾情缘？他们觉得监管对于我们还不够严格？”他微微皱眉，继续往下看，表情慢慢舒展，最后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天才。”
“天才的思路，非主流和我们的用户群体也有重合。”
“能复刻吗？”他看向秘书。
“极难。”秘书微微摇头，“我让他们直接向你汇报吧。”
“恩没问题。”陈一舟捏着笔，“你先跟我说说，他们是怎么评估这件事的，为什么很难复刻。”
“是。”秘书也有准备，“首先这个程序的开发者，用了我们之前从未了解过编程手段，反编译工具破不开。”
“其次，我们的开发也尝试自己制作了一个deo，发现运行速度极慢，处理一张图需要几分钟，而这个软件只需要几秒钟。”
“研发部门觉得对方一定用了新的框架，且可能是个不小的团队。”
陈一舟抬手打断，“等一下，你是说，我们的开发，比这个‘不小的团队’弱？”
“这群人是我从大团队里挖过来的，甚至还有国外的公司重金请过来里的，怎么会这样？”
“其实我真的建议您去产品部看一眼。”秘书微微点头，“他们的评价是惊为天人。”
“以我个人的浅见，他们真的尽力了。”
“这样吗”陈一舟微微想了一下，“能联系到这个开发团队吗？我们把他们招进来。”
“这正是我想跟您汇报的。”秘书说道，“对方好象很警觉，如果不是实际购买的人，一说话就被拉黑。”
“我建议如果陈董你真的下定决心，我们可以试试”秘书摆了个“6”的手势，在耳边晃了晃。
陈一舟一愣，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你这样会把我们玩成公敌的，我们的主旨是开放，平等，你上来把人举报抓起来了，那我们跟腾讯有什么区别。”
“让产品出原型和文档吧，我们走正常开发就好。”
“我只有一个须求，这个产品的出图速度，要快过原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