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在家里憋了几天,越想越不忿。
“凭啥?”他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我许大茂能说会道,人脉广,怎么就比不上那些书呆子?”
淑芬在屋里叠衣服,听见了直摇头:“大茂,算了吧。上次赵主任、钱经理那儿都碰了钉子,卫民哥也说了……”
“你懂什么!”许大茂瞪眼,“那是他们不识货!我非得让韩卫民看看我的真本事不可!”
“你又要干啥?”
“去卫民集团!”许大茂挺起胸膛,“我去毛遂自荐!找个能发挥我特长的地方。”
淑芬急了:“你别胡来!人家正规招工你没考上,现在跑去算什么?”
“你少管!”许大茂摔门出去了。
许大茂来到卫民集团新食品厂门口。
门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戴着红袖章:“同志,找谁?”
“我找你们负责人。”许大茂摆出架势,“我是轧钢厂的许大茂,有重要工作交流。”
“有介绍信吗?”
“这……我路过,顺便。”许大茂递烟,“通融通融。”
门卫没接烟:“没介绍信不能进。厂里有规定。”
许大茂眼珠一转:“我是韩总的邻居!住一个院的!你就说许大茂来找他,他肯定见!”
门卫打量他:“韩总今天不在厂里。你改天吧。”
“那我进去参观学习总行吧?”许大茂不退让,“我可是带了任务来的!”
正纠缠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干部走出来:“王师傅,什么事?”
门卫说道:“李干事,这位同志说要进厂参观,没介绍信。”
李干事看向许大茂:“同志,厂区现在生产期间,不对外开放。”
许大茂赶紧说:“李干事是吧?我是轧钢厂的骨干,想宣扬卫民集团!”
李干事犹豫了:“这……”
“你就带我转一圈,拍两张照片!”许大茂拍拍挎包里的老相机,“完事我就走,不耽误你们工作!”
“那……只能在外围看看,不能进车间。”
“成!”
进了厂区,许大茂眼睛不够用了。
宽阔的水泥路,整齐的厂房,穿着白大褂的工人进进出出。墙上刷着标语:“安全生产,质量第一”。
李干事介绍道:“这是办公区,那边是生产区,不能进。”
许大茂举起相机:“我就拍两张外景。”
“快点儿啊。”
许大茂一边拍一边琢磨。就这么走了?不行,得干点啥,让人记住我。
他看见几个工人推着一车原料往仓库去,眼珠一转。
“李干事,我看你们这搬运流程可以优化啊!”许大茂大声说道。
“什么?”
许大茂指着工人:“这么推多慢!我在轧钢厂见过更好的法子!来,我示范给你们看!”
李干事忙拦着:“许同志,不用……”
“别客气!我这人就爱帮忙!”许大茂已经跑过去了。
推车的工人愣住:“你谁啊?”
“来帮忙的!”许大茂撸起袖子,“你这车装得不对,重心偏了。看我重新摆摆!”
“哎你别动……”
许大茂已经动手搬箱子了。他哪懂什么装卸,就是瞎显摆。
箱子堆得摇摇晃晃。
一个老工人喊道:“小心!要倒!”
话音未落,最上面的箱子滑了下来。
许大茂下意识一躲,箱子“哗啦”砸在地上。里面玻璃瓶装的原料碎了一地,粘稠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干事脸白了:“这……这是精炼食用油!进口设备专用的!”
许大茂也慌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回事?”一个中年干部闻声赶来。
李干事苦着脸:“赵主任,这位许同志非要帮忙,结果……”
赵主任一看,正是之前拒收唱片的赵主任。他认出了许大茂,脸色顿时沉下来。
“许大茂!又是你!”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赵主任指着桌上的损失单:“十二瓶特种润滑油,是精密设备保养用的。现在市面上难买,得从特殊渠道调货。折合损失,两百元。”
许大茂腿都软了:“两……两百?”
“这还是成本价。”赵主任冷冷道,“按规矩,要么照价赔偿,要么报你单位处理。”
许大茂冷汗直冒。报单位?那他工作都可能受影响!
“我赔!我赔!”许大茂咬牙,“赵主任,我真是好心办坏事……”
“好心?”赵主任盯着他,“无证闯入生产区,擅自操作,造成损失。这是好心?”
“我……”
“许大茂,我上次就跟你说过。”赵主任语气严厉,“集团做事讲规矩、讲程序。你这种自以为是、到处钻营的作风,到哪儿都吃不开!”
许大茂低头不敢吭声。
“钱今天必须赔上。”赵主任说道,“写份检查,保证不再犯。不然,我真通知轧钢厂。”
许大茂掏遍所有口袋,又回家取钱,凑了半天,才把两百块钱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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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一沓钱递出去时,他手都在抖。
许大茂灰头土脸回到四合院,正好碰上傻柱拎着饭盒回来。
“哟,许大茂,这是去哪儿风光了?”傻柱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大茂瞪他一眼,没说话。
“听说你跑食品厂去了?”傻柱消息灵通,“咋样?又显摆啥本事了?”
院里几个邻居也看过来。
许大茂脸上挂不住:“关你屁事!”
三大爷阎埠贵推推眼镜:“大茂啊,听说你赔了人家两百块钱?怎么回事?”
许大茂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最近,韩卫民重新装修房子,准备给秦淮茹父母乡下来有个落脚点,经常到四合院来。
“卫民哥……”许大茂声音发虚。
韩卫民看看他,又看看围观的邻居,叹了口气。
“都进屋说吧。”
韩卫民家里,许大茂站着,傻柱也跟进来瞧热闹。
“说吧,怎么回事。”韩卫民坐在椅子上。
许大茂支支吾吾讲了经过。
傻柱听完乐了:“许大茂,你行啊!跑人家厂里当专家去了?还赔两百?够我挣半年的!”
“你闭嘴!”许大茂涨红脸。
韩卫民敲敲桌子:“都安静。”
他看向许大茂:“大茂,我上次在院里说的话,你没听进去。”
“卫民哥,我真是一片好心……”
“好心不是胡来的借口。”韩卫民说道,“你觉得自己有本事,是不是?”
许大茂低头。
“真正的本事,是守规矩、负责任。”韩卫民缓缓道,“你在轧钢厂干宣传,要是有人跑你们车间瞎指挥,砸了设备,你怎么想?”
许大茂不说话了。
“两百块钱,买个教训。”韩卫民说道,“希望你记住,往后做事,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资格,懂不懂规矩。”
傻柱忍不住插嘴:“卫民哥,这许大茂就是欠……”
“柱子你也别说别人。”韩卫民转向他,“你交流会上的表现,又好在哪儿?”
傻柱噎住了。
“你们俩,一个想走歪门邪道,一个自以为是。”韩卫民摇头,“都不踏实。”
韩卫民站起身:“今天这事,到此为止。大茂赔了钱,写了检查,厂里不追究。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他走到门口,看向院里众人:“大家都听着,卫民集团用人,看本事,更看人品。脚踏实地比什么都强。”
晚上,许大茂家。
淑芬一边抹眼泪一边数落:“两百块啊!咱家攒了多久!你就这么糟蹋!”
许大茂闷头抽烟,不吭声。
“我说别去别去,你非不听!现在好了,钱没了,人也丢尽了!”
“行了!”许大茂摔了烟,“就知道叨叨!”
“我叨叨?许大茂,你再这么折腾,这家非散不可!”
许大茂不说话了。他心疼钱,更憋屈。怎么就处处碰壁?
灵境胡同的小院里,女人们也在议论。
于海棠一边压腿一边说:“许大茂真赔了两百?我的天,够买多少东西!”
杨佳说道:“他活该!不听劝,非要去显摆。”
李彩桦练着拳架,淡淡道:“卫民哥说得对,踏实最重要。”
“你们说,”杨静问道,“许大茂能长记性吗?”
秦淮茹收了势,擦擦汗:“难说。他那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次撞狠了,也许能消停一阵。”
喀秋莎练得满头汗:“要我说,就该让他多赔点!”
众人都笑了。
秦淮茹正色道:“其实卫民哥也不容易。那么大摊子,多少双眼睛盯着。许大茂这么闹,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是啊。”李彩桦点头,“卫民哥做事正,才压得住。换别人,早出乱子了。”
“咱们练咱们的。”杨静说道,“自己强了,比什么都强。”
夜深了,小院里拳风阵阵,月光洒在女人们坚毅的脸上。
第二天,许大茂请了病假没上班。
中午,傻柱在食堂碰见食堂主任。
主任说道:“柱子,听说许大茂的事了?”
“听说了。”傻柱盛菜,“赔两百,够他疼的。”
“你们啊……”主任摇头,“都消停点吧。厂里领导也听说了,影响不好。”
傻柱忙说:“主任,我可没惹事啊!”
“没惹事?”主任瞪他,“你上次交流会的‘高见’,人家食品厂可还记得呢!以后这种机会,你别想了!”
傻柱蔫了。
晚上下班,傻柱在院门口碰见许大茂。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三大爷阎埠贵正在浇花,看见他俩,说道:“大茂,柱子,过来。”
两人走过去。
阎埠贵放下水壶:“你俩的事,院里都传遍了。丢人不丢人?”
许大茂低头。
傻柱嘟囔:“我又没赔钱……”
“没赔钱就光荣了?”阎埠贵推推眼镜,“柱子,你那嘴把不住门,迟早惹祸。大茂,你心思太活,早晚吃亏。”
他叹口气:“咱们院出了卫民这样的人物,是光彩。可你们这么折腾,不是给院里抹黑吗?”
许大茂和傻柱都不吱声。
“往后啊,都踏实点儿。”阎埠贵说道,“该上班上班,该炒菜炒菜。别整天想些不切实际的。”
几天后,韩卫民在院里召集了一次会议,毕竟韩卫民才是正经的,街道任命的管事一大爷。
全院老少都来了。
韩卫民站在中间,说道:“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说说咱们院的风气。”
众人都安静听着。
“最近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了。”韩卫民看向许大茂和傻柱,“我不点名,但希望所有人引以为戒。”
“咱们院,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可越是好,越要稳当。”
易中海点头:“卫民说得对。不能浮躁。”
“卫民集团发展快,机会多。”韩卫民继续说道,“但机会是给有准备、有品行的人。不是给想走捷径、瞎胡闹的人。”
许大茂脸通红。
傻柱也低头搓手。
“往后,谁要是再打着我的旗号,或者打着院里任何人的旗号,出去招摇撞骗、违规乱来。”韩卫民声音严肃,“别怪我韩卫民不讲情面。”
众人都点头。
韩卫民语气缓和了些:“当然,院里谁家真有困难,或者年轻人想上进、想学习,我韩卫民能帮一定帮。但前提是,走正道,守规矩。”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
许大茂老实上班下班,不再提卫民集团的事。傻柱也专心炒菜,偶尔研究新菜式,但不再想着“跳槽”。
灵境胡同的小院里,女人们的修炼进入新阶段。
秦淮茹已经能连续打完一套完整拳法,气息平稳。
杨佳和于海棠进步明显,力气大了,身子骨也结实了。
李彩桦最刻苦,每晚多练半小时。
杨静说道:“彩桦,别太拼,循序渐进。”
李彩桦擦汗:“没事,我撑得住。卫民哥说过,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喀秋莎练得最猛,拳头虎虎生风。
“喀秋莎,你这拳越来越有样子了!”于海棠羡慕。
喀秋莎收势:“我爹说过,我们老家的人,从小就练摔跤打拳。我这算家传!”
众人都笑。
秦淮茹说道:“姐妹们,咱们练了这段时间,有啥感受?”
杨静先说:“睡觉踏实了,吃饭香了。”
“我腰不酸了。”杨佳说道。
“我力气大了,扛面袋不费劲。”于海棠笑。
李彩桦缓缓道:“心里静了,不急不躁了。”
喀秋莎挥拳:“谁敢欺负咱,揍他!”