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心里活泛开了。技术骨干?他放电影算技术,可跟食品厂不搭界。
但……要是能活动活动,调过去当个管理人员呢?哪怕先当个小组长!
他想到傻柱,那家伙是个厨子,跟“食品”勉强沾边……不行,不能让他抢了先!
傻柱也没闲着。
他从食堂主任那里隐约听说,新厂可能需要有经验的厨师去带一带培训新人。这可把他乐坏了,觉得机会来了。
他开始更加卖力地在食堂表现,还琢磨着创新几个菜式,想引起上面注意。
许大茂打听到,新厂筹备处有个管事的姓赵,是原来轻工局下来的。他琢磨着怎么搭上这条线。
想来想去,他决定“投其所好”。又下了点本钱,打听出这赵主任爱听京剧,尤其喜欢某位名角的唱段。
许大茂翻箱倒柜,找出以前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张品相不错的旧唱片,正是那位名角的经典剧目。
他如获至宝,精心包装好,瞅了个下班时间,等在赵主任回家必经的一个僻静路口。
看到赵主任骑着自行车过来,许大茂赶紧迎上去,满脸堆笑:“赵主任!您好您好!”
赵主任停下车,疑惑地看着他:“你是?”
“我是轧钢厂的许大茂,也是咱们南锣鼓巷的老住户,跟韩卫民韩总一个院儿的!”许大茂先把韩卫民的名头抬出来。
果然,赵主任神色缓和了些:“哦,有事?”
许大茂把包好的唱片递过去:“听说您爱听戏,巧了,我这儿有张《霸王别姬》,王老板早年的片子,保存得挺好。我留着也是糟蹋,想着您是真懂行的,送给您,也算是宝剑赠英雄!”
赵主任一愣,没接,脸色慢慢沉下来:“你这是干什么?拿走拿走。”
许大茂赶紧说:“赵主任,没别的意思,纯粹是爱好交流!我……我对咱们新食品厂特别向往,听说您在负责,就想跟您请教请教……”
赵主任是老干部,作风正派,最烦这套。他看了一眼唱片,又看看许大茂谄媚的脸,心里明镜似的。
“许大茂同志,”赵主任严肃道,“工作上的事,有正规渠道。该招人招人,该调动调动,都按章程来。你这些东西,拿回去。还有,别动不动提韩总,韩总最讲原则,你知道你这么干,传到他耳朵里,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完,骑上车就走了。
许大茂捧着唱片,站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仅没搭上线,好像还把人得罪了。更让他心惊的是赵主任最后那句话。
傻柱那边,自认为找到了“正道”。他听说厂里要组织一个技术交流小组,去新食品厂学习参观,回来还要做报告。食堂有一个名额。
傻柱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他找到食堂主任,毛遂自荐。
“主任,让我去!我保证认真学习,回来给咱食堂改进伙食!我还会做糕点呢,正好去学学现代食品加工!”
食堂主任有点犹豫:“柱子,你这手艺是没的说,可这次交流,偏向机械和流程管理……”
“管理我也能学啊!主任,给我个机会,我准不给咱食堂丢脸!”傻柱拍着胸脯保证,还主动提出去之前之后都多值班。
主任被他缠得没法,想想傻柱虽然愣点,但干活实在,手艺好,在食堂人缘也不错,就勉强同意了。
傻柱乐坏了,觉得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卫民集团。
交流那天,傻柱特意换了身干净衣服,精神抖擞地去了新厂。
参观过程挺顺利,看到现代化的生产线,傻柱啧啧称奇。
中午,厂里安排工作餐。吃饭时,负责接待的一个年轻干部随口问:“何师傅,听说您是大厨,对我们这食品加工,有什么直观感受?”
傻柱一得意,话匣子就关不住了:“要我说啊,你们这机器是挺唬人,但做吃食,归根结底还得看手艺,看火候!就比如这面包,机器和的面,哪有手工揉的有劲儿?还有这罐头,高温一杀,鲜味都跑了!要按我们谭家菜的做法……”
他滔滔不绝,大谈传统烹饪如何精妙,现代食品加工如何“差点意思”,虽然本意可能是想显摆自己懂行,但听在那年轻干部和旁边几个技术员耳朵里,就有点不是味儿了——这人怎么有点贬低我们现代化生产的意思?思想是不是有点落伍?
下午座谈,领导让大家谈谈学习体会和建议。轮到傻柱,他还没从中午的状态出来,开口又是:“我觉得啊,咱这厂子设备挺好,但要想产品味道更上一层楼,还得借鉴传统手艺,比如我就能提供几个配方……”
主持会议的正好是赵主任。他听了傻柱的发言,眉头微皱。
他记得这个厨子,也隐约知道他和韩总住一个院。但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着调?现在是学习现代化生产管理,不是来讨论传统菜谱的。
会后,赵主任委婉地跟带队领导提了一句:“这位何师傅手艺可能不错,但思路好像还停留在小灶阶段,跟咱们规模化、标准化生产的理念,有点出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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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传回轧钢厂食堂主任耳朵里,主任气得直跺脚,把傻柱叫来一顿批:“柱子啊柱子!让你去学习,你显摆什么手艺?还谭家菜!人家那是现代化食品厂!你这话让人家觉得咱派去的人不专业,不懂行!这下好了,以后再有啥交流,咱食堂都没脸争取了!”
傻柱这才懵了,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具体错哪儿,他还有点不服气:“我……我就是实话实说嘛……”
许大茂唱片送不成,又得知傻柱交流闹了笑话,心里稍微平衡点,但还是着急。他听说卫民集团最近在谈一个运输车队的合作项目,需要懂点协调的人。
他觉得这是个机会。自己平时在厂里搞宣传,也认识些三教九流,协调能力自认不差。这次,他学“聪明”了,不走歪门邪道,想展现“实力”。
他打听到负责车队项目的是集团里一个姓钱的经理。他决定“偶遇”表现。
也不知他怎么摸清了钱经理常去一家茶馆谈事。这天,他提前蹲守,看到钱经理和人进去,过了一会儿,那人出来走了,钱经理还在里面看文件。
许大茂整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假装刚看见:“哎?这不是钱经理吗?真巧!”
钱经理抬头,不认识他。
许大茂自来熟地坐下:“钱经理,我是轧钢厂宣传科的许大茂,跟韩总住一个院。早就听说您能力非凡,今天可算碰见了。”
钱经理点点头,有点敷衍:“哦,许同志,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碰见高兴。”许大茂开始侃侃而谈,“听说集团正在搞车队项目?这可是大事!运输这行,我熟啊!南来北往的司机,线路调度,关系打点……这里面门道多了。我在厂里搞宣传,认识不少路局和运输队的人,信息灵通。钱经理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别的不敢说,牵线搭桥,了解行情,我许大茂还是有点资源的。”
他本意是卖弄自己的人脉,显示价值。
钱经理听着,眼神却有些玩味。他是韩卫民一手提拔的,深知老板最看重什么。老板不喜欢手下人把私人关系、打听消息当成资本炫耀,尤其讨厌那种自以为有点门路就四处钻营的。
钱经理喝了口茶,淡淡地说:“许同志有心了。不过车队项目,我们有专业的团队评估运作,都是按规矩来。你说的那些‘门道’、‘关系’,我们集团不需要。韩总一直强调,做事要堂堂正正,靠本事,靠规范。”
许大茂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忙找补:“是是是,韩总说得对!我的意思也是……多了解信息总是好的……”
“信息我们有正规渠道收集。”钱经理站起身,“许同志,你还在岗吧?工作时间,还是以厂里工作为重。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钱经理离开的背影,许大茂像泄了气的皮球。这次,马屁好像拍到了马蹄子上。
更糟的还在后头。不知怎么,许大茂“偶遇”钱经理、大谈“关系门道”的事,隐约传到了韩卫民耳朵里。韩卫民没说什么,但有一次在院里碰见许大茂,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连寒暄都没了。
许大茂心里那个悔啊。
许大茂和傻柱虽然各自碰壁,但看到对方也没成功,心里那点较劲的火焰还没灭。两人都认为是对方的存在,让自己在韩卫民那里“印象分”打了折扣。
新食品厂第一批公开招聘开始了。许大茂和傻柱都偷偷报了名。许大茂报了个“宣传干事”,傻柱报了“厨师培训员”。
笔试那天,两人在考场外碰见了。
“哟,傻柱,你还真敢来?字认全了吗?”许大茂讽刺。
“许大茂,你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炒菜我比你认字强!”傻柱不服。
“哼,走着瞧!”
笔试结果,两人居然都没通过第一轮。许大茂的答卷花里胡哨,空话多;傻柱的答卷则错误百出,字迹潦草。
两人不服,觉得有黑幕。许大茂又想找关系打听,可上次碰壁后,他那点关系网好像都不灵了。傻柱则想找食堂主任帮忙问问,被主任没好气地怼回来:“你自己考成什么样没数?还问!嫌不够丢人?”
这时,院里传来消息,前院一家的小儿子,高中毕业,踏实肯学,凭自己本事考进了卫民集团下属的一个技术培训班。韩卫民知道后,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孩子不错,好好学。”
这话传到许大茂和傻柱耳朵里,滋味难明。人家没走关系,没套近乎,就考上了。自己上蹿下跳,反而成了笑话。
两人都憋着一股邪火。
终于,在一个周末下午,两人在院门口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新仇旧怨涌上心头。
许大茂骂:“傻柱!就你这德行,还想进卫民集团?做梦吧你!净给我添乱!”
傻柱吼:“许大茂!你个坏透了的!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要不是你上蹿下跳丢人现眼,卫民哥能连带着看不上咱们院的人?”
“我丢人?你交流会上那通狗屁发言才叫丢人现眼!”
“你送礼被撅回来更丢人!”
两人越吵越凶,差点动手。引来不少邻居围观,指指点点。
韩卫民回院,也听到了动静。他走到前院门口,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脸色平静,但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淡和失望。
“吵够了没有?”韩卫民声音不大,却让两人瞬间闭嘴。
“都几十岁的人了,在院里像个什么样子?”韩卫民看着他们,“工作的事,各凭本事,各安其分。集团有集团的规矩,轧钢厂有轧钢厂的责任。心思不用在正道上,整天琢磨些歪的邪的,互相拆台,能有什么出息?”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以后,集团的事,少打听,少掺和。把你们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比什么都强。
灵境胡同。
晚上,修炼间隙休息时,于海棠咯咯直笑:“许大茂和傻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听说傻柱还报名考试了?笑死人了。”
杨佳也笑:“可不是,心思不正,净想美事。”
秦淮茹却微微摇头:“他们啊,是看着卫民好了,就想贴上来沾光。不想着自己长本事,光琢磨捷径,哪有不摔跤的。”
李彩桦擦拭着额头的细汗,淡淡道:“卫民哥最烦这种人。集团能起来,靠的是规矩和实干。他们那一套,行不通。”
杨静缓声道:“这也是个教训。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咱们练这个,虽是卫民哥起的头,但坚持下来,长在自己身上的力气和本事,才是实实在在的。”
喀秋莎挥了挥拳头:“对!自己强,才是真的强!不像他们,丢人!”
秦淮茹看着姐妹们红润的脸庞和沉稳的眼神,心里很踏实。
“好了,休息够了。”秦淮茹站起身,“接着练吧。今晚把那个新学的步法再顺一遍。”
“好!”女人们齐声应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